看到自家大哥被打斷腿,刀疤臉的四當家和肱二頭肌發達的二當家當即深有默契的緩緩埋頭,不敢抬頭看李準。</br> 可惜,李準可是一視同仁的家伙。</br> 立刻冷聲道:“你們這伙賊人怕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吧?甚至恃強凌弱,為禍一方,都不是什么好人,本帥教訓你們也是心安理得……來人啊,后面那兩位也先各斷一腿。”</br> 三當家的嚇得渾身都哆嗦起來了!</br> 她很想說:</br> 他們雖然是馬匪,可也是講究的馬匪,從不對平民出手,也從不欺負良善……</br> 他們從來只欺負其他強盜賊匪,當然,偶爾掠劫商隊,可是他們是馬匪,因此劫掠商隊很正常啊……</br> 甚至,他們有時劫富濟貧,雖然次數很少,可再小再少的善也是善啊……</br> 但是,三當家的一點也不想辯駁,不然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來一句“你很委屈”?</br> 然后賞自己五十個大耳光,那就太可怕了……</br> 所以,三當家的渾身哆嗦,不敢吱聲。</br> 鐘子寧聽到李準的話,再次揮動手中長槍,干脆利索打斷四當家和二當家各一腿。</br> 當然。</br> 鐘子寧知道李準拿這伙賊人還有用處,不然之前就不會讓自己將這些賊首抓來了,而是直接叫他殺個雞犬不留,畢竟是一伙無惡不作的強盜,殺了就是為民除害。</br> 他下手很有分寸,只要傷養好了,被打斷的腿自然也能養好,重新起來走兩步。</br> 各位當家的都在哀嚎慘叫,遠處被押解跪著的那些馬匪,已經是嚇得不敢吱聲,個個臉色蒼白,甚至連動都不敢動。</br> 果然,不愧是鎮北軍,怪不得能夠將忽鐵圖的大軍和燕軍打得屁滾尿流,這也太可怕了……</br> 五位當家的帶著他們縱橫北方十幾年,這夠厲害吧?</br> 可是現在還不是跪在人家面前哀嚎慘叫,被教訓得不成樣子……</br> 太可怕了!</br> 早知如此,就出來投降了……</br> 鐘子寧看到這五大賊首之中的四個都受到了懲罰,但是那個有著爺們嗓門的女賊首還沒受到半點傷害,立刻道:</br> “元帥,是不是也折她腿?”</br> 三當家的當即就差點嚇死過去……這個可惡的家伙,怕是個魔鬼吧!</br> 幸好李準搖頭,道:“先不慌。”</br> 隨即,李準看著三當家的,道:</br> “告訴你家大哥,我留你們還有用處。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回到山上,往后無條件聽從本帥差遣,二是現在本帥便殺光你們,然后將你們暴尸荒野!”</br> 大哥,是個想活著的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啊……</br> 三當家問都不問那還在無聲慘叫的大哥,急忙道:</br> “我家大哥說選第一個!第一個!”</br> “很好!”</br> 李準點頭,揮揮手,道:</br> “鐘大將軍,折她一腿,然后將他們都放回山上!”</br> 三當家當即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咬牙對著自己左腿便是一拳,咔嚓一聲,自己給自己斷了,然后咬牙道:</br> “不,不勞煩,我,我,我自己弄好了……”</br> 李準:“……”</br> 這女人一身爺們行徑,是個狠人啊!</br> 能成大事!</br> 她更適合當大哥!</br> 鐘子寧有些遺憾,但是立刻道:“元帥,我覺得殺了他們更好,末將愿意親自動手!”</br> 李準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br> 三當家的一臉復雜,沒想到這位鎮北軍的大將,這個鐘大將軍心竟然這么黑……應該是之前被自己罵慘了,現在存心想報復吧。</br> 這都一個勁拾掇弄死自己等人……實在陰險。</br> 李準道:“將他們放回山上!”</br> “是……”</br> 鐘子寧很是遺憾,只能命人將這五人拉走,隨后叫人放了那些賊匪,看著他們爬上山去。</br> 被拉走時,三當家的感覺自己全身濕透,像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同時重重松了一口氣。</br> 太可怕了……</br> 怪不得最近鎮北軍的名頭很響,敢情他們統帥是個極為可怕的男人!</br> 鐘子寧不解地回來,問道:“元帥,這伙賊人您是有什么用處嗎?”</br> 李準道:“本帥現在趕時間北上,沒時間砍人……下令全軍,即刻北攻風犬國都城!”</br> 又來?!</br> 鐘子寧頓時驚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