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得對!”</br> 女三當家立刻叫道。</br> 眾人都頓時全部放松了!</br> 大當家的說的肯定沒錯,這鎮北軍擺了這么大的陣仗,卻遲遲不攻山,擺明了就是拿他們沒辦法嘛!</br> 那娘娘腔的五當家,立刻便是笑道:</br> “最近這鎮北軍威名遠播,尋常的盜匪賊人那是聞風喪膽……可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還不是拿我們風油山沒辦法。”</br> 大當家的一幅勝券在握之色,一雙眼眸仿佛已經洞悉了一切,淡淡笑道:</br> “哎,五弟話也不要說得太早,畢竟對方還沒有開始真正的攻打我風油山,那鎮北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還是不能小看了。”</br> 話雖如此,可是他自己卻是說的相當的輕松。</br> 那肱二頭肌健壯的二當家,沉著臉問道:</br> “老子還是想知道,這鎮北軍無緣無故為何要跟我風油山過不去?咱最近也沒招惹他們啊。”</br> “我看啊,他們是想來一波殺雞儆猴,把我們當做雞了,把那忽鐵圖當做猴了!”</br> 刀疤臉的女四當家,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道。</br> 大當家擺擺手,道:</br> “不管他們是為什么跟我們過不去,現在都不重要了。對方既然來了,恐怕也不會就這么走了,肯定是要嘗試一番啊。三妹呀,立刻讓你底下的人負責好守衛工作。”</br> “是,大哥!”</br> 滿臉橫肉的三當家,立刻重重點頭,就要起身再去吩咐一番。</br>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飛奔進來一個小兵,開口叫道:</br> “報!各位當家的,不好了,底下有一員大將叫陣,叫我們下去投降啊!”</br> “投降?!”</br> “什么?叫我等下去投降?!”</br> “放他娘狗屁!”</br> 一句投降,立刻惹怒幾人!</br> 那肱二頭肌健壯的二當家,當場抽出大刀,扛在肩上,大叫道:</br> “讓老子去砍翻他,竟敢開口就讓我們投降!”</br> “沒錯,老娘一槍挑了他!”三當家一臉兇惡,臉上的橫肉更顯猙獰。</br> 她是個使槍的好手啊!</br> 娘娘腔的五當家卻是笑道:</br> “哈哈哈,大哥說得沒錯,他們就是拿我們沒辦法,因此才想唬我們下去投降!真是打得好算計呀!可惜啊,我們不怕!”</br> “哼!”</br> 大當家的也是冷笑,道:“二弟,三妹,你二人前去,罵他個狗血淋頭!竟敢小看我風油山,這鎮北軍真是可惡!不過,切萬不可下山,下山便是著了道了,只要我們呆在山上,無論怎么罵,他們都拿我們沒辦法,相信大哥,他們攻不上來!”</br> “是!大哥!”</br> 滿臉橫肉的女三當家和赤著雙臂,肱二頭肌發達的二當家,立刻抄家伙奔出了大殿。</br> 這可惡的鎮北軍擺了這么大的陣勢,竟然不攻打他們,還想唬人下去投降,簡直是豈有此理呀,這是對他們最大的羞辱啊!</br> 滿臉橫肉的女三當家和肩扛大刀的二當家,來到崖邊上。</br> 看著底下那烏泱泱一片的軍營,火把通透啊,看到那近前扯著嗓子叫陣的白馬大將,女三當家的立刻破口大罵,道:</br> “底下的小崽子放你他娘的狗屁,想叫老子們下去投降,簡直就是做夢!”</br> 二當家卻是看著那白馬上的大將,道:</br> “這位武朝的將領,倒是一個高手啊,內力雄厚,這嗓門震得老子耳郭子疼。”</br> 那白馬上的自然便是鐘子寧了!</br> 他親自叫陣!</br> 這會兒聽到上面一個鍋鑼嗓子般的漢子竟敢破口大罵,而且罵的還是武朝語,搞不好對方是個武朝人,在這落草為寇呢!</br> 頓時怒叫一聲,長槍直指,喝道:</br> “你這賊人,有種下來,本將軍一槍挑了你!”</br> “小兔崽子,有種你上來!可是,你上得來嗎?你上得來老娘就跟你單打獨斗!”</br> 滿臉橫肉的三當家沖著底下嗤笑一聲,大聲叫囂。</br> 鐘子寧聽得皺眉,這賊人竟然自稱老娘,這是什么嗜好?</br> 不過,真是氣煞他也!</br> “你給本將軍等著!”</br> 鐘子寧和對方對罵數十個回合,終究罵不過對方,沒想到那賊人罵人極厲害,像個娘們似的。</br> 當即折馬奔回李準身邊,想了想,大聲道:“元帥,那賊人竟然敢罵元帥您是狗賊!”</br> 李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