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風犬國這個鐵古還算是個人物啊。”</br> 李準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問道:“從此處到那風油山還剩多遠啊?”</br> 尼古立刻道:“回元帥,約莫五十里,按照這行軍速度,再過一兩個時辰,大軍應該便能看到風油山了……”</br> “好!”</br> 李準滿意點頭,對尼古笑道:“好好帶路,本帥說過等戰(zhàn)事結束我會讓你回家的,本帥說到做到。”</br> 這次他特意帶來尼古,因為尼古小時候就是個放羊娃。</br> 這整個北方他幾乎都走遍了,因此對這里的地勢地形極為的了解熟悉。</br> 這是一個很好的向導,李準自然不可能輕易的放之不用。</br> “是,元帥……”尼古暗嘆。</br> 他現在可算是個十足的叛徒了啊……</br> 大軍歇了片刻,李準大聲下令,道:</br> “傳令全軍,全速前進!兩個時辰內,本帥要看到風油山!”</br> “元帥有令,全速前進!”</br> “全速前進!”</br> “元帥有令,兩個時辰內抵達風油山!”</br> “……”</br> 傳令兵迅速騎馬傳令,號動大軍。</br> 大軍繼續(xù)前行。</br> 此次。</br> 紀鐘傾留守烽火城,王勝五萬大軍守城,軍師林青也留在了城內,隨行帶軍的便是鐘子寧!</br> 阿園也留在了城內,雖然她不放心李準,但是拗不過李準再三相勸,只能乖乖留在城內。</br> 但是,天山教的那位卻是隨行而來了。</br> 李準到現在還沒見過那位的真面目,上次攻打風犬國王都的時候雖然有見過對方,但也僅算是驚鴻一瞥,沒有記住對方的相貌。</br> 只知道,這位姓馬。</br> 這還是從沈烈口中得知的。</br> 嗯,以防沈烈可能做出過激的行為,李準也禁止沈烈跟隨,沈烈只能服從,留在城內。</br> “元帥!”</br> 在前方跟著先鋒軍的鐘子寧忽然騎馬奔來,道:“元帥,斥候來報,前方發(fā)現敵國斥候的蹤跡!”</br> 敵國斥候?</br> 自然便是忽鐵圖的斥候了!</br> 李準聞言,眼眸微微一瞇,道:</br> “不必管他們,只管全速前進,在預定時間抵達風油山!”</br> “是!元帥!”鐘子寧點頭,立刻折馬而回。</br> 北方!</br> 風犬國大軍軍營,忽鐵圖收到了最新的消息。</br> “報告大將軍,敵軍正直往風油山而去!”斥候鄭重報告。</br> “果然是沖著風油山而去的!”鐵古一聽,臉色難看。</br> 忽鐵圖也是臉色陰沉無比,沉聲問道:</br> “現在敵軍位于何處?”</br> 那斥候立刻在地圖上指出來,道:“對方行軍速度極快,恐怕一個時辰之內便會抵達風油山!”</br> “一個時辰?!”</br> 鐵古立刻深感吃驚,“你說一個時辰便能抵達風油山?不可能!”</br> 那斥候立刻道:“將軍,的確如此啊,對方行軍速度極快……是尋常大軍的數倍啊。”</br> “敵軍行軍為何如此之快?!”鐵古不可思議。</br> 忽鐵圖沉聲道:“應該是沒有帶任何輜重,甚至可能沒有鐵甲軍!”</br> “是的,大將軍,您可真神了!”那斥候連忙恭維道。</br> “上次他們不就是如此攻戰(zhàn)了王城嗎?這有何難理解的。”</br> 忽鐵圖沉聲開口,旋即語氣冰冷,道:</br> “在這大草原,沒有鐵甲軍,沒有戰(zhàn)車……這是來找死嗎?!”</br> 鐵古恍然大悟!</br> 上次與鎮(zhèn)北軍交鋒,對方的確沒有攜帶任何重兵器,確實連鐵甲軍和戰(zhàn)車都沒有,甚至攻城器械似乎都是半路現做的。</br> “立刻傳令全軍,一刻鐘后,大軍南下!”忽鐵圖忽然冷聲道。</br> “什么?”</br> 鐵古一驚,但是不敢忤逆忽鐵圖的意志,立刻去傳令。</br> 忽鐵圖對眼前聽候的斥候吩咐道:</br> “傳令斥候軍,時刻注意敵軍舉動,一有異動,即刻回報!”</br> “是!”斥候迅速離去。</br> 忽鐵圖展開手上的地圖,臉上緩緩露出獰笑,道:</br> “哼,敢如此正大光明讓十萬大軍出城……以為本將是怕那個東西嗎?!可笑!上次紀賊攻我王城,此次輪到本將游你烽火城!”</br> 沒錯!</br> 忽鐵圖改變主意了!</br> 他打算直奔北境,攻打烽火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