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關城內無人!”</br> 傳令兵騎馬而回,迅速通告。</br> 關城內無人設伏?</br> 李準頓時一愣。</br> 不應該啊!</br> 這黑風關乃是設伏的絕佳之地,那一萬燕軍不在此處設伏,沒道理退而求其次在黑熊嶺設伏啊。</br> 黑熊嶺不好設伏,那里地勢相對平坦,設伏后遭遇他數萬大軍,對方還怎么跑?</br> 難不成要跟自己同歸于盡?</br> 可也不應該??!</br> 紀鐘傾至少帶了兩萬人馬接應自己,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在紀鐘傾的大軍附近伏擊自己啊,那只能是找死。</br> 聽說關城內無敵軍,旁邊的阿園和婢女脫脫頓時都是有些意外。</br> 特別是脫脫有些蹙眉。</br> 內心暗自嘀咕起來。</br> 難道是她想錯了?</br> 這個鎮北軍的新帥其實真是個銀槍蠟頭,就是紀鐘傾擺在明面上的傀儡?</br> 那樣的話,可真叫人太可惜了。</br> 畢竟,這個小家伙長得那么好看,若是沒什么本事,就有些掉價了。</br> “傳令大軍,入關城!”</br> 李準沒有多想,立刻讓大軍入關城。</br> 既然關城內無敵軍,那他樂得自在,他現在還不想打仗呢。</br> 大軍加快前行,迅速就抵達了關城內。</br> 里面近四萬大軍已經等候。</br> 看到李準,立刻半跪地迎接!</br> “恭迎元帥!”</br> “恭迎元帥!”</br> “……”</br> 場面壯觀,叫人吃驚。</br> 脫脫騎在馬背上,滿臉的驚異。</br> 不,這個小家伙沒那么簡單,能夠得到將士們這般恭迎,不是因為他是元帥,而是因為他深得人心,被將士們擁護!</br> 這些跪地迎接的人,可是發自內心的。</br> 可是,為何他會對關城內的局勢判斷錯誤?</br> 就在大軍徹底入城之際,那對面的城門口忽然馬蹄聲大作。</br> 隨即便看到身騎駿馬,手持長槍的鐘子寧領著部分神弩軍的人押解著一些狼狽的敵兵入城!</br> 鐘子寧翻身下馬,奔到李準面前,大聲報告道:</br> “元帥,這便是設伏此處的燕軍,他們想要逃走,被末將帶人截住了!”</br> 真,真有敵軍在此設伏!</br> 脫脫頓時深吸一口氣,美眸一顫,神色頓凜。</br> 這個小家伙真判斷對了!</br> 一時間,婢女脫脫有些失神的看著李準的背影,內心涌現無盡的情愫。</br> “為何只有這些人?不是說有一萬敵軍嗎?”</br> 李準頷首,看著眼前不足一千的俘虜,有些疑惑地問道。</br> 鐘子寧立刻告知其余八千兵馬自投羅網,已經給擒住了。</br> 李準頓時愣了愣,笑道:“哈哈哈,這個潘勝倒是有點可愛啊?!?lt;/br> 鐘子寧道:“相爺讓元帥回去定奪!”</br> “嗯?!?lt;/br> 李準點頭,隨即道:“傳令大軍,全速前進,與紀相的大軍匯合,爭取日暮前回到烽火城!”</br> “是!”</br> 鐘子寧點頭,立刻傳令大軍,隨后回到馬上。</br> 大軍開始全速前進。</br> 與阿園并列騎行的脫脫,內心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br> 剛才鐘子寧的話一直在她腦海中回蕩:</br> 相爺讓元帥回去定奪!</br> 定奪?</br> 處置一個被擒住的敵方將領,紀鐘傾不是可以自己定奪嗎?</br> 為何還要這個小家伙回去定奪?</br> 重要的是,鐘子寧說的是讓他回去定奪,而不是回去一同定奪!</br> 這意味著什么?</br> 難道說……真正統掌武朝北境的其實不是大家都認為的紀鐘傾,而是這個小家伙?</br> 這不可能吧……</br> 脫脫內心翻起驚濤駭浪,被自己這個猜測嚇到了,但如果這是真的,那可就太可怕了。</br> 大家認為那個可怕的人,其實不是認為的那個,那無疑是一種災難!</br> 特別是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一念之差便能葬送全軍將士的性命!</br> 這個小家伙,其實才是北境的實際掌控者嗎?</br> 脫脫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