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請用末將的刀!”</br> 旁邊一位將領立刻遞上一把大樸刀。</br> 李準接過,有些沉重,立刻面無表情道:</br> “諸位兄弟,且看本帥如何斬殺此獠!”</br> 周圍的將士們都神色一凜,立刻瞪大眼睛看著。</br> 元帥要親自動手殺人,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br> 那風犬國的“硬骨頭”頓時身軀一僵,但是下一刻,冰冷的刀身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李準道:</br> “兩位兄弟,讓開,以防本帥誤傷!”</br> 那壓住對方的兩位將士,立馬跳開。</br> 李準瞄了瞄,猛然便是掄起大刀!</br> 眼看著手起刀落,人頭落地!</br> “我想活!!我想活!我想活!!!”那風犬國的硬骨頭,突然大聲喊叫!</br> 李準停住手,笑了笑,道:“本帥還以為你不怕死……說說,你叫什么名字?”</br> “我,我叫尼古……”</br> “你武朝話跟誰學的?”李準問道。</br> “我,我母親是武朝北地人……”尼古道。</br> 李準緩緩點頭。</br> 以前發生過風犬國大軍掠劫北地的情況,女人和貨物是對方青睞的對象。</br> 這貨估計就是這么生出來的。</br> 李準將刀遞回去,隨即問道:“你們都城現在有多少人馬?”</br> 尼古咬了咬牙,道:“……不足五萬!”</br> “這么少?”</br> 李準有些意外,想了想,才想通,道:“也對,有三萬在清風嶺。”</br> 清風嶺在大沉江附近,風犬國在那里設置關卡,防止燕國攻過來。</br> 尼古一聽,頓時吃驚道:“你,你為何知道?”</br> 李準看了他一眼,笑道:“本帥說過,我在你臉上看到一種叫做無知的東西。”</br> 尼古心驚。</br> 李準道:“不想死就乖乖聽話,等戰爭結束,我放你回去。如果到時候你們風犬國還在的話。”</br> 尼古臉色難看無比。</br> “來人,把他押下去,縛好他手足讓他跟隨大軍北上!”李準下令。</br> “是!”</br> 立刻有軍中將領親自動手,將其押走。</br> “元帥,那這些俘虜怎么辦?”紀鐘傾和林青走過來,問道。</br> 大軍北行,行軍速度很快,帶上俘虜很不便。</br> 李準看了一眼那多達上百個的俘虜,想了想,冷漠道:</br> “挑斷他們慣用手的手筋,然后放他們自由!”</br> 什么?!</br> 此言一出,林青和紀鐘傾頓時同色變色!</br> 竟然對他們這么殘忍!</br> 這……</br> 林青立刻道:“元帥,是不是再考慮下,我們可以派人先將他們關在此處……”</br> 紀鐘傾也是皺眉道:“有違人和……”</br> 俘虜一般是要么充入軍隊,或者充入城防工事做苦力,但無論如何不會傷害他們。</br> 畢竟,一般愿意投降的都不想死……</br> 直接挑斷對方手筋,讓對方變成廢人,這跟死了有什么區別?</br> 李準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道:</br> “你們覺得本元帥殘忍?”</br> 兩人不說話。</br> 李準也不解釋,道:“這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br> 抓回去做奴隸或者殺掉,都是殘酷的。</br> 讓他們無法參軍,無法做苦力,廢條慣用手臂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br> 畢竟,他們還能做一些簡單的農活,他們可以回到家鄉,不用再擔心被抓去當壯丁,從此不必顛沛流離。</br> 無論如何還是能夠活下去的。</br> 紀鐘傾和林青面面相覷,不再說話。</br> 大軍休整片刻。</br> 李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逐漸昏暗了,便是翻身上馬,道:</br> “傳本帥軍令,繼續北征!”</br> “元帥有令,大軍北征!”</br> “元帥有令,大軍北征!”</br> “……”</br> 夜色下!</br> 八萬大軍如龍,迅速奔跑在大草原上,殺向風犬國都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