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紀鐘傾,李準立刻叫人進來,隨即吩咐道:</br> “去將林軍師,張將軍和劉將軍三人叫過來,本帥有要事吩咐。”</br> “是!”</br> 帳外聽候的將士立刻動身。</br> 阿園問道:“你打算怎么做?”</br> 她已經跟暗中的那位打過招呼了,可以隨時動手。</br> 李準神色有些冷下來,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非常的重要,需要所有人絕對的服從于我,我的任何命令,他們都必須無條件的去執行!”</br> 李準神色罕見的嚴肅無比,阿園看得內心一凜。</br>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李準這般認真。</br> 李準繼續道:“他們三人乃是鎮北王的部下,而且是鎮北王留在此處的親信,不可能絕對地服從于我,所以我這是給他們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他們執意如此不肯歸順于本帥,那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br> 阿園聽得神色微怔,柔聲道:“你要做什么,我都陪著你。”</br> 李準看了阿園一眼,神色柔和,道:“放心吧,本帥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夠做成!”</br> 一刻鐘后。</br> 林青三人在帳外拜見!</br> “進!”</br> 李準立刻讓三人進來。</br> 隨即他走到地圖面前,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們。</br> 此刻的李準氣場之強,令人感到有些吃驚。</br> 看起來真的如同是一尊久戰沙場的元帥!</br> 林青三人走進來時,第一眼還以為看到了鎮北王!</br> 這一刻,李準的背影仿佛就是鎮北王的背影,在他們腦海里出現了剎那的合影。</br> “見過元帥!”</br> 三人略微失神,但是立刻正色拜見。</br> 李準依舊背對他們,仿佛在看地圖,許久沒有應答他們。</br>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不知道李準在搞什么鬼,但是內心莫名有些慌。</br> 林青忍不住,咬牙問道:“元帥,不知道您召見我等三人是有何要事要吩咐?”</br> “林軍師!”</br> 李準這才緩緩轉過身來,表情罕見的嚴肅,淡淡道:</br> “有些話本帥也不拐彎抹角。你和兩位將軍都是鎮北王叔叔的部下,我知道你們對我叔叔極為的忠誠,但是現在本帥需要你們對我忠誠,我需要你們的幫助。”</br> 林青三人臉色頓時大變。</br> 此時此刻的李準與之前的那個王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br> 如果說之前的那個王爺是一頭溫順的綿羊,那么眼前這個簡直就是披了羊皮的狼!</br> 而且還是披了兩層的那種惡狼!</br> 李準這一手“圖窮匕首見”,登時就直接震驚了三人!</br> 林青萬萬沒有想到,李準竟然會這么直接!</br> 一時間,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br> 林青咬了咬牙,在內心斟酌了片刻,正準備開口。</br> 然而!</br> 就在這時,一旁脾氣火爆的劉盛,忽然沉聲道:</br> “王爺,既然話已如此,那俺老劉也告訴你,末將心中只有鎮北王一個元帥!要俺老劉聽你調遣可以,但是想讓俺老劉認你為元帥,那不可能!”</br> 此話一出,張放和林青頓時臉色大變!</br> 阿園也是有些吃驚。</br> 沒想到這個二愣子竟然這么楞。</br> 現場唯一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只有李準。</br> 李準移過目光,緩緩看著劉盛,點點頭,道:“劉將軍,這么說你執意如此了?”</br> 劉盛狠著眼神,狠狠點頭,道:“沒錯!”</br> 李準眼眸有些晦測,緩緩點頭,道:</br> “你說你愿意聽本帥調遣,那本帥現在讓你領兵三萬,直往北上,攻打風犬國都城,你可愿意?”</br> 劉盛臉色一變,隨即緊皺眉頭,沉聲道:“王爺此舉無異于讓末將去送死……末將不能答應!”</br> “很好。”</br> 李準緩緩點頭,看向張放,道:</br> “好,張將軍你呢?若是本帥現在命令你領兵三萬,同劉將軍一同北上,攻打風犬國都城,你可愿意?”</br> 張放臉色同樣一變,想了想,搖頭道:</br> “回元帥,先不說末將愿不愿意,單是此舉無異于讓我鎮北軍去送死,如此錯誤的命令……末將斷不能遵從!”</br> 林青內心微凜。</br> 這李準為何要拿這么一個假設來考驗二人?</br> 這換作自己也不能答應啊……</br> 畢竟,區區六萬大軍攻打風犬國都城,無異于以卵擊石啊!</br> “很好!”</br> 李準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當即大聲叫道:</br> “來人!有將領臨陣抗命,依照武朝軍法,就地處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