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早便讓張放和劉盛二人聚集了一些鎮北軍中的士兵,讓他們在校場上等著林青帶李準過來。</br> 李準帶著阿園,跟在林青身后,走到校場上,一路上自然備受矚目,不少士兵都被吸引了目光。</br> “兩位將軍,王爺來了!”</br> 林青帶著李準到了校場,立刻朝大軍面前,身穿鎧甲,看起來極為驍勇的張放劉盛二人抱拳。</br> 二人立刻走過來,上前抱拳拜道:“我等見過王爺!”</br> 李準立刻上前虛扶一番,道:“兩位將軍快免禮!李某人戴罪之身,受不起兩位將軍如此大禮!”</br> 劉盛頓時暗自扯扯嘴角,冷笑起來。</br> 挺有自知之明。</br> 張放卻是立刻道:“這幾日軍中事務繁多,對王爺照顧不周,還請王爺恕罪!”</br> “哪里哪里,軍中事務更重要,軍師安排的很好,將軍不必客氣。”李準連忙道。</br> 這會兒,聽到幾人的對話,那校場上的士兵立刻竊竊私語,暗自議論起來。</br> “這位便是那位景王爺?!”</br> “這,這,生得也太好看了吧?”</br> “如此細皮嫩肉,比我家婆娘還白凈!”</br> “果然如此啊,你們看,他看起來比軍師還羸弱,我相信了,他肯定打不過軍師!”</br> “你們看他腿,哪能跟兩位將軍比啊!那細的跟娘們的一樣!甚至比俺娘的細!”</br> “你娘跟肥豬一樣,如何能比?”</br> “你找死啊!”</br> “......”</br> “看起來像個病秧子,老子走得肯定比他快!”</br> “就是,就這樣的人,看著就是個廢物啊!”</br> “讓這樣一個廢物接掌兵權,這不是胡鬧嗎?”</br> “就是,戰場上瞬息萬變,他要是帶著我們沖鋒,一拳就被別人打死了!”</br> “沖鋒?他連騎馬都不會,還沖個錘子!跑得也還沒我們快呢!”</br> “得了,連馬都不會騎......總之,老子是不會聽命于這樣的人!”</br> “就是!臨陣抗命被斬立決也比跟著他這樣一個廢物沖鋒,死的不明不白強!”</br> “.......”</br> “.......”</br> 聽到眾人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議論聲,林青三人頓時內心感覺很是滿意,但是李準卻臉色難看,然而盡量保持著笑容。</br> 注意到李準的臉色,三人更加滿意了。</br> 不過,既然要做戲,那肯定要做足!</br> 林青給了張放一個眼神,后者瞬間心領神會,往前猛然踏出一步,神色嚴肅,大吼道:</br> “爾等都在此胡說八道什么?!是不是個個都想領受五十大板?!”</br> “將軍,我等不敢!”早就安排好的人,立刻不卑不亢地回應!</br> “我等不敢!”眾人也是立刻道。</br> 林青立刻一臉歉意地對李準說道:“王爺,下官治軍不嚴,實在該死!請王爺恕罪!”</br> 李準搖頭,嘆氣道:“軍師神機妙算,乃是我軍之幸,這些言論是有心人在詆毀李某人,不是軍師的錯。”</br> 劉盛立刻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聲音極為粗狂,大聲道:</br> “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在詆毀王爺,站出來,老子一刀砍了!”</br> 林青:“.......”</br> 張放:“.......”</br> 這廝有些沒腦子,這是自個兒罵自個了?</br> 李準一時間也是臉色微僵。</br> 老子詆毀自己呢.......竟然直接被說成狗東西了。</br> 阿園神色微微錯愕,旋即面色變得一陣古怪起來。</br> “啊呀!”劉盛看到氣氛不太對勁,猛地反應過來,一拍自己腦門,暗罵自己。</br> 李準見狀,立刻啊呀一聲,追問道:</br> “劉將軍這是怎么了?為何忽然自己打自己?劉將軍可是不舒服?可否需要李某人幫忙?”</br> 氣氛變得不對勁起來。</br> 劉盛愣了愣,看了一眼林青,隨后才憨厚笑道:</br> “啊,多謝王爺關心,我忘記做一件事了,才惱怒萬分自己打自己!”</br> “什么事?可否需要李某人幫忙?”</br> “......沒什么事,王爺不必掛勞。”</br> “沒事,你說出來,李某人可以幫忙。”</br> “.......不了,不了.......”</br> “劉將軍別客氣,李某人喜歡幫助人!”</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