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嬋和樓歡歡的武功真的很高,她們帶著天地會的成員,從密道之中殺出去,埋伏在出口周圍的那些殺手,終究是不敵她們。</br> 樓歡歡看著周圍橫七豎八的尸體,一時間不知道這些人是什么來歷,又為何會埋伏在此處。</br> 埋伏在此處是不是為了殺李準或者是殺她們?</br> 長長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姜月嬋,道:</br> “我們這次損失慘重,想要知道這些人是什么來歷,又為什么在這個地方,只能從天山求援了。”</br> 是的,這一次她們的成員死傷無數,甚至差一點全軍覆沒,而活下來的,絲毫不敢停留,除了她和姜月嬋之外,都已經回到天山了。</br> 姜月嬋點點頭,神色平靜。</br> 她的注意力在天地會的成員身上,覺得李準陪養的這股勢力,實在是太過優秀了。</br> 這些人之間的配合極為的默契,行動又迅猛果斷,也許單個的戰力不是很強,但是他們聯手,配合在一起,就頗有一種勢如破竹的氣勢了,簡直是不可思議。</br> 就像是接受了長達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訓練一般。</br>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她的人馬那是訓練了多久啊?</br> 訓練了十幾年了,快二十年了,甚至其中有些人,從小就跟著自己,滿打滿算,也快三十年了,可是和這些人比起來,還是擁有著不小的差距。</br> 這些人為何如此的優秀,作戰能力為何如此之強。她有點想不通,心中充滿了羨慕。</br> 心想,等回到了天山,一定要讓李準說出訓練的法子來,然后自己也訓練一支如此精悍的隊伍。</br> 這么一來的話,往后就好辦事了。</br> “我回去接應他們。”</br> 樓歡歡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正在警戒,打掃戰場的天地會成員,目光微微一縮,隨后輕聲開口。</br> 這一群人真的好專業,嗯,用李準的話來說就是專業。</br> 姜月嬋點點頭。</br> 樓歡歡便準備往回走。</br> 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盡快把李準帶走,然后離開武朝吧。</br> 樓歡歡正要重新踏入密道,但是迎面差點就和從里面快步走出來的玉香撞了個滿懷。</br> “怎么只有你一個?李準和沈驚鴻呢?”</br> 樓歡歡只看到玉香一個人,立刻便是蹙眉問道。</br> 玉香一臉失魂落魄,神色痛苦無比,沒有回答樓歡歡的話,而是看著天地會的成員,沉聲說道:</br> “天地會所有成員聽令!”</br> “在!”</br> 周圍的天地會所有成員立刻半跪而下,全都朝著玉香沉聲回應。</br> “奉總舵主之命,退回臨順,來日兵臨武朝!”玉香的眼眸之中,隱藏著一股不甘的神色!</br> 她想帶著天地會的眾人殺回去救李準,可是她知道這是不明智的,回去的話,天地會所有成員都只有死路一條!</br> 這是她的心血,也是李準的心血,至少在沒有任何把握之前,不能白白的犧牲。</br> “你在說什么?李準呢?!”</br> 樓歡歡臉色大變,手中的長劍指指玉香,“告訴我,他人呢?”</br> 姜月嬋此刻也是緊皺著眉頭,除了在李準的面前,她從未有過太多的表情,更別說皺眉這種事情了。</br> 但是現在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皺眉了,說明她也失態了。</br> 玉香并未看樓歡歡,而是沉聲說道:“李文君帶著禁軍來了……總舵主讓我轉告你們,不要嘗試著救他!”</br> 她沒有太多的解釋,但是李文君這個名字,已經說明了一切。</br> “什么……”</br> 樓歡歡臉色難看至極,一臉憤怒,下一刻直接轉身跳入了密道之中。</br> “站住!”</br> 然而姜月嬋淡漠開口。</br> “教主!我回去救他!”</br> 樓歡歡轉過身來,恭敬的朝著姜月嬋一拜,咬著銀牙請求道。</br> 姜月嬋抬頭看了看夜空,不知何時,夜空之中的明月異常的明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磨盤,被咬了一大口,美麗而又顯得有些詭異。</br> “光憑我們兩個,無法從禁軍之中救他出去,先回天山,再做打算吧。”姜月嬋緩緩道。</br> “不行,教主!要是等我們回了天山再回來,恐怕他都已經……”樓歡歡臉色煞白,不愿意答應。</br> 姜月嬋看著她,語氣有些冷清,道:</br> “這是命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