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炎王府。</br> 到了夜幕的時候,太子,三皇子,五皇子,還有七皇子等人,再次匯聚一堂。</br> 毫無例外。</br> 春花樓說書匠方大忠,以及他的柳姓同僚,再一次被邀請到了王府說書。</br> 這是第二次了。</br> 也是除了李準的當今眾皇子的第二次聚首。</br> 因為有了第一次,這一次的太子,應付自如,神色也是極為鎮定,老四邀請聽書,那聽就是了。</br> 其他人也是心有準備。</br> 太子殿下和四皇子,再一次坐到了一起。</br> 臺上的說書匠,正說得口若懸河,說的正是《西游記》的后續,大戰獅駝嶺!</br> 即便這本奇書,已經完結好一陣子了,可是熱度不減啊。</br> 聽說最近春花樓的聽書樓,依舊是聽眾火爆,每天都要進行十來場,這《西游記》的魅力當真是無窮無限。</br> “太子皇兄,最近皇弟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不知道皇兄有沒有興趣聽聽?”</br> 四皇子再次湊到太子殿下的耳邊,輕聲開口。</br> 他面帶微笑,神態自若。</br> 太子殿下內心微微一凜,對于自己的這個四弟,他一直深為忌憚,并一直以之為對手。</br> 上次說的那些話,太子殿下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的理解,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到底想要做什么。</br> 因此現在聽到他的話,他內心便立刻警惕起來了。</br> 不過太子殿下終究是太子殿下,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失態的,便是緩緩點頭,神態鎮定自若,道:</br> “四弟有話,但說無妨。”</br> 四皇子點點頭,神色卻是逐漸淡漠下來,語氣有些凝重,緩緩道:</br> “太子皇兄,我聽說……在父皇如今所有子女當中,似乎有一個并非親生啊。”</br> 嗯?!!</br> 太子殿下頓時間眼眸急劇一縮,一臉不可思議的轉頭看著旁邊的四皇子,死死的盯著他,沉聲說道:</br>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四皇子神色未變,緩緩點頭,道:“自然,本王會為本王所說的一切負責。”</br> 太子身軀一震,轉頭看了一眼周邊的其他兄弟,內心已經翻涌出驚濤駭浪!</br> 老四不可能無的放矢!</br> 他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br> 可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當中,竟然有一個不是父皇親生的?!</br> 這怎么可能呢?</br> 太子殿下死死地盯著四皇子,寒聲問道:</br>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你可知道,一旦你嘴中的話傳出去……會迎來什么樣的后果?!而這后果,老四,你可承受不住!”</br> 他覺得老四就是在玩火!</br> 從一開始,從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開始,就應該將這件事情吞在肚子里面,死也不說出來!</br> 可是老四,竟然告訴了他!</br> 這不是在玩火是什么?!</br> 四皇子眼眸深邃,抬頭看著臺上的說書匠,點點頭,道:</br> “本王自然是知道這結果的,但是太子皇兄,難道你就不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嗎?難道你甘愿這個人瞞著父皇,享受著原本只有我們該擁有的一切?”</br> 太子殿下緊緊的皺著眉頭,并未急著表態。</br> 因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br> 四皇子看到太子殿下并未言語,繼續開口:“太子皇兄,你不必擔憂,這個人即便是本王,也不可能是皇兄你。”</br> 太子沉聲開口:“老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br> 聽到太子的話,四皇子微微一笑,語氣頓了頓,道:</br> “自然是要剝奪他的一切,一個外人分享了我們獨有的一切,本王的內心可是非常的不舒服呀。他可能享受著封地,享受著爵位榮耀,甚至享受著父皇的愛,而他在欺騙父皇,根本就不是父皇親生……皇兄,想到這些本王都很難接受啊。”</br> 太子殿下臉色冰冷,“老四,那你知道此人是誰?”</br> 四皇子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道:“抱歉,皇兄,皇弟并不知道此人是誰。所以我今日才跟皇兄提一提……因為有個人知道,而皇兄可以去問此人。”</br> 太子殿下死死地盯著四皇子,冷笑道:</br> “既然你不知道此人是誰,那你就不怕,最后這個人是你嗎?”</br> 四皇子笑了笑,同樣看著太子殿下,道:</br> “所以這是一場賭博呀,如果賭輸了,本王自然就會失去這一切,但如果本王賭贏了呢?那就會得到更多的東西呀,皇兄。”</br> 太子頃刻間對自己這個弟弟,忌憚到了極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