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位于武朝東北方向,或者說東方,但是東邊是荊棘遍地的沼澤地,行軍困難,甚至無法行人,因此那是天然的護國屏障,而只有東北方向有一條路可通武朝至大沉江,趙軍若是要攻打武朝,必須從東北方向攻來。</br> 鎮北王一直駐扎北方抵御風犬國等北方各族小國,但此次趙軍異動,斥候來報趙軍在大沉江對岸集結大軍,有所動作,因此鎮北王便先班師回朝,隨后準備上東北鎮守邊關。</br> 幸好的是兩國之間有一條巨大的大江橫亙中間,趙軍渡江的話,可不容易,不然大軍一旦異動,武朝這邊恐怕反應不過來。</br> 戶部尚書立刻站出,道:“陛下,再過兩個月,便是夏至,屆時大沉江河流湍急,船只無法擺渡,所以微臣以為讓鎮北王鎮守東北兩月,便可暫緩戰事,之后入冬也不利于行軍作戰,想那趙國也不可能在入冬之際攻打我武朝!”</br> “沒錯,說得有道理!”</br> “是的,只要讓鎮北王震懾趙軍兩個月,戰事或許可推遲到明年開春,而那時狼國和風犬國想必已經分出勝負,屆時西境炎王也可北上了,趙國想要與我武朝開戰,那就需要好好掂量了!”</br> 朝臣立刻議論起來。</br> 戶部尚書所說正切中關鍵。</br> 李政聽了也是微微點頭,隨后看向宇文敬,問道:</br> “太師可有良策?”</br> 宇文敬想了想,道:“陛下,微臣以為鎮北王親王行軍東北是良策,但我武朝急需再添一員大將,當務之急需再選一將率軍北上,接替鎮北王!”</br> 王守凝也站出,道:“陛下,太師言之有理!我武朝只有炎王和鎮北王二員大將,遇到戰事吃緊,實在有些鞭長莫及,因此急需再添一員大將,統帥部分兵馬北上接替鎮北王!”</br> 東北那邊必須鎮北王去,不然無法震懾趙國,但是鎮北王一旦離開北境,即便現在風犬國正忙著和狼國打仗,但難免忽然心血來潮來個兩線作戰。</br> 不用懷疑,風犬國那樣的蠻夷國最是不按常理出招,不好琢磨。</br> 這種事情對方完全干得出來!</br> 李政點頭,擰了擰眉心,道:“朕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但朕思來想去,遍觀我武朝年輕一輩的將領,還無人能擔此大任啊,諸位愛卿可有適合的人選?”</br> 葉洪立刻開口:“陛下,臣以為臣手下副將楊武可擔此大任!”</br> “陛下,臣以為臣之子文韜武略,精通排兵布陣,完全可擔此大任!”</br> “陛下,臣以為.......”</br> “陛下,臣可擔此大任!”</br> “........”</br> 整個朝堂立刻響成一片,有推舉自己人的,有毛遂自薦的,有推舉自己兒子的,文官和武官都恨不得自己說的人能夠得到重用。</br> 畢竟,這新添的大將將會是和鎮北王和炎王一樣的重量級大臣啊,誰不想是自己人啊。</br> 李政臉色略黑,雖然早有預料這些人會來這一幕,但也沒想到會這么無恥和不要臉皮。</br> 果然,自己這些大臣對于利益之爭,那是絲毫不相讓,甚至恨不得打爆對方狗頭。</br> 不過,他都司空見慣了。</br> 畢竟,他們還隔三差五上奏彈劾自己的政敵,要求自己在金鑾殿怒斬對方人頭呢。</br> 但是這大是大非面前,這些群臣依舊如此,便讓李政有些惱怒了。</br> “肅靜!”</br> 啪!</br> 王蓮在旁得到李政示意,怒拍手中的長鞭,長鞭在地磚上異常響亮。</br> 整個朝堂才緩緩安靜下來。</br> 宇文敬趁機走出,躬身道:“陛下,微臣倒有一個人選。”</br> 李政立刻看向宇文敬,問道:“太師請說,是何人?”</br> 宇文敬立刻恭敬道:“陛下,微臣推舉皇六子景王爺擔此大任!”</br> 景王爺?!</br> 整個朝堂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氣氛頃刻間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br> “太師今日是喝高了?”王守凝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開口道。</br> 讓李準帶兵打仗,這說得是什么戲曲嗎?</br> 搞不搞笑???</br> 李文君也是美眸一凝,柔唇微張,搞不明白宇文敬這是什么路數。</br> 六弟怎么就入他法眼了?</br> 讓六弟去領兵打仗?</br> 開什么玩笑!</br> 讓六弟寫詩倒可以......</br> 李政也是愣了愣,一臉困惑地看著宇文敬,問道:“太師,你可是認真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