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低估了李文君,但是國舅爺不是傻子,不會直接就說與自己有關系,而是愣了一下,隨即驚訝問道:</br> “文君啊,這是出了何事啊?”</br> 他確實愣了。</br> 也的確驚訝,但七分是表演,三分才是真。</br> 一瞬間,國舅爺趙顯就知道肯定是周家那對父子下陰手了,這兩個蠢貨,連李文君都敢對付!</br> 趙顯內心立刻便是一陣憤怒,同時感覺有些棘手。</br> 這屁股還不得自己來擦嗎?</br> 真是該死!</br> 李文君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趙顯,語氣故作哀怨,說出酒莊被江湖亡命之徒襲擊的事情。</br> 趙顯立刻一臉震驚道:“什么人這么大膽?這是不想要腦袋了?!”</br> 李文君再次看了一眼趙顯,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br> 雖然看得出國舅爺這震驚之色有幾分是裝出來的,估計他也不知情,但能猜到是何人所為。</br> 國舅爺立刻問道:“文君啊,可查清楚是哪個混蛋干的了?!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對皇室動手!”</br> 李文君不說查到了,也沒說沒查到,而是淡淡道:</br> “文君今天來,就是想要請教舅爺爺,遇到這種事該如何處置。舅爺爺在背后替周家掌旗,想必這種事情以前也遇到過不少吧。”</br> 趙顯內心猛然一緊。</br> 周家?</br> 以前遇到過不少?</br> 一句周家,足以說明李文君已經查到這是周家父子干的!</br> 不然李文君該說自己是替“花雕”掌旗,而不是周家!</br> 不過,國舅爺的淡定超乎常人,緩緩點頭,道:</br> “是啊,一個生意要做大,難保遇到這種事情,文君啊,習慣就好。”</br> 李文君點點頭,繼續道:“這個道理文君自是明白的,不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牽扯到江湖亡命之徒,又涉及了人命,本宮的人可不能白死啊。</br> “所以,今日便是想要向舅爺爺求助,畢竟舅爺爺您是過來人,對這種事有經驗,也該知道如何查到這背后的始作俑者。”</br> 該知道如何查到背后的始作俑者?!</br> 國舅爺內心一凝!</br> 果然!</br> 李文君知道就是周家父子干的!</br> 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br>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人,需要你自己處理?</br> 這時,李文君笑著繼續道:“不瞞舅爺爺您說,舅爺爺手中的花雕底蘊深厚,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我想著要是龍臺酒能夠順利盈利,便和舅爺爺合作,讓舅爺爺的花雕酒肆替我賣龍臺酒然后共分利益了,可惜,現在怕是不能了。”</br> 嘶?</br> 讓花雕酒肆賣龍臺酒共分利潤?</br> 趙顯不自覺地呼吸都驟然急促了幾分!</br> 趙顯能夠看中花雕,成為花雕的靠山,眼光自然毒辣,若是龍臺酒部分真的交給花雕來運作,絕對能夠大賺!</br> 以龍臺酒如此質量,廣銷天下,即便李文君只給他兩三成的分賬,也絕對能夠大賺,比起現在已經被龍臺酒壓制的花雕還會大賺!</br> 一念至此,趙顯忍不住問道:“文君,你說的真的假的?你原來真打算讓舅爺爺幫忙售賣?那,那你打算給幾成利潤啊?”</br> 李文君微微一笑,道:“舅爺爺,現在提這些都沒用了,不然啊,我想的是至少給舅爺爺四成的利潤,現在真是可惜了........”</br> 四成?!</br> 趙顯一雙老眼珠瞬間瞪圓!</br> 該死的周家父子,真是誤老夫啊!</br> 這一刻,趙顯很想弄死這父子倆!</br> “不過,今日文君來尋求舅爺爺的幫助,如果舅爺爺能夠幫得了文君,和舅爺爺的合作自然是能夠繼續下去的。若是舅爺爺也無法幫文君,那只能就此作罷,不過,”</br> 李文君淡淡開口,語氣頓了頓,微微笑道:“殺了我的人,想要弄黃本宮的酒,這筆賬怎么能夠輕易算了?那些江湖人士背后的主使之人想要逃脫?這口氣本宮只是咽不下的。舅爺爺也無法幫助文君的話,那就只能請奏父皇,讓父皇下旨大理寺和刑部徹查此事了,想必這背后的人即便再怎么干凈,也能抓到一些把柄,更何況,可沒那么干凈啊。舅爺爺,您覺得文君這么做沒什么不妥吧?”</br> 沒什么不妥個鬼!</br> 趙顯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