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邊際。</br> 西部。</br> 走了個把月的上官皓,帶著一個商隊,正在艱難的穿行在一片沼澤地里。</br> 上官皓內心很是無語。</br> 這樣的沼澤地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出中原的時候走過一個,后面進入齊國又走過一個。</br> 現在要出齊國又是一個。</br> 這天下沼澤地可真多啊。</br> 上官皓走累了,想要休息一下。</br> 幸好他身懷武功,身體強壯,不然早走累了。</br> 就要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br> 隊里一個年長的手下立刻道:</br> “上官大人,此處不宜休息,聽齊人說,這片沼澤地變化無常,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過再休息吧。”</br> 上官皓愣了一下,點點頭,當即起身繼續趕路。</br> 按照說法他們要在這片沼澤地走七八日,才能徹底走出齊國,至于西邊不知道是什么。</br> 不過,有說法說西邊是綿延無盡的大山,翻過不知道有多少盡頭的那些大山,卻另有國度。</br> 但沒有人有切實的證明過。</br> 因為沒有人活著從遙遠的西邊回來過。</br> 他們如今去的地方是一處叫做曼陀山的地方,因為那里有救婉兒姐的藥材,所以他們必須前往。</br> 他們帶上的東西,多是物品,是要與那里的土著進行交易,而那里有不少古老的藥材。</br> 一行人緩慢穿行在沼澤地,可能有七八日了。</br> 上官皓干裂的嘴唇許久沒有碰過水了,沼澤地里的水不能喝,喝了得死。</br> 他終于看到了一片沒有任何植被的陸地,說明他們走出沼澤地了。</br> “我們走出來了……”</br> 上官皓開口說道。</br>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只有七八個人跟著他走到了這里,其余的人走死在半路了。</br> 一路不斷引導自己的那位年長者,三日前也陷在沼澤地里了。</br> 上官皓沒有太大的悲傷,只是有些惋惜。</br> 現在看到終于走出沼澤地,就更感覺惋惜了。</br> “大人,我們終于走出來了……”</br> 身后的七八人看著一望無際的沙漠,突然興奮的大喊。</br> 然而!</br> 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是更加極難的路程。</br> 上官皓展開地圖,看了半天,隨后道:</br> “快找標記……這里是沙漠,我們只有找到前者的標記,才能找到水,找到水,我們才能活下去……”</br> “是,大人……”</br> 眾人開始尋找前者留下的路標。</br> 只是遠處風沙大作,漫天狂沙正朝著他們狂卷而來。</br> 似乎頃刻間就能夠淹沒一切。</br> ……</br> 大軍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br> 最前面的是先鋒軍,雖然無需派遣先鋒軍,但大帝在此,多少還是需要謹慎。</br> 最中間的自然便是李準的行輦了。</br> 不是很豪華,但周邊都是鐵甲軍,護衛那是萬無一失。</br> 坐在馬車內,李準掀起帷簾看著外面。m.</br> 這幾日又下了一場大雪,積雪覆蓋的道路,在陽光下有晶瑩的反光。</br> 已經是一月初了,下雪的次數越來越多了。</br> “六弟,你在看什么?”</br> 納蘭雯悅耳柔和的聲音響起。</br> 李準回過神看著挺著大肚子的納蘭雯,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大肚子,笑道:</br> “算算日子,也該快了吧。”</br> 納蘭雯神色柔和,溫柔的點頭,道:</br> “再有月余左右,便該是時候了?!?lt;/br> 李準想了想,緩緩點頭。</br> 納蘭雯和他在天牢里是什么時候?</br> 是去年四月份下旬左右,現如今已經一月初了。</br> 懷胎十月,差不多也是時候了。</br> 然后,脫脫是什么時候懷上的?</br> 是自己去北境沒個把月。</br> 那脫脫應該是在六月份左右有的,不過不知道,畢竟他和脫脫行過的房事有點多,搞不清楚了。</br> 但和納蘭雯應該就間隔三個月內。</br> 李準有些感慨,自己這才幾歲?</br> 十八歲多點。</br> 就要有孩子了!</br> 而且一來就是倆!</br> 看到李準沉思的表情,納蘭雯眼神微微黯然,忽然輕聲問道:</br> “那,那位風犬國的太后是什么時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