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一眼李文君,眼神溫柔,搖了搖頭說道:</br> “不了,我啊,就留在這里,陛下在哪兒我就在哪兒。”</br> 李文君張了張嘴,看著自己的母后,隨即陷入了沉默之中。</br> 皇后一臉微笑,說道:</br> “這幾日我才重新認識你父皇,雖然你父皇做的事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不過他終究是你的父皇。</br> “這么多年來,他也從未虧待于我,現在是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我又怎能棄他而去?</br> “所以你走吧,母后便不隨你一起走了,等你肚中的孩兒出生,再帶回來讓母后瞧瞧。”</br> 李文君聽得暗嘆一口氣,繼而只能緩緩的點頭,隨即說道:</br> “母后,你不必擔憂弟弟,兒臣此次離開,必會經過武都,若是弟弟愿意跟我離開,我便帶他一起離開吧。”</br> 提起太子殿下,皇后頓時鼻子一酸,眼眶都濕潤了,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點頭,道:</br> “那他就交給你了……我的皇兒,也終究是自討苦吃了,不過這樣也好,這幾日母后想過了,若是能夠過平平淡淡的日子,興許他能夠安穩的度過一生。也好,若是他愿意跟你離開,你便帶他走吧。”</br> “是,母后!”</br> 李文君點頭。</br> 而與此同時。</br> 武都。</br> 金鑾殿內。</br> 已經蓬頭垢面,不知多久沒有整理過自己的太子殿下,正端坐于龍椅之上。</br> 神色威嚴,目空一切。</br> 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主宰天下的帝王!</br> 就在這時。</br> 一個老者緩步跨入了金鑾殿內,看著龍椅上的太子殿下,輕輕的躬身笑道:</br>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br> 看到老者,坐在龍椅上的太子殿下,原本威嚴肅穆的臉上,緩緩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br> “紀相,好久不見了。”</br> 紀鐘傾頓時笑道:</br> “多日不見,沒想到太子殿下您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實在讓本相佩服!”</br> 太子殿下搖頭,從龍椅上起身,有些感慨地笑道:</br> “若非相爺的計策,恐怕本太子早就身首異處了……紀相,請受我一拜!”</br> 太子殿下走下來,對著紀鐘傾恭敬的躬身一拜,道:</br> “感謝相爺的救命之恩!”</br> 紀鐘傾頓時哈哈一笑,連忙扶起太子殿下,道:</br> “殿下,老夫要離開武都了,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跟隨老夫離開?”</br> 太子殿下連忙道:“相爺去哪兒,我便跟著相爺去哪!這陣子我也想明白了,該是我的便是我的,不該是我的強求也沒用。唉,就這樣吧。”</br> “好!”</br> 紀鐘傾滿意一笑,立刻轉身,踏出了金鑾殿,而蓬頭垢面的太子殿下,也是神情輕松的跟上。</br> 離開了皇宮。</br> 消息很快就報告到了皇宮深處。</br> 太皇太后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br> “我早該想到了,這個孩子雖然手段比不得他父皇,可也不是愚蠢之輩,又怎會輕易的瘋癲呢?我早該想到了啊。</br> “不過如此一來也好,就此離去,遠離這是非之地,將來若是有機會……也能闖出一番天地。</br> “好啊,好,往后終歸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的也是時候讓讓路了。”</br> 沒過多久。</br> 太皇太后收到了一件東西。</br> “太皇太后……這是紀相托人送來的!”</br> 是一個金黃色的小匣子。</br>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立刻命人打開。</br> 隨后,一個碧玉蒼翠的四方印,便呈現在她的面前。</br> 四方印上面盤著一條金龍,張牙舞爪,氣勢驚人!</br> “這,這是……”</br> 太皇太后震驚,都吸了一口冷氣,死死的盯著這枚四方印,眼眸深凝道:</br> “古大夏國……傳承玉璽!”</br> 這枚玉璽……也被稱之為,中原之地的傳承玉璽!</br> 誰得之……誰可號令中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