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br> 王傳文和吳夷陵,終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因為宇文敬的大軍忽然撤退了。</br> 宇文敬二十五萬大軍,只是一夜之間,迅速地退出了青州境內。</br> 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一樣,連一點守兵都不留。</br> 后來接到探報,原來是新都出事了。</br> 南國的大軍離開了嚴州,直接打到北關城去了!</br> 下一步可能就是要直攻新都,所以武帝這才把他調回去呀。</br> 聽說是一日之間,南軍就直接破了北關城,而北關城的守軍,可是有十萬之眾啊!</br> 二人也是神色大驚,然后便得知,南軍手中擁有一件火炮利器的重大消息!</br> 聽說南軍上次攻打過北關城,就是第一次動用了那恐怖的火炮,而這一次直接轟開北關城,炸得敵軍那是聞風喪膽,棄城而逃!</br> 兩人看著詳細的探報,久久沒能回過神來。</br> 按照探報上的描述,聽說整座北關城都沒半天的功夫,就成了一片廢墟了……</br> 這什么樣的恐怖利器,才能夠造就此等場景?</br> 他們原本以為武朝手中的火器夠厲害了,炸得他們那是聞風喪膽,節節敗退!</br> 可是現在才知道……南軍手中握著一件比起武朝軍手中那炸彈更加厲害的火炮!</br> 可能這兩樣東西本質是一樣的,只不過南軍手中的更加厲害。</br> 這叫什么事兒?</br> 王傳文和吳夷陵面面相對,靜默無言。</br> “看來得再找儒家跟南國那個女人談談了啊。”</br> 王傳文語氣有些悵然地開口。</br> 南軍手中擁有此等利器,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br> 如果早就想到了,那也不南轅北轍了,還讓齊都的陛下派人去新都,想辦法搞到對方手中的什么炸藥,這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了。</br> 這直接找南軍不是更方便嗎?</br> 他們可是盟友啊!</br> 恐怕這二者手中所掌控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而明眼人都知道,南軍手中的更厲害。</br> 吳夷陵臉色緊繃著,當即也是沉悶的點頭,道:</br> “丞相,那本帥現在便讓人將新都的人馬都撤回來?”</br> 齊都的確派了探子過來,而為了行事方便,這些探子的指揮權都在他們的手中。</br> 王傳文想了想,搖了搖頭,道:</br> “能夠潛入新都不容易呀,暫且讓他們按兵不動。”</br> “是,丞相。”吳夷陵微微一想,當即也是點了點頭。</br> 的確!</br> 這些探子為了打入新都,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的,派十個人死九個,這代價太大了。</br> 現在若是撤回來,再打進去可就不太可能了。</br> 王傳文道:</br> “還是先找儒家吧。現在的儒家,可能比我們還更加著急。”</br> 吳夷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br> 的確!</br> 王傳文說的不錯。</br> 因為班敏來找李準了。</br> 女帝和風武行一舉兵南下,李準待在后方,統帥剩余的人馬,準備隨時南下支援呢。</br> 結果班敏忽然來了。</br> 這女人在嚴州的時候,因為自己主動向女帝坦露身份,單方面背叛了她,她礙于情面,沒法繼續在軍中呆了,便消失了一段時間。</br> 沒想到現在突然又出現了。</br> 李準在指揮帳內見到她,都是愣了一下,所以才問道:</br> “你怎么來了?”</br> 班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顯然是上次在女帝面前的事,在她心中還沒過去。</br> 李準一見她這副表情,也沒什么好脾氣,道:</br> “那有事說事,沒事趕緊走吧,我這會兒正忙著呢。”</br> “你!”</br> 班敏一聽,頓時一陣氣憤,叫道:</br> “姓李的,你不要太過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