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回來了。</br> 李準立刻被叫去。</br> “陛下,和鎮(zhèn)北王談得怎么樣了?”李準一進中軍帳,立刻開口問道。</br> 女帝蹙著眉頭,搖頭道:“鎮(zhèn)北王拒絕了自立為王,脫離武朝。”</br> 李準點頭,道:</br> “我早有所料了,畢竟鎮(zhèn)北王是鎮(zhèn)北王,不是簡單的人物,哪能這么輕易就讓我等擺布呢?</br> “自是有一些傲氣呢。這種人啊,向來都是自有主張,軟硬不吃之輩,不好對付啊。”</br> 女帝蹙眉,看著李準,道:</br> “那你打算怎么做?真要打?”</br> “當然要打啊,現(xiàn)如今也沒什么可顧慮的,還是早些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為好啊。”李準理所當然道。</br> 他也不必藏著掩著了,直接打就是了!</br> “可是我們真能夠打得過鎮(zhèn)北王嗎?”女帝一臉擔憂。</br> 李準道:“沒事,打不過就跑,先把鎮(zhèn)北王用火炮轟殘,然后我們大軍南下,與風老將軍的十萬大軍匯合,再兵進南國,直臨新都!</br> “我方一動,齊軍那邊自然也會動,打了新都,青州的武朝大軍必定要回防,也算是給齊軍解了圍了。”</br> 女帝聽得神色微微一凝,繼而緩緩點頭,道:</br> “好,聽你的。”</br> “那明日若是鎮(zhèn)北王沒有任何新的回復,后日便開打!”李準道。</br> “好!”女帝點頭。</br> 說完了正事,李準這才有些猶猶豫豫地看著女帝,欲言又止。</br> 女帝看得莫名其妙,橫了他一眼,道:</br> “你還有何話要說?莫要吞吞吐吐的!”</br> 李準暗咽一口唾沫,終究咬了咬牙道:</br> “陛下,對不起……我不該不信任您!”</br> 女帝一愣,有些不明白。</br> 她看著李準,眼眸微微一瞇,半晌回過味來,卻是冷笑道:</br> “不必對不起,你沒什么可對不起我的!”</br> 李準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br> 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回話。</br> 而女帝則是一臉冷笑著,也沒有要繼續(xù)說的意思。</br> 李準繃不住了,瞅著女帝被面紗遮住的臉,一頓硬夸送上,道:</br> “陛下……還別說,您現(xiàn)在這幅樣子可真好看。”</br> 女帝差點噎住!</br> 臉色瞬間緋紅,當即便是瞪了他一眼,迅速背過臉去,連連擺手道:m.</br>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br> “哎,好嘞!”</br> 李準嘿嘿一笑,立刻抬腳就走。</br> 剛到帳口,又是腳步一停,回頭道:</br> “那個陛下,你可千萬別生氣,生氣了可就不好看了!”</br> “滾!”</br> 結(jié)果女帝直接喊他滾。</br> 這一聲“滾”叫李準聽得渾身舒坦,當即一臉輕松地出了中軍帳。</br> 帳外的守衛(wèi)則是面面相覷,眼神都極為的古怪。</br> 這陛下和軍師……真的有故事啊!</br> 不得了不得了!</br> 等李準走遠了,女帝才輕輕揭下面紗,露出一張羞紅魅惑的絕美臉蛋來。</br> 此刻這張臉像是火燒一般發(fā)燙,女帝雙手捂著,感覺心跳極快。</br> “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家伙……”</br> 她輕罵一聲。</br> 然而嘴角卻是綻放著一抹前所未有的笑容。</br> 似乎在訴說著女帝內(nèi)心的愉悅。</br> 李準腳步有些輕快的回到自己軍帳。</br> 自己帳前的兩個護衛(wèi)面色有些古怪,腦袋湊在一起,不住地翹首往里瞧。</br> 有些鬼鬼祟祟的!</br> 李準上前就是一人一屁股,罵道:</br> “你倆干啥呢?看什么?想看進去看啊!”</br> 二人唉喲一聲,立刻捂著屁股往一邊躲,一邊嬉皮笑臉地道:</br> “不是,軍師……您,您帳內(nèi)有個……姑娘,說是找您的……”</br> 李準一愣!</br> 哪來的姑娘?</br> 說著就要往里走!</br> 但迎面就有個人撞上來了,結(jié)識地撞進了他的懷里,李準鼻尖不由得一嗅,聞到一股女子的幽香!</br> 登時一驚,連忙扶住對方!</br> 定睛一瞧,立刻吃驚地叫道:</br> “四當家的,怎么是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