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鎮北王來的時機不對?”女帝聽出了李準的意思,眼眸微微一凝,問道。</br> 李準點頭。</br> 這個時機的確有些不對,雖然乍一看沒什么問題,鎮北王看起來只是過來支援張北的。</br> 可是仔細一想,鎮北王既然之前沒來,而是駐扎于平安縣,那就說明他有所打算。</br> 平安縣這個位置,很巧妙。</br> 可以入嚴州,也可以入青州,還可以入江南。</br> 看起來算是一個樞紐點。</br> 但是現在鎮北王來了嚴州。</br> 而鎮北王……和李政可不是一條心啊,現在這時候卻和嚴州的大軍會合。</br> 若不是鎮北王再一次聽命于李政,那便是有所圖謀,他想吃了這二十六萬的嚴州軍!</br> 李準越想內心越感覺不安,當即便將自己的猜想說給女帝聽。</br> 女帝一聽完,也是深深皺眉,道:</br>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對我等很是不利啊。”</br> 李準想了想,忽然又搖了搖頭,道:</br> “如果鎮北王想要吃了嚴州軍,那其實算來也是一件好事情,說明他們君臣終究是分道揚鑣,李政的兵力會被削弱,而鎮北王這個人……我們其實可以爭取過來!”</br> 女帝想了想,看著李準,問道:“如果鎮北王真的吃了嚴州軍,而且君臣反目……那你是打算如何做?”</br> 李準頓時笑了,道:</br> “我可是當年武朝三王爺李當天的兒子!</br> “當年的李當天,才是真正的儲君……而他和鎮北王,兄弟情深……這種情況下,鎮北王更想扶持我坐這個皇位!”</br> 雖然他還沒有確認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有任何證據來佐證,但明面上就是這個身份啊,這鎮北王自己說不定真的能夠爭取過來。</br> 女帝聽得眼眸微微一縮,當即緩緩點頭,只是神色有些不自然。</br> “不過我擔憂的是,他們君臣之間已經冰釋前嫌,鎮北王重新聽命于李政……他是順勢過來,掌控嚴州軍的,那如此一來,這場仗……真的有些難打了。”</br> 李準語氣有些沉重。</br> 女帝聽的也是神色凝重。</br> 鎮北王的能力,有目共睹,乃是武朝真正的一代軍神!</br> 人的名樹的影,武朝只要有鎮北王在,而且還有那么多大軍,那幾乎是立于不敗之地!</br> “如果鎮北王真的聽從了武帝的命令,統掌了嚴州軍,那我們……該怎么辦?”女帝看著李準,眼神有些復雜。</br> 她覺得如果早就聽李準的,現在便不會是這個樣子了。</br> “遇到鎮北王,而且還是一個手握近五十萬大軍的鎮北王,我們沒有任何勝算的,只能夠退回西境府,再做打算!”</br> 李準毫不猶豫的回答。</br> 其實他還是有辦法的……那就是動用自己的勢力,現在火炮應該已經制造的差不多了,彈藥應該也積累夠了。</br> 利用先進的武器,足以對抗這支大軍!</br> 只不過,自己的勢力那是屬于自己的,現在還不是動用的時候。</br> 除非他和南軍徹底的融為一體,他成為南國的皇帝,或者女帝成為他的女人,二人之間再也沒什么秘密……</br> 這般一想,李準不由地看著女帝那張充滿了魅惑性的精致臉蛋,暗暗咽了一口唾沫。</br> 女帝察覺到李準的眼神……充滿了渴望和侵略性,內心不由得微微一緊,整個人臉都紅了。</br> 他這是想要做什么……</br> “報!”</br> 就在這時,帳外一聲報令,及時打斷了這尷尬的局面,女帝迅速背過臉去。</br> “軍師,轅門外有人求見!”帳外的將士匯報道。</br> 李準一愣。</br> 誰要見自己?</br> “好,我馬上過去。”</br> 李準立刻點頭。</br> 心里微微一想……不會是天地會的人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