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準讓女帝告知嚴州軍,讓嚴州軍遣散百姓,然后攻城。</br> 結果晚上李準就收到飛鴿傳書,說是對方邀請女帝再次城外一敘。</br> 李準頓時有些愣了。</br> 這張北什么意思?</br> 這玩得什么?</br> 一聽到在嚴州主事的人是張北過后,李準便立刻通知了城內的天地會成員,讓他們傳信玉香,調查一下這個張北的具體情況。</br> 對此人李準不了解,因此不好下手。</br> 不過,這嚴州必須盡快拿下,長則五日,短則三日。</br> 若是超過五日,南軍就會出現糧草危機了。</br> 到時候,恐怕只能暫且退去了。</br> “這個張北葫蘆里賣得什么藥?”</br> 李準皺眉沉思。</br> 這前腳才談崩了,后腳對方卻反過來邀請了。</br> 這個路數不太能夠令人明白??!</br> “這是個老東西,不能小看?!崩顪拾迪搿?lt;/br> 能夠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而且還這么大歲數的,肯定已經是人老成精了。</br> 不可輕視,需要重視!</br> “我倒要聽聽,這是在干什么?!崩顪拾底源蛩?,只是回復女帝謹慎應對,便靜觀其變。</br> 第二日。</br> 快到晌午之時,女帝親自入城來了。</br> 來到客棧見李準。</br> “陛下,您怎么來了?”李準愣了一下,立刻請喬裝打扮的女帝入房間一敘。</br> 女帝走到座椅上坐下,掀起臉上的面巾,喝了一口李準倒的茶水,道:</br> “軍師,本帝和張北今日又談過了,他答應嚴州軍歸降我軍,但是要在七日后!”</br> 七日后?</br> 李準眼眸微瞇,冷笑道:</br> “陛下,張北這是在拖延時間吧?!?lt;/br> 女帝點頭,蹙著好看的眉毛,道:</br> “沒錯,我和風老將軍亦是這般認為,恐是敵軍已知我軍糧草情況,在進行拖延。</br> “莫說是七日,恐怕只需四五日,我軍糧草已經不足以支撐,需要盡快回到西境府?!?lt;/br> 以防萬一,西境府自然是留下了部分備用糧草。</br> 除此之外,狼國方面也在籌糧。</br> 但行軍打仗,一頓吃不飽,軍心都得動搖,到時候敵軍再殺出來。</br> 恐怕會被殺得潰不成軍。</br> 而西境府那批糧草是等著取渝江城的時候用的,要是現在便讓人運來用掉,那到時候不取渝江城補充糧草,大軍還是得玩完。</br> 因此,必須在預定糧草用完之前,轉而取渝江城。</br> 現在正值秋收來臨之際,已經可以收糧了。</br> 甚至,敵軍說不定已經在收還未完全成熟的糧草了。</br> 這是基操。</br> 不過,若是嚴州軍在,這渝江城取得也不放心啊。</br> “這個張北,我不是很了解,不好對付啊。”李準嘆道。</br> 女帝看了他一眼,道:</br> “軍師若是想要知道什么,盡管問,此人當年和風老將軍認識,風老將軍對此人還算是了解,本帝現在也多少知道了此人些許事跡。”</br> 李準愣了愣,看了看女帝,隨即問道:</br> “陛下,那此人將帥之才如何?”</br> 能夠當得了兵部尚書,恐怕帶兵打仗之事也是頗為厲害。</br> 然而!</br> 女帝搖頭,道:</br> “這點本帝和風老將軍卻是不太了解,風老將軍并非是在戰場上與之相識,不過,據本帝所知,這個張北并未領兵作戰過,然此人能當得了兵部尚書,恐怕對軍事之道,自是有獨到見解,不可小覷?!?lt;/br> 李準皺眉,只能緩緩點頭,“陛下,那此人性情如何?”</br> “按風老將軍所言,這位張尚書表面性情一向很溫和,但有時脾氣也是極沖。還有一點,這張北對百姓極為愛護,在百姓中有極好的口碑?!迸巯肓讼?,開口回答。</br> 善待百姓?</br> 那應該是個好官吧。</br> 要不,自己反過來用嚴州城的百姓威脅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