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去了哪里呢?</br> 齊國!</br> 按照沈闊的遺囑,他真的跑去齊國找長公主李文君了。</br> 跟隨他的還有天山教左右兩大護法,馬元漢和宋向宇。</br> 二人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強者,沈烈的安危自然不成問題。</br> 姜月嬋也算是對沈闊仁至義盡了。</br> 當年天山教遭遇沈闊和宇文敬兩面圍殺,起先就遇到宇文敬,慘死在宇文敬手中的教眾數不勝數,岌岌可危。</br> 教中高手連死殺出一條血路,老教主好不容易領著一些骨干逃出去,但是又遭遇沈闊的大軍包圍。</br>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br> 沈闊只是向老教主要了一個人情,便在宇文敬的大軍到來之前,將他們放走了。</br> 天山教就此遠走,在天山扎了根。</br> 也成了李政的心腹大患。</br> 教主之位傳給姜月嬋,姜月嬋自然也是承了這份人情。</br> 因此之前一接到沈闊的消息,姜月嬋毫不吝嗇直接派出左右護法前來。</br> 她這是想要徹底還完沈闊當年的恩情。</br> 所以馬元漢兩人在沈烈辦完事之前,都得跟著沈烈,護他周全。</br> 說來,沈烈的母親當年也是天山教的護法,這也算是香火情。</br> 沈烈的安危是不成問題,可生計呢?</br> 生計那可能是大問題了!</br> 因為沈烈現在正在齊國國都大街上討飯!</br> 手拿一個破碗,手持一個打狗棍,蓬頭垢面,就蹲在街邊,等著人施舍。</br> 在他旁邊的天山教左護法宋向宇,也是同樣的落魄樣。</br> 宋向宇敲著手里的破碗,偶爾起身拾起好心路人隨手扔來的刀幣。</br> 對,齊國的貨幣是刀幣。</br> 一把小刀形狀,大概值兩個武朝的銅板。</br> 但是同樣只能買個饅頭。</br> “宋,宋大哥,咱別敲了吧?”沈烈聽得心里煩,阻止他敲。</br> 沈烈一開口就后悔了。</br> 果然!</br> 堂堂護法高手,立刻皺著眉頭看向他,問道:</br> “我敲有什么錯嗎?姓馬的整天吃香喝辣的,逍遙自在,咱倆擱這天天當要飯的,飯都吃不上一口熱乎的?你說有錯嗎?”</br> “沒,沒,沒問題……”</br> 沈烈連忙討饒。</br> 這個宋大哥那就是個話癆,還老喜歡嘲諷人,這一開口啊,他得說上半天才消停,因此沈烈才后悔說那話了。</br> 果然!</br> 下一刻!</br> 堂堂護法大人話匣子打開了,一發不可收拾啊!</br> “不,我覺得很有問題!是的,我不該敲,誰叫我們不懂齊國話呢?對吧,咱們就是該,只能蹲在這里盯梢,誰叫人右護法大人不僅武功高,還懂得說齊語呢?對吧?</br> “很有問題,你就該說我,你說得對,咱不該敲,來來來,你多說兩句,這樣我心里也好受些,我沒用,我是個無用之人,你是該說的……”</br> 沈烈聽得生無可戀。</br> 只能悶頭聽著,再也不敢說半句。</br> 這么說來,咱沈烈沈公子原來不是生計有問題,而是假扮的乞丐啊!</br> 二人蹲了半天,宋向宇碗里已經有了三枚刀幣。</br> 他撥了撥,道:“夠咱一人一個饅頭,外加一碟咸菜了。”</br> 沈烈一臉無語。</br> 這時,沈烈忽然輕呼道:</br> “宋大哥,快看,是易王府的轎子!易王終于出府了!”</br> 宋向宇一聽,立刻看去。</br> 果然看到了易王府的轎子!</br> 好家伙!</br> 他們在這里蹲守好幾天了,終于看到這個該死的易王出府了!</br> 為什么要蹲他呢?</br> 因為他知道長公主李文君的下落!</br> 奈何易王府戒備森嚴,府軍眾多,尤是他們武功高強,也壓根沒膽進去逼問,只能蹲守。</br> 不然他們兩大高手都陷進去了,沈烈怎么辦?</br> 涼拌啊!</br> 現在對方終于出來了,那就直接給他綁了!</br> 宋向宇將破碗一扔,兇著眼神,道:</br> “快通知姓馬的,不用想著怎么混進易王府了,咱直接劫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