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元帥這般開口了,就是連軍師也這么說,一時間嚴州軍的這些將領,雖然心有憤怒和不甘,但也只能作罷。</br> 軍師和元帥說的也有理啊。</br> 敵軍跟過來,擺明了就是要打他們嚴州,如果是這會兒要出去迎戰,那敵軍都省攻城的功夫,說不定在城外就將他們打殘了,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嚴州城。</br> 那豈不是幫了敵軍的忙嗎?</br> 可是這口氣實在是難以咽下呀!</br> 不僅是他們難以咽下這口氣,就是四皇子,也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又能怎么辦呢?</br> 沒辦法的事情。</br> 不過就在這時,帳外又有人稟報,說是南方來了消息。</br> 南方哪兒啊?</br> 那肯定是南國呀!</br> 前兩天他們就已經收到消息,說陛下領著朝臣,已經朝著南國帝都而去,武朝京都被太子攪弄得已經不成樣子了,自然是沒法呆了。</br> 所以陛下舉國遷都,去了南國帝都。</br> 四皇子一聽到帳外的聲音,立刻讓人進來。</br> 果然!</br> 來人一進來立刻抱拳匯報道:</br> “報告元帥,帝都傳來消息,陛下今日已經登基坐殿,定都南國都城,往后南國帝都便是我武朝新的帝都!陛下有令,讓大軍慶賀一番,以祝賀我朝神威!”</br> “好!”</br> 眾將一聽,立刻紛紛叫好。</br> 之前的不快郁悶之情,頓時一掃而空!</br> 這可真是一個大好的消息!</br> 即便他們吃了敗仗,被人家堵到家門口來了,可又能如何?</br> 看到沒有?</br> 咱陛下已經抄了他們老家,坐到他們都城出去了,比起他們這兩日的敗仗,這兩日所受的屈辱,南軍這個才叫真正的屈辱啊!</br> 簡直是奇恥大辱!</br>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我武朝神威蓋世,何人可擋?!”</br> 軍師蔣英雄,當即也是大喝一聲,滿面春風!</br> 高興的不能再高興了!</br> “對,簡直是大快人心!”</br> “干的好啊!陛下神威呀!”</br> “……”</br> 眾人哈哈一笑,場面極為歡慶!</br> 帥座上的四皇子,面上的不快神色也已經是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幅高興的神色。</br> 這兩日自己的確是吃了敗仗,可是父皇這一下子全都給自己掙回來了!</br> 狠狠的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br> 女帝呀女帝,你手段頗多又如何?</br> 老家還不是被父皇給拿了去,如今的你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罷了!</br> 四皇子內心那叫一個高興,暢快呀。</br> 當即,四皇子吩咐下去,殺牛宰羊,全軍慶賀!</br> 當然酒就不能喝。</br> 還要打仗來著。</br> 這敵軍兵臨城下,要是自己等人喝高興了,那還如何應對呢?</br> 所以酒不能喝。</br> 但肉得敞開來吃!</br> 同時,四皇子立刻叫人研墨,他當即修書一封,然后派出一個使者,前去城外南軍營中送信!</br> 這信上寫的什么呢?</br> 寫得自然是咱四皇子的暢快之情啊!</br>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吃了敗仗不要緊,不過就是損了一些人馬罷了,人馬沒了可以再補充,可是你女帝就不行啊!</br> 你女帝老家都被我父皇給抄了,連老家都丟了,你現在拿什么在自己面前威風?</br> 不過是一個到處跑的喪家之犬罷了!</br> 這封信,四皇子表面上寫的堂堂正正,字里行間那全都是冷嘲熱諷,不動聲色就進行了一番言語羞辱!</br> 不用多說!</br> 這封信一送到南軍的軍營當中,女帝還沒到,所以風武行就直接拆開來看了。</br> 一看這信中的內容,頓時是火冒三丈,當即下令,將這來使直接推出轅門斬首!</br> 然后將這人頭給扔到嚴州城的城門口!</br> 就不派人去送了,萬一對方報復回來,將自己一方的使者也給斬了,怎么辦?</br> 得不償失啊。</br> 這個世界,兩軍交戰,自然也是不斬來使!</br> 可那也得分情況!</br> 這會兒風武行在氣頭上呢,別說一個小小的使者,就是說現在開始攻城,風武行說不定也干得出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