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準在做什么呢?</br> 他混到了帥營里面去了。</br> 原本早間的時候,剛運送完糧食過來,敵軍就大批地調兵遣將,看樣子是要進攻了。</br> 他打算要假冒斥候給對方假傳一個消息來著,但是還沒等他做,對方真的斥候就回來了。</br> 跑入了中軍帳沒多久,調兵遣將的動作就停了下來,軍中各營各軍各歸其位,重新安靜了下來。</br> 李準想,應該是女帝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所以對方暫且打消了直接進攻的打算。</br> 事已至此,李準就暗暗放松下來。</br> 之后找了一個地方睡覺。</br> 睡醒過后,他悄悄摸摸的,在軍營到處亂轉,結果就看到了一個端茶送水的小兵從帥營里面出來。</br> 李準想了想,便悄悄跟上對方,隨即麻溜的將對方給敲暈了,之后把他給捆綁上,嘴巴里塞上布,然后給他藏起來。</br> 而他則是冒名頂替,給自己臉上畫了一個妝,使自己變得沒那么白凈,乍一看也與原先不同。</br> 之后搖身一變成了帥營里面那個端茶送水的。</br> 當然這是帥營,不是別的什么軍帳,戒備極為的森嚴。</br> 他這冒名頂挺過去,自然是被盤問了一番,但都被他一一化解去了,當然即便過不了盤問這關,他直接跑就是了。</br> 以他現在的逃跑功夫,誰能攔得住啊?</br> 疾風腿可不僅僅是用來打架的!</br> 只要四皇子身邊那位高手不出現,他就能夠毫發無傷的逃跑。</br> 之后。</br> 他已經在帥營里面端茶送水一下午了。</br> 自然是近距離的接觸到了這嚴州軍的各大將領,那身為統帥的堂堂四皇子,是被他重點觀察的對象。</br> 然后他成功的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br> 之所以早晨突然停止了進攻,果然是因為女帝已經集結大軍過來了。</br> 這時候就算是打過去,也占不到半點便宜,因此他們就打消了出兵的念頭,決定再慢慢謀劃。</br> 反正現在戰機已逝,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br> 之后。</br> 李準隱約聽到,這伙人,打算要跟他們耗上一陣子呢。</br> 因此那糧草啊,還得會陸續運來。</br> 李準當即便是咪了咪眼睛。</br> 他們想要跟自己耗,可是他不想耗下去呀。</br> 他要盡快的取了渝江城,將那個地方控制在手中,調去部分人馬前去鎮守,然后一步步向著南國推進。</br> 因此不能夠跟嚴州軍一直耗到底。</br> 入夜后,李準離開了帥營。</br> 然后再次摸向了糧草所在的臨時糧倉,趁著夜色行事自然比較方便,巡邏的將士,沒法發現他。</br> 嚴州軍想要跟自己耗,那也是不可能的!</br> 他要先一把火把這些糧草都給燒了,當然順便也給敵軍的軍帳來幾把火!</br> “咦!”</br> 李準正朝著糧草所在的臨時倉庫而去,但是突然間他看到了馬廄,敵軍的戰馬,部分在這邊呢。</br> 然后他看了一眼附近的軍帳,果然都是騎兵營的旗號。</br> 其它的軍帳旁邊,也還有別的馬廄!</br> 好家伙!</br> 想要燒糧草,自然得先弄點動靜出來呀!</br> 而這些戰馬,可不就是最好的動靜嗎?</br> 李準當即就樂了,立刻悄悄的摸了上去。</br> 然后輕輕的將這些馬的韁繩給一一解開了。</br> 之后不動聲色,又摸向了其它的馬廄,然后故伎重施。</br> 李準一口氣,解了八個馬廄的馬匹,然后在其中一匹馬的馬尾巴上,綁了一把枯草,毫不客氣就給它點上!</br> 好家伙,這一下可不得了了!</br> 這一匹馬一受驚,立刻嘶鳴亂竄,其它的馬兒也是接連受驚,然后竟然發現它們能跑了,一股腦全都四處亂竄!</br> 特別是那尾巴上點了火的那匹馬,害怕之余,要去親近自己的同伴,攆著其他的馬到處跑,結果直接竄入了其它的馬廄,接二連三的這所有馬廄的馬匹都逐漸失控了!</br>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亂成了一鍋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