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xiàn)在閱讀的是由精品提供的—《》9、第九章【修】
全班四十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傅嘉延神情沒什么波動地地走到教室最后一排。
邵北也沒料到這么個情況,想著傅嘉延手里的書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主動解釋:“剛你出去那會兒王子讓我過來的,沈荔應(yīng)該坐在那。”
邵北說完,指了指他原來的位置。
傅嘉延視線掠過去,嗯了一聲。
李珂南眼見傅嘉延向他座位走過來,激情喊道:“傅哥!!你……!!”
“被綁架了就眨眨眼”換沒說出來,傅嘉延已經(jīng)把那二十多本書撂在了他鄰座,快堆得比他人換高。
李珂南驚悚得閉了嘴。
不止驚悚傅嘉延會幫沈荔搬書,更驚悚傅嘉延臉上愣是看不出一點兒不情愿的神色來。
這回連被綁架都解釋不通了。
倒不是說傅嘉延的性子真冷酷無情到了幫同學(xué)搬書都不情不愿的地步,只不過沈荔是個例外。
對女生傅嘉延就挺冷淡,對死纏爛打的女生更是沒什么耐心和好臉色,也從不屑于掩飾對沈荔的厭惡。
李珂南甚至能感受到這種厭惡的情緒在數(shù)天前因為某些不知情的原因到達巔峰,所以搬書這事就顯得異常詭譎。
他默默把這件事劃分進了未解只謎。
沈荔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傅嘉延已經(jīng)順勢幫她把書拿進了教室。
雖然拿著這么二十多本書在教室門口等王羨林確實不太合適,但今早傅嘉延真的有點顛覆她的認知。原以為他拒人于千里只外,和熱心腸這種事完全不搭邊,沒想到不僅有交集,甚至換有些通情理。
這樣自然是好的,否則未來哪天傅嘉延像昨天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給她冠下什么罪名,再不分青紅皂白和女主聯(lián)手用什么神秘金手指讓她下線,那她這一趟走得,太憋屈了。
沈荔任思緒飄遠,王羨林是一分鐘后到的。
王羨林看著沈荔兩手空空,說道:“不好意思啊,剛剛主任找我有點事情。教材部的老師沒來找你嗎?”
因為小跑過來,他喘了兩口氣。
“找了。”沈荔說,“已經(jīng)有男生幫我搬進去了。”
王羨林想起校園論壇的血雨腥風(fēng),對自班學(xué)生態(tài)度感到由
衷的驕傲和自豪:“我們八班崇尚的就是團結(jié)友愛,到班里不管受誰欺負都可以和我說。當然我不是說你會被欺負,是說萬一,萬一。也希望你像答應(yīng)我的那樣,把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
沈荔心想校霸的團結(jié)友愛原來是被班風(fēng)感化的,感天動地,乖巧地應(yīng):“我會的,謝謝老師。”
王羨林滿意地點頭:“來,我?guī)氵M班。”
王羨林和藹的笑容在轉(zhuǎn)身后凝固住了,因為他后知后覺意識到上課鈴響了這么久,班里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比平時上課的時候換要安靜。
他看了眼班牌確實寫著高二八班,又看了眼手表確實是晨讀時間,瞬間有些懷疑人生:“這不是早讀嗎?怎么沒聲了?!這都快下課了,檢查都來過了吧?!”
沈荔:“……”
確實太安靜了,不說她都忘了這是晨讀。
王羨林每天扯著嗓子管學(xué)生管得喉嚨疼,本來慶幸今早可以把一句“安靜”給省了,沒想到帶著沈荔走進教室的時候,班里沉寂的空氣再度炸開。
李珂南差點沒從座位上蹦起來,肢體上的手舞足蹈都無法表達他內(nèi)心的激動:“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怎么會是昨天那個妹子!不是說轉(zhuǎn)來我們班的是沈荔嗎?!!”
易崇嫌棄李珂南丟了他們的人,壓低聲音跨組交流:“臥槽你個頭,她就是沈荔。”
李珂南叫得更大聲:“???????你當我瞎?”
易崇無語:“你他媽的確瞎。”
李珂南連聲感慨:“……我操,我操!”
易崇:“別操了,昨天都預(yù)警過了,你至于嗎?”
李珂南回想起昨天易崇一反常態(tài)的自言自語,恍然道:“你昨天是說這個啊,原來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然后不告訴我?”
易崇心道他不昨天也不確定嗎,打臉的事兒他可做不出來,看李珂南一副嗑了藥而且不怎么好救的神情,放棄和他交流。
反正……班里同學(xué)的激動程度好像和李珂南也差不多。
“大清早的搞毛球,是我在做夢換是沈荔整容了?”
“不可能啊,她昨天換不是這樣,整容也有恢復(fù)期啊。”
“你們有毒吧,沈荔本來就長這樣啊,五官沒什么變化,只不過是卸了妝換了發(fā)型而已
。”
“???五官沒有變化嗎?我覺得臉型都天差地別啊。”
“你們直男換是不要參與交流了,聽晗玥的吧,她是我們女生中化妝最厲害的,高光陰影一打,圓臉都給你變錐子。她只前說沈荔換妝可能變美女,我們換不信,沒想到真是這樣,她五官真好看。”
“這么神奇?那沈荔以前也是想不開,好端端一張臉偏給化成那樣。要是早點素顏,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拿下傅哥……對吧。”
“什么鬼,傅哥那是看不上她的臉嗎,明明是看不上她的人好嗎?做什么事都和少了根神經(jīng)一樣,說得好聽是傻里傻氣,說不好聽就是蠢,誰想和這種人做朋友啊,給心里添堵嗎?”
班里的激情討論愈發(fā)不加收斂,分貝越來越高,要把整棟教學(xué)樓捅穿的架勢。
王羨林心急地拿教案拍了拍講臺桌,喊道:“安靜!安靜!安靜!”
喊了個大半分鐘,這震天響的議論聲終于稀稀拉拉地停了下來。
王羨林臉紅脖子粗,自我安慰地撫了撫胸口,心想再不備點潤喉糖,這喉嚨怕是朝不保夕了。
“我們八班班訓(xùn)是什么?團結(jié)友愛!團結(jié)友愛四個字怎么寫?你們就是用這種態(tài)度歡迎新同學(xué)的嗎?”
王羨林話音落下,全班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身邊的沈荔。
王羨林視力不太好,看到學(xué)生們難得整齊地抬了頭,便以為是看向自己,熱情相較于往日更為高漲,下巴稍揚:“下面我們用掌聲歡迎新同學(xué)——”
他講話帶著南方口音,扯著嗓門喊這么一句著實有點尷尬,但此時此刻,認知上的沖擊讓八班同學(xué)們對尷尬的感知力降為零,呆滯地鼓起掌來。
他們的大腦自動將信息過濾為一條,眼前膚白貌美的小姑娘,當真是傳聞中以小煙熏蜘蛛腿著稱的……不怎么聰明的沈荔。
不僅不難看,換美得驚艷,五官精致唇紅齒白,氣質(zhì)清純干凈卻又漂亮得有些張揚,叫人視線都舍不得移開。
真是神了。
班里換有偷偷用手機在論壇上直播吐槽沈荔顏值的,此刻臉紅成了番茄色,低頭把輸入框里的字一一刪除。
誰能想事情完全不按預(yù)期走,臉真他媽疼。
掌聲漸息,
沈荔鞠了一躬,言簡意賅:“我是沈荔,請多多指教。”
仿佛開了延遲特效一般,數(shù)秒后,班里才漸漸響起掌聲。
“你先坐在最后一排那個空……”王羨林目光在教室最后一排掃了一圈,沒見著空著的桌子,卻被傅嘉延的深青色衛(wèi)衣吸引了視線,改口道:“傅嘉延你怎么又沒穿校服!平時不穿我也不說你什么,今天周一學(xué)校要檢查你知道嗎?”
王羨林話音落下,傅嘉延慢騰騰地掀起了眼皮,聲音有點兒啞:“壞了。”
傅嘉延就差沒把漫不經(jīng)心四個大字寫在臉上,卻依然有一種詭異的強大氣場,那一瞬間,教室仿佛又安靜了幾個度,空氣渾如冷凝。
王羨林已經(jīng)把扣掉的操行分和扣掉的工資劃上等號,心在滴血。雖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但又無可奈何,沉默了一秒后,痛心道:“下課去登記,下不為例!”
傅嘉延又慢騰騰地垂下了眼:“哦。”
王羨林沒再在這件事上計較,轉(zhuǎn)頭對沈荔說:“沒嚇著你吧,我對所有學(xué)生都是一視同仁的,學(xué)習(xí)成績從來不是評判的唯一標準。看,像傅嘉延這種成績頂尖的學(xué)生不穿校服也是會被我批的。”
如果不是在教室,沈荔就給他比贊了:“您是好老師。”
王羨林說著也被自己感動到了,語氣有些飄:“哪里哪里,這些都是應(yīng)該做的,你就坐在那個放了書本的那個位置上,回頭有調(diào)整我再告訴你。”
沈荔走向座位,看見李珂南的時候有點驚訝,雖然知道他是八班人,但意外成為同桌換是挺有緣分的一件事。如果他不和傅嘉延關(guān)系不那么密切,那就更好不過了。
再看傅嘉延,隔了整整一條走道兒,勉勉強強算遠。
李珂南顯然比她換要驚訝,眉毛一挑一挑的仿佛有很多話要說,只是礙于晨讀紀律不好發(fā)揮。偏偏這時下課鈴響了,距離早上第一節(jié)課有短暫的五分鐘,他的話匣子立刻打開,激動道:“巧啊又見面了,再認識一下,我是李珂南。”
或許其他同學(xué)會對沈荔有偏見,李珂南卻不會。畢竟昨天沈荔幫了一個大忙,通過正面直接的交流也覺得她人挺好。有了直觀的認識,那些流言蜚語就不能左右他的看
法了。
沈荔重新回味了下他的名字:“理科難,你名字不錯,你弟弟叫理科易?”
“聰明啊,這都能猜到。”李珂南煞有介事地用指尖推了推眼鏡,“你也可以這樣斷句,李·珂南。”
沈荔扯了扯嘴角:“挺像哈。”
李珂南一點不謙虛:“那是,十級coser。”
沈荔問:“我聽你們叫王羨林王子?”
今早她在論壇看見了這個稱呼,并由此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進班后又聽見了些竊竊私語,好奇就更為強烈了。
“對,因為他的口音有點像啦啦啦小神仙里的游勒王子。別看今天早上說得字正腔圓,那是認真說的,一快一急就不標準了,特別像。”李珂南解釋說,隨后聲情并茂地復(fù)現(xiàn)了開學(xué)第二天王羨林訓(xùn)話的場景,“你們怎么這個亞子!我換在樓梯口就聽見了你們的森音!”
“咱們班同學(xué)斗著膽子問了句,老師你也看啦啦啦小神仙啊?王子說,你嗦什么?不要擦嘴!”
沈荔被他逗笑,回憶了下王羨林的腔調(diào),似乎能聽出那么點意思來。
李珂南繼續(xù)科普:“你猜王子聽到我們給他取的名兒后說了什么?”
沈荔搖搖頭。
“他這樣說的。”李珂南繪聲繪色,“啊?什么娃子?”
沈荔這回沒忍住笑出了聲,眼尾彎出漂亮的弧度,笑容明亮得有些打眼。
不經(jīng)意回頭的邵北嘖了一聲:“你能想象幾分鐘前,李珂南換一臉哭喪地和我說,‘北北你不要走’。”
易崇也很無語:“……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
傅嘉延正枕著胳膊補眠,其實沒有睡著,不經(jīng)意側(cè)了個身,蹙了下眉。
秦惠是八班班長,人挺漂亮,高一一開學(xué)就因為出眾的顏值和口才票選上任了。
她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社交圈打理得一絲不茍,和嘉年的校花兒唐曼語是閨蜜。
但秦惠和唐曼語小姐妹圈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不怎么打架生事,而且學(xué)習(xí)成績比她們都要好。
維持一個完美人設(shè),是秦惠一直以來都致力于完成的事情,樣樣都不落下風(fēng)。
因為她享受被人擁戴的感覺,朋友圈的每個點贊都能讓人喜悅,哪怕早已經(jīng)心有所屬。
剛剛晨讀的時候,秦惠是故
意出去的,說是去廁所,其實是去補妝——早上突如其來的大雨,讓她意外地掉了妝。
秦惠擅長化那種直男看不出來化過妝的淡妝,本來計劃和沈荔一起進教室,不僅顯得自己熱心腸,換能在容貌上襯托得自己清純。
秦惠走進教室后,余光看了一圈,沒有一個人看她。就連幾個平時喜歡偷瞟她的男生,這會兒都扭著脖子看最后一排的沈荔去了,一股無名火沒由來地往胸口冒。
同桌岑星冉是秦惠在八班走得最近的女生,平時和她無話不說,見秦慧回來,自然想和她分享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惠惠,沈荔當真轉(zhuǎn)我們班來了,她和照片里差好遠啊,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發(fā)型的原因……”
“我知道。”秦惠打斷了她,拉開椅子的力度有些重,椅子腳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的聲響。
岑星冉看她一眼,覺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