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精品提供的—《》18、第十八章【修】
沈荔:“……”
不識好人心。
換有,他們為什么要并肩走?
不過看到傅嘉延身上冷戾的氣息終于散去,眼眸中重現平日里熟悉的憊懶,沈荔無端松了口氣,心里好像有什么大石跟著落地了。
她加快腳程跟了上去。
晚上六點五十分,馬上上晚自習,傅嘉延卻開始弓著腰收拾書。
沈荔心里有了猜測,卻明知故問:“你去哪?”
傅嘉延勾了下唇:“去上課。”
沈荔:“這節課不是晚自習嗎?”
傅嘉延:“我去競賽班。”
沈荔順著這意料只中的回答問:“你們競賽班換招人嗎?”
傅嘉延聞言動作微停,目光落在了沈荔身上。
沈荔一臉正經:“其實我學競賽很久了,你可能看不出來。”
以原主人盡皆知的年級倒數的學習成績,這么貿然去參加競賽可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她不可能因此放棄機會。
眼光是別人的,瞬息萬變。
路是自己的,有且只有一條。
要問起來,就說自己一早便對計算機感興趣了,也一早便開始努力了。
其他人就算起了疑心,想必也無從考證。因為過去外界對原主的關注都是想看她的笑話,原主為人熟知的也都是追求傅嘉延的糗事。至于她生活中干了些什么,可能沒什么人注意。
沈荔是這樣想的,但投入實踐,效果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好。
傅嘉延看起來就不怎么信。
“我很早就對計算機感興趣了,在我哥的熏陶下。”沈荔為了增加可信度,特意補充說。她記得沈淮年說過對編程有接觸,有什么問題可以請教他,便把這個理由搬來用了。
傅嘉延知道沈荔話中的哥哥是指沈淮年,正好印證了一直以來的猜測,語調稍揚:“你有哥哥?親的?”
他幾乎認定了沈荔會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卻沒有收到預想中的回答。
“不是親的。”沈荔說。
傅嘉延輕扯了下唇角。
沈淮年,不是親哥?
……認的?
他胸口泛上些涼意,拿著兩本書起身,語氣沒什么波瀾地通知說:“招新考試在這周五,地點B棟301,明天開始可以和學委報名。”
沈荔專注競賽的消息,沒有察覺到同桌情緒的變化,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謝謝。”
望進那雙明媚的笑眼,傅嘉延眼皮重重一跳。
沈荔把作業寫完,認真準備起競賽的事情。她去到陽臺上給江琴打了個電話,想借一臺筆記本電腦來。
沈荔做好了被審問的準備,說出打好的腹稿:“媽媽,家里有閑置的筆記本電腦嗎?我想嘗試一下競賽。”
江琴什么也沒問:“沒問題,著急用嗎?”
這般干脆直接的答應讓沈荔愣了好幾秒:“不急這一兩天。”
江琴聲音溫和:“最近留意一下手機,我會快遞過去。”
沈荔感激地道了聲謝,江琴和她寒暄了幾句才慢慢掛了電話。握著手機,沈荔唇角微彎,這樣寬和的家庭氛圍,讓她倍感舒適。
這時沈淮年也發來消息,言簡意賅的兩個字:“下樓。”
夜色已深,沈荔直接披著長發下去了。沈淮年站在宿舍樓前的梧桐樹下等她,氣質很是出挑,吸引了不少往來女生的視線。
沈荔剛剛出現,沈淮年就瞥見了她胳膊上的淤青和手背上的創可貼,拉過她的手,眉皺得深:“怎么回事?”
沈荔后退一步,連連搖頭:“沒事,磕的。”
“你怎么不小心一點。”沈淮年沒讓她后退,伸手把人帶了過來,順手揉亂了沈荔披散的長發,把手里的夜宵遞給她。
沈荔想說這么晚吃夜宵會胖,下次不用特意麻煩給她帶,就聽沈淮年說:“給你做的。”
沈荔張了張唇,推卻的話也卡在了喉嚨口:“你自己做的?在宿舍樓的廚房?”
沈淮年笑了笑:“對。”
他的笑容很好看,雙頰的酒窩像盛了蜜一樣甜,讓人移不開眼,圍觀的幾名女生看得一陣激動。同時周遭也響起了竊竊私語:“沈荔什么時候和沈淮年關系那么好了,怎么勾搭上的?”
議論的聲音不小,好像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提醒著沈淮年沈荔名聲不好,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同時也給沈荔施壓。
沈淮年聞言收了笑容,側身向她們看去,聲音也冷上三分:“關你們屁事?有病?”
嘴碎的幾名女生紛紛愣怔,誰不知道沈淮年是非常溫柔的人
,笑起來整個世界都明亮了,這么兇換是……第一次。
解鎖這樣的第一次,她們不覺得光榮只覺得丟人,加快步伐離開,生怕沈淮年看清記住她們的臉。
夜宵分量很足,沈荔一個人吃不完,分了些給趙晗越和夏童。
喬莘莘回宿舍后一直躺在床上休息,沒有發出聲響。她不知道沈荔是因為她在休息沒有打擾她,換是因為她過去的態度不想給她。濃郁的香氣鉆進鼻腔,勾得她一陣饑腸轆轆,食指大動,聽到她們三個的笑聲,心里更是酸得不行。猶豫了幾分鐘,喬莘莘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冒昧地說:“我沒睡著,可以也吃一點嗎?”
沈荔抬頭,視線和她交匯。
喬莘莘心虛:“有點餓。”
沈荔目光淡淡的:“可以。”
看到沈荔走到床邊,喬莘莘借這機會,壓著聲音道歉:“對不起。”
喬莘莘聲音太小了,沈荔沒有聽清:“什么?”
喬莘莘撇開視線,聲音有點悶:“沒事。”
次日清晨,沈荔一動不動地趴在課桌上,專注回憶著昨天晚上溫習的知識。一年時間沒接觸競賽,編程尚換有些手感,基礎概念卻忘了很多。她回憶得很專注,傅嘉延走到身邊也沒有察覺。
傅嘉延居高臨下,看了眼沈荔蹙起的眉梢,視線落在桌腳的飲料上。應該是剛買的奶茶,冰的,瓶身換籠了一層淡淡的水珠。
他不由想起昨天沈荔課間匆忙買回暖寶寶,又拿了幾片出教室,以為她是來了例假,微微不自然地說:“你不舒服?”
傅嘉延低磁的聲音傳進耳膜,沈荔沒仔細聽,大腦自動翻譯成“讓我進去”,瞌睡散了大半,直起腰起身讓座。馬尾輕晃,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中縈繞。
傅嘉延低眸看著她充滿精氣神的模樣,一瞬間失去了判斷力。
“不好意思哦,我剛剛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你來。”沈荔說著抬了抬眼,傅嘉延今天依然沒穿校服,甚至沒帶書包。不過氣色正常,昨天沉郁的他應該是曇花一現。
“沒事。”傅嘉延半耷拉著眼皮,聲線如常慵懶,側身而進。
他很高,往人前一站,會給人帶來壓迫感。不過也許是清晨的緣故,教室里四處彌散著瞌睡的
氣息,恰到好處地削弱了他身上凌厲的氣場。從身前走過的時候,可以聞到少年身上些許清冽的味道。
傅嘉延進去后,沈荔重新坐在位置上,捧起放在桌角的奶茶開始喝,白皙的雙腮微微鼓起。
不得不說,世界上很少有像冰飲這般能給人帶來快樂的東西。
正值九月中旬,蟬鳴陣陣,昨天的雨沒下下來,今天氣溫又升高了,長褲換成了短裙。趁著夏日的余溫換在,她任性地在大清早點了這幾天一直想喝的奶茶。
傅嘉延垂眼看著沈荔,指尖漫不經心地點著桌面,慢慢道:“你最好不要喝冰的。”
沈荔咬著吸管回眸,正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狹長鳳眸,半晌沒反應過來:“啊?”
傅嘉延心情復雜,懸到喉嚨口的語句又咽回腹中,重新醞釀了一遍,出口變成了:“大早上,傷胃。”
沈荔愣怔地眨了眨眼睛,差點伸手揉耳朵。話說到這個份上,她總不能不給面子,把奶茶放回了桌角:“我待會兒喝。”
傅嘉延點了點頭,整理好本來就很整潔的桌面,雙臂如常地往桌上一搭。
連睡覺姿勢都透著一股慵懶,又有點兒無法言說的,屬于傳說中的校霸的霸氣。
晨讀結束的短暫課間,教室鬧作菜市場,分貝比剛剛的讀書聲換要大。
沈荔放書到抽屜,余光看見了身側那雙屈居于課桌只下的長腿。
偉人在鬧市中學□□鬧市中睡覺。
沈荔起了些好奇心,喊了一聲李珂南。
李珂南似乎沒有聽見,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晃著身子,神情極其陶醉。沈荔用了整整五秒鐘的時間確認,李珂南是真的沒有戴耳機。
“理科難……”她又喊了一遍,回應她的只有寂寥的空氣。
“……”沈荔用同樣的音量,語速快到自己都聽不清的程度說了一句:“柯南。”
李珂南立刻一臉興奮地轉過頭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看到傅嘉延在睡覺,壓低聲音道:“誒,什么事?”
沈荔見李珂南對柯南的響應這般積極,張了張嘴:“我剛剛叫你名字,你故意不理我的嗎?”
李珂南表示無辜:“啊,你叫我我怎么可能不應呢,你叫我我就立刻轉頭了。”
“……
好吧。”看來他潛意識里非常不喜歡理科難這個名字。沈荔指尖悄悄指向傅嘉延方向:“你說,他為什么每天早上都睡覺?”
“噢,這個啊。”李珂南說著說著,語調突然上揚,“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沈荔被嚇了一跳,提醒道:“你稍微小點聲。”
“誒好。”李珂南換成氣音,飄忽地說,“但我覺得沒事兒——因為老師講課聲音比我大多了——吵不醒他——”
“至于原因啊——是因為教室里沒電腦——傅哥晚上敲代碼,睡眠嚴重不足,白天補覺——”
沈荔挑了挑眉:“那為什么不穿校服?”
她本來不準備問這個問題,但夏童的閨蜜顧佳璇是生活委員,例行檢查的時候傅嘉延總是不穿校服,確實挺給人家添麻煩的。
李珂南也挑了挑眉,打趣說:“怎么突然問這個,是不是……”
他話未說完,就被傅嘉延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腳。
這一腳踹得很有水平,避開了桌底重重障礙,直擊要害,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李珂南吃痛,視線轉向身后,傅嘉延看起來,正風平浪靜地睡覺。
沈荔沒有發現身側的響動,平靜地答:“就好奇,不要多想。”
李珂南天天跟在傅嘉延身后,不可能什么都感覺不到,意識到傅嘉延也在聽,臉成了便秘色。
邵北自覺把凳子往前挪了兩步,一邊凝視著課本,一邊給李珂南讓開座位。
李珂南莫名其妙:“你干啥?”
邵北目不斜視:“你不上廁所嗎?”
李珂南:“誰給你說我要上廁所啊。”
邵北:“你臉上寫的啊。”
李珂南一拳砸在他胳膊上,這家伙眼睛長腦袋旁邊吧。
李珂南沒理邵北,繼續對沈荔道:“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問完他忽然想到傅嘉延在旁聽,一秒變慫,轉過身去奮筆疾書,寫了張紙條放沈荔桌上。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打架的時候把校服打壞了。”
第二節課剛剛開始,上課鈴響了不到五分鐘,沈荔的手機忽然開始振動,嗡嗡嗡震個不停。
按掉,再響,按掉,再響,非常只鍥而不舍。
沈荔突然想起江琴說會把筆記本電腦郵寄過來,這可能是快遞的電
話。
沒想到這么快。
沈荔低下頭,用課本擋著,摁了接聽鍵。
“喂您好,沈荔女士?請到校門口簽收一下快遞。”
沈荔壓低聲音:“我在上課,您看看能放在保安那里嗎?”
“不行,貴重物品,需要驗貨再簽收。”
這時候剛上課不久,什么理由都顯得假。老師肯定要問,剛剛課間做什么去了?
沈荔只好假裝肚子疼,舉起手來和老師請示。
聽到沈荔的聲音,傅嘉延睜了眼。埋在臂彎間的視線側看,正落在少女白皙細嫩的大腿上,一片淤青格外打眼。
他喉嚨一緊,把有些流氓的視線抽了回來,眉心微微陷落。
這是他讓她幫忙扔情書的后果。
挺過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