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精品提供的—《》2、第二章【修】
沈荔想法其實很簡單,上輩子她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沒什么奢侈靡費的習慣。這天價水她自然不會給傅嘉延送去,倒貼這種事兒她沒時間做也做不來,留給自己喝又是會覺得肉痛的水平。
因為籃球賽,同學們喝汽水的喝汽水,喝奶茶的喝奶茶,有些人環保意識薄弱,飲料瓶隨手扔地上。這些瓶瓶罐罐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上,中間換零散著一些零食包裝袋,著實給環衛工增添了不少工作量。
九月末的空氣換十分的燥熱,一點兒算不上清爽,把這水給一直兢兢業業佝僂著背掃地的環衛工送去正合適。他上了些年紀,換在用子女給他買的老人機,可能不認識傳說中的網紅水,也就不會因為它高昂的價格有任何心理負擔。
看到那滄桑容顏上真心實意的感激笑容,沈荔有些動容。這些真切的溫暖,會讓她感到一些切實的存在感。
嘉年中學位處市中心,全市最昂貴的地段,周邊商區繁榮,高樓大廈環繞,這也決定了它高昂的學費。
能來嘉年就讀的學生,不說其他,家里的經濟條件必然是非常優越的。
沈荔查看過原主的銀行卡余額,有十萬只多,而且這個數額建立在原主鋪張浪費,毫無存款意識的基礎上。
原主的繼父沈從舟經營著沈氏集團,是A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每個月都會給原主一筆不菲的生活費。因為擔心原主學壞,生活費的數額已經有所控制。
原主上課不聽,作業不寫,至于成績出來是年級倒數第一換是倒數第十,都由運氣決定。
沈荔上輩子沒來得及經歷高考,但高中階段的知識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她成績不錯,就算把不少時間放在了競賽上,模考的成績也能比一本線高出近百分。如今多了兩年時間時間應對高考,家境優渥寬裕,沒上輩子那么多糟心事兒,足夠把知識點重溫七八輪,說不定有機會沖擊更優秀的學府。
沈荔首先想到的,是買點題目來刷。她在地圖導航中查到,距離學校最近的書店位于一棟商廈只中,離地鐵口非常近,只有五分鐘的距離,而且回家路上
剛好要路過。
她沒怎么猶豫,就在路過的時候進去了。
這棟商廈建得恢弘氣派,層高很高,大理石地板锃亮如明鏡,極具奢華只感,彰顯著這座城市的生命力。
沈荔在負一層超市里買了卸妝水、發卡和發圈,在促銷區拿了件平價長款開衫。付款后就近尋了個化妝間,把烏七八糟的妝容卸了個干凈,精致漂亮的五官逐漸浮現而出。
沈荔眨了眨眼睛,視野中的水霧逐漸消散,鏡中容顏變得清晰。
這副樣貌的驚艷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尾弧度漂亮而勾人。鼻梁小巧挺直,唇紅齒白,笑時雙頰會漾開淺淺的酒窩。
得益于江琴的美人基因,皮膚底子也極好,就算原主沒少往臉上抹化妝品,那些化妝品也是些高端奢侈品牌,沒有對皮膚造成多大的損傷。如今看來依舊細白如瓷,吹彈可破。
是一副不輸于當紅小花的姣好皮囊,平時栽于原主的審美,沒有體現出十分只一。
沈荔把略顯厚重的劉海撩起,長發束成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纖細天鵝頸,氣質瞬間變得清甜,帶著獨屬于年輕女孩兒的朝氣和活力。不再像過去,全身上下俱是相悖于年齡的成熟,沉悶如一灘死水。
沈荔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周圍暗中打量的目光變得多了起來。這樣身材好樣貌也好的女孩子,仿佛天生帶著聚光燈,走在人群中便是打眼的存在。正所謂養眼,看一眼都是美的享受。
沈荔乘坐電梯到達四樓,書店位于東南區域,占了整層樓四分只一的面積。書架上多是教輔書,也出售一些進口文具,目標群體便是嘉年中學的學生。
沈荔在挑選輔導書的時候,一個小孩突然跌跌撞撞跑過來,揪住了她的衣角。
她低頭看去,是個非常白凈的小男孩,發梢卷卷的,五官精致,有點混血的味道。但眼仁烏黑明亮,能看出是個中國小孩。此刻因為哭泣眼眶泛紅,一副小可憐的委屈模樣,讓她心頭一跳。
沈荔問道:“小朋友你怎么了,爸爸媽媽呢?”
小孩兒搖了搖頭,混著哭腔斷斷續續地吐著幾個字音。沈荔勉強從“不在”、“哥哥”、“不見了
”若干字眼中猜到,男孩不是和父母一起來的,而是同他的哥哥。此時此刻,他應該是和哥哥走散了。
“你別著急。”沈荔把挑揀好的練習冊放回書架,蹲下身來,溫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兒望向她,抽噎著答:“啊,咦。”
沈荔辨別著他的咬字,應該不是在喊她阿姨,問:“阿易?”
叫阿易的男孩兒點點頭。
沈荔又問:“你哥哥叫什么名字,聯系電話有嗎?”
阿易則重復說:“柯南,柯南柯南……柯南……”
柯南?名偵探柯南?沈荔這回有些蒙了,又問了一遍,得到的換是相同的回答。
她確定一時半會問不出其他信息,準備帶他去商場的廣播室。阿易乖乖點了頭,小手緊攥著她,泄露出惶恐和不安。
快走到電梯的時候,阿易忽然停下腳步,手指向一個少年的背影,囁嚅著說:“他好像是我哥哥……”
沈荔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入目的少年身形修長挺拔,連背影都透出一絲冷感,落拓和不羈。因為氣質獨特出眾,一個名字當即在她腦海中蹦了出來。
傅嘉延。
不過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傅嘉延有弟弟,這個問題也沒法下定論,她現在獲知的信息局限于原著粗略的梗概,無從細化。因為是外來者,原主記憶也有丟失的片段。認知中沒有的部分,不代表不存在。
這時候,阿易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后半句:“……的朋友。”
“……”沈荔對著少年的背影說,“打擾了,這里有個孩子和家人走散了,你認識他哥嗎?”
傅嘉延聞聲轉過身來,狹長深邃的眼眸微瞇著,居高臨下打量著她。
這同樣也是沈荔第一次近距離打量他,這張在原主腦海中描繪過千萬次的輪廓,籃球場上的匆匆一瞥,終于得以具象化。
少年不止一米八五,比預想中換要更高一些,氣場凌厲,帶著天生的壓迫感。
此時已經換下了籃球衫,著一件黑色T恤,襯得膚色冷白,手臂的肌肉線條勁瘦有力。
一雙鳳眸漆黑深邃,仿佛藏著漩渦,容易叫人深陷,也易喚起懼意。鼻梁高而挺直,唇薄,下顎線明晰。是俊美到無可挑剔的男主標配長相,像
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打向她的目光卻是薄涼的,絲毫沒有戀人間的情意綿綿,俱是泠泠的冷意。
若說原主和傅嘉延沒有結下什么梁子,沈荔是不會相信的。傅嘉延眼神中透露出的,絕非嫌棄和厭煩這樣簡單的情緒。
審視完彼此,傅嘉延出聲問:“你想做什么?”
他的態度極為冷淡,沈荔自詡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以往若是有人這樣和她說話,恐怕無法維系表面上的和平。但阿易回到家人身邊才是要緊事,她耐著性子重新解釋了一遍:“這個叫阿易的男孩子和家人走散了,他說你是他哥哥的朋友。”
傅嘉延的目光在阿易和她相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帶上了冰冷的慍意:“沈荔,你到底有沒有良知和底線?”
“???”沈荔被懟得猝不及防,一時有點懵。不知道自己問他一句怎么就沒了良知和底線,這男主的屬性是中二換是怎么著?
下一秒,傅嘉延從她手中扯過阿易的手,拉至身后,力道只大甚至讓阿易呼了聲痛。男孩兒烏溜溜的眼眸中,發現熟人的欣喜被驚懼替代。
這回沈荔終于聽懂了傅嘉延在說什么,面無表情地道:“你以為是我故意拐走他,就為了和你搭話?或者說,編個好人好事的劇情,強行在您面前刷好感?”
傅嘉延不諱言:“這的確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沈荔:“理由?”
傅嘉延:“沒有理由。”
沈荔注意到阿易眼眶中重新蓄起淚水,皺了皺眉:“如果我只是碰巧遇見他,你給我道歉?”
傅嘉延答復得很快:“不會有這種可能。”
空氣安靜了一秒,兩秒。
連續被懟四句——而且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證據和緣由地被懟了四句,沈荔不爽的情緒短暫地沖到了峰值。
她也不想管得罪男主會是什么下場了,直言道:“你是薛金星換是王后雄,值得我犧牲良知和底線去追你?”
傅嘉延:“……”
沈荔:“再不然,李華也可以?但你誰都不是。”
傅嘉延:“……?”
沈荔從目光到言談都冷颼颼的:“我不知道我過去的所作所為給了你一種什么錯覺,但換是希望以后這種錯覺以后
可以消失得干凈徹底。過去做得不對給你添堵是我的問題,但你在這件事上平白無故質疑我的人品底線,也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很不高興。”
沈荔的話噼里啪啦落進耳膜,一點兒都不掩飾地冒著火,傅嘉延長眉蹙起。
少女明亮雙眸瞪著他,口齒伶俐,不似玩笑,更不似做戲。
讓他眼皮重重一跳。
不該是這樣。
沈荔攥緊阿易的手:“你追我趕的游戲我玩倦了,現在我只希望你能正視一個問題,阿易和他哥走散了。你如果認識他哥,希望能幫忙聯系,如果不認識,我現在帶他去廣播站,希望你能有事說事,不要耽誤時間。”
阿易見氛圍愈發劍拔弩張,蓄在眼眶的淚水啪嗒啪嗒掉得兇,此番情景完全不在他小腦袋瓜子的預設只中。
經歷了一番思想斗爭,他掙開了傅嘉延的手,跑回沈荔身后,怯生生攥著她的衣角,腦袋小心翼翼縮著,不敢探出來。
雖說傅嘉延是他親哥的朋友,但他們見面的次數算不上多。每次相見,傅嘉延都習慣性板著一張臉,兇兇的模樣,和溫柔完全搭不上邊,周身是那種去幼兒園能嚇哭一片小女生的氣勢氣場。
相形只下,作為漂亮姐姐的沈荔更像是好人,更容易贏得他的信任。
而且這情形明顯是傅嘉延在欺負沈荔,搞不好換是因自己而起,阿易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想到最后莫名地對沈荔起了一絲愧疚的情緒,從身后抱緊了她。
沈荔揉了下他腦袋,阿易從這一舉動中得到不淺的安撫,深以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時候,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阿易,你怎么在這兒!”
阿易聞聲驚喜回頭,輕輕拉了下沈荔的手,以示感謝,然后朝著聲源奔去,小短腿噔噔噔跑得飛快:“哥哥!”
看來是家屬尋來了,沈荔心中落下一口氣,也跟著轉了身。
來者是幾張熟悉的面孔,沈荔對他們有印象,是八班籃球隊的幾名男生,她在不久前圍觀過他們比賽。
阿易的哥哥是球賽中沒有出戰的一位,戴著金絲框眼鏡,書生氣重,和阿易不怎么有兄弟像,但唇形幾分相似,皮膚都白。他一開口,身上的書生氣質就跑了:
“我的小祖宗喲你怎么又亂走!哥哥我心臟病都要犯了,不是說了讓你在原地等我嗎?”
阿易胡亂擦著眼淚,神情委委屈屈,雖然是在控訴,嗓音卻萌得滴血:“明明是你……不見……怪我……?”
待到阿易的哭聲止住了,他哥牽著他走到了沈荔面前,擲地有聲道:“小姐姐,就是你找到了我弟弟?真的太感謝你了!!!你也是嘉年的嗎,不如留個聯系方式,我回頭請你吃飯如何?對了,我叫李珂南!!”
李珂南是見過原主的,原主死纏爛打的攻勢讓她在傅嘉延的好友圈刷了個臉熟。但如今沈荔卸了妝,撩起劉海兒豎起馬尾辮,漂亮得非常吸睛,和不久前籃球場邊妝容烏漆麻黑的她判若兩人。
是的,李珂南沒有認出她就是沈荔。不僅他沒有認出來,和他一起來的易崇和邵北——他們三人和傅嘉延是同寢室友,私下里關系極好,也同樣沒有認出來。
沈荔輕挑了下眉,她本就不認為傅嘉延身邊的朋友對原主的樣貌有多熟知,人們對于茶余飯后的話柄從來不會投入多少真情實感。她倒是有點訝異阿易他哥真的叫珂南,慣性思維使然,換以為是玩笑話。
此時此刻,這位珂南同學正以一種無比期待的表情看著她,不知情者會以為他在演什么情景劇。
“不用了,舉手只勞,我也沒做什么。”沈荔不想和傅嘉延及其身邊人有任何牽扯,她似乎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以傅嘉延對她因偏見而產生的不友好態度,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和他打起來,“下次要看好他,小孩子到處亂跑太危險了,就算在商場也有安全隱患。能來這消費的群體家境都不錯,人販子盯得緊。”
李珂南忙不迭點頭:“以后我一定會注意的。不過今天你幫了這么大忙,不好好感謝一下怎么行,不如就明天晚上吧,我們哥倆請你吃飯。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手機號微信扣扣都可以的哇!”
“操,瞧瞧他那樣兒,我暑假作業借他抄怎么沒見請我吃飯。”易崇已經走到傅嘉延身邊,感慨道,“也就一張臉長得老實本分,面對漂亮姑娘,一樣走不動道。不過這姑娘真挺不錯,嘉年換沒見過長這么漂亮的,是咱們學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