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席誠硯強烈要求馮軍立刻去上海出差, 但是馮軍那天到底還是沒有走成。深圳這邊忽然有個水站項目要馮軍把關(guān),而他將那個項目過完之后, 若是再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再去機場, 就連最后一趟航班都趕不上,因此只好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下班之前,趙成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這事匯報給了席誠硯,席誠硯雖然臉色黑沉,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到底沒有發(fā)作,畢竟就算他再能, 也沒法改變機場的航班。
沒和余悅在一起前, 席誠硯一向是加班狂,不但如此,因為他對晚上的電梯有障礙,所以往往要拉著四十八層的人一起加班, 因此華宇的高層苦不堪言, 又不敢說,只好一天天忍著。
而和余悅在一起之后,余悅下班準(zhǔn)時,因為頓頓都有自己愛吃的飯菜,所以席誠硯也跟著準(zhǔn)時下班了,華宇的高層終于不用再受大老板的荼毒,各個歡呼不已, 就差敲鑼打鼓慶祝了。
養(yǎng)成習(xí)慣很簡單,要改掉卻很難,雖然已經(jīng)跟余悅分手了,席誠硯每天卻照舊準(zhǔn)時下班,只是往往每次到了停車場才會發(fā)覺,晚上再也沒有人給他做飯了。
席誠硯悶悶不樂的將新買的紅色法拉利開出停車場,那次在海岸城,余悅對著那輛紅色法拉利流口水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他為了那件事還特意換了車,只是車還沒有從國外空運回來,她就跟他分手了。而且分手之后,哪怕是他幾次開著這輛車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也沒有對他多看一眼。
席誠硯忿忿的踩了油門,剛想要加速,就看到余悅正和馮軍說說笑笑的走在前面。
鬼使神差的,他放慢了車速,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后面,看著余悅沖馮軍笑的燦爛,心里猛然沖上一股又酸又澀的感覺,怎么也壓不住。
“好了,你回去吧,我的公交馬上就來了。”余悅沖馮軍揮了揮手,“明天不是還要去上海?不用送我了,就幾步的路而已。”
“沒事,這次出差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能回來。”馮軍嘆了口氣,“你好好在我們部門干,有什么苦活累活自己不要撐著,讓其他人去做,好好看書,十一月份把項目經(jīng)理證考過了。”
“我知道。”余悅感激的點點頭,“你放心,等你回來我說不定……”她話到這里忽然打住了話頭,那時候席誠硯是跟她說過等到她考過項目經(jīng)理證后就給她幾個小項目做,現(xiàn)在兩個人都分手了,他的話自然也不作數(shù)了。
想到這里,余悅勉強笑了笑,“反正我會努力的!”
“好!小妮子有志氣!哥哥給你打氣!”馮軍拍了拍她的腦袋,沖余悅伸出右手,“來,擊掌!”
余悅伸手跟他拍了一下,這才掏出公交卡擠上了公交車。
馮軍走了之后,項目部就沒有余悅特別熟的人了,本來她跟楊衍的交情不錯,但是楊衍自從知道了她和席誠硯交往過之后,就有些不太敢再像從前一樣跟她在一起胡侃了,因此余悅竟然奇跡般的閑下來了,啃書本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以至于到了九月末,竟然將項目經(jīng)理的書本和電腦上的課件都看了好幾遍!
國慶假就在眼前,公司上上下下都洋溢在一片喜氣中,除了調(diào)休有些討厭。
“余悅,你這標(biāo)書寫的不錯啊。”臨近下班的時候,余悅終于將標(biāo)書的初稿搞定,發(fā)到了楊衍的郵箱里,楊衍一目十行的看完,心里對余悅的評價忍不住又上了一層樓。
寫標(biāo)書很簡單,學(xué)上一段時間誰都能寫出來,但是要想寫的層次分明,條理清楚,評分項、參照表都十分醒目可就難了,然而余悅寫的這個標(biāo)書他看了幾眼就知道,根本就不需要他來幫助修稿。
“嘿嘿。”余悅有些受寵若驚的撓撓頭,說:“在從前的公司就是寫標(biāo)書的,寫了快兩年還寫不好那我可真就是個廢柴了。”
楊衍點點頭,看看時間已經(jīng)五點半了,一邊關(guān)電腦,一邊對余悅說:“這標(biāo)書明天你直接就發(fā)給分公司那邊,以后寫標(biāo)書也不用再發(fā)給我讓我修改了,寫完了直接用就行了。”
余悅沒想到能得到楊衍這么高的評價,興奮的點點頭,正要說什么,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大吼:“我回來了!楊哥,余悅我回來了!”
余悅和楊衍一齊驚訝的轉(zhuǎn)過頭,誰也沒想到馮軍竟然在國慶之前回來了。
“你怎么那么快?”楊衍搶先一步將疑惑問出了口。
“別提了。”馮軍擺擺手,從包里掏出礦泉水猛灌了一大口才說道:“我緊趕慢趕,總算把那個項目趕出來了,唱標(biāo)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沒有我的事,我才不呆在上海過國慶!”
頓了頓,轉(zhuǎn)向余悅,頓時眼睛發(fā)亮,“魚魚!你不知道,我在上海,一直想著你做的可樂雞翅!都快要饞瘋了!不行,今晚你一定要讓我去你家蹭頓飯!”他看看余悅,又看看楊衍,“楊哥也一起來啊!”
“算了,我……”楊衍抽了抽嘴角,正想要推脫,沒想到余悅竟然一口應(yīng)了下來,“好啊!一起去,我一會去市場買菜,我們好好吃一頓,就當(dāng)是提前慶祝國慶了!”
“我……”楊衍拒絕的話還說出來,余悅的手機忽然響了,又打斷了他的話。
而在余悅接電話的同時,馮軍已經(jīng)把他拽出了辦公室。
“今天啊,今天不行,有同事去我家吃飯呢。”這幾個周末,余悅都會跟許清源一起出去吃飯,其實她心情不好,周末只想要宅在家里,許清源知道她跟席誠硯分手了之后,卻無論如何都不讓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渾渾噩噩的度日子,非拖著她出去,久而久之,余悅也把周末跟他一起出去寫進了行程表里。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許清源卻提前給她打電話了,忽然要周五晚上出去,不巧撞上了馮軍和楊衍去她家。
“誰?”許清源現(xiàn)在對余悅的同事莫名的有些抵觸,要知道,當(dāng)初她將席誠硯介紹給自己的時候,也說那是她同事,結(jié)果鬧了半天,對方竟然華宇的大老板!這次的同事該不會就是席誠硯吧?
許清源有些擔(dān)心,他好不容易等到席誠硯和余悅分手了,大好的機會絕對不容錯過,這次他怎么也要抓住機會!
“你不認(rèn)識,我新調(diào)部門的同事。”
聽到她這么說,許清源終于放下了心,他舒了一口氣,笑著對電話那邊說:“那我也去你家吧,正好蹭一頓飯。”
余悅想想覺得這樣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就答應(yīng)了,兩個人又聊了兩句方才掛了電話。
當(dāng)天晚上,余悅足足做了八個菜,吃的馮軍滿嘴流油,臉都差點埋在盤子里了。楊衍雖然一開始不愿意來,但是很快就被美食征服了,一邊說話,一邊還忘了趁機將最后一塊雞翅搶到自己碗里。
而許清源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典型的北方人性格,爽朗、大方,再加上會說話,更會處事,很快就和馮軍打成了一片,而馮軍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把他當(dāng)成了余悅的男朋友。
吃過飯,瞅著余悅?cè)N房燒水泡茶的功夫,馮軍悄悄的湊到許清源耳邊說:“喂,你以后可真有口福,現(xiàn)在會做飯,還能把飯做的那么好吃的女孩子已經(jīng)很少見了。”
許清源笑笑,眼里有著顯而易見的得意,“那是當(dāng)然。”
而楊衍則在一邊聽的心驚膽戰(zhàn),他可是目睹了席誠硯和余悅分手全過程的,就是因為這個叫許清源的,所以席總才會誤會了,兩個人吵架,越吵越生氣,結(jié)果話趕話就說了分手。
他不知道他們席總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那個自從他跟余悅分手后經(jīng)常出入他們公司的紅頭發(fā)女人他也是看過很多次的。楊衍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和許清源相談甚歡的馮軍,心里十分矛盾,他到底要不要把許清源已經(jīng)在余悅家登堂入室的事情偷偷的告訴他們席總啊?!
“你可得好好對余悅,她現(xiàn)在就是我妹妹,你以后要是對她不好,我第一個不饒你!”那邊馮軍個二貨,已經(jīng)開始跟許清源勾肩搭背了,還擺著哥哥的譜鄭重其事的警告許清源。
許清源對他的警告不但不怒,反而笑瞇瞇的應(yīng)了,看得楊衍心驚膽戰(zhàn),將將喝了一杯紅茶,就瞅準(zhǔn)一個機會將馮軍拉出了余悅家,告辭走人了。
“以后余悅的事情你不要瞎摻合了。”面對馮軍不解的眼神,楊衍覺得十分頭疼,又不能跟他詳細(xì)的說,只好模模糊糊的警告他。
“可是……”
“可是什么!”楊衍瞪了他一眼,發(fā)動了車子,“人家感情的事情你去攪合什么,余悅既然已經(jīng)都說了許清源不是她男朋友,你瞎起什么哄,以后老實點!”
馮軍撇撇嘴,張口還想要反駁什么,卻在對上楊衍那嚴(yán)厲的目光時蔫了,“哦。”
余悅家對面就是條馬路,道路不算開闊,還有些彎曲,楊衍開車轉(zhuǎn)彎的時候,忽然從反光鏡那里看到后面有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一閃而過。那是他這種工薪階層哪怕操勞一輩子的都沒法入手的奢侈品。
呸!大晚上還那么騷包!楊衍在心里默默羨慕嫉妒恨的罵了一句,這才專心的開自己的車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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