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本來想要席誠硯留院觀察幾天, 畢竟心理問題不同于身體問題,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就像是身體中埋藏的隱形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
但是席誠硯卻異常固執, 說什么都不在醫院中過夜,哪怕余悅磨破了嘴皮子,他都是擺著一副冷臉,做出一副無論如何都要回酒店的模樣。最后余悅無奈,只能幫他辦了出院手續,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離開了醫院。
目光時時刻刻盯在席誠硯身上,生怕他會忽然發生什么問題。
一天過去了, 席誠硯除了比平常還要龜毛, 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又要喝那個之外,也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余悅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緊接著, 隨著黑夜的來臨,她的心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提了起來。
她、她真的要跟席誠硯睡一張床么?
雖然這幾天他們也是住在一個房間中的,但是住一間房子和睡一張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余悅壓根無法想象和一個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是什么情況。只是這會兒她都能預見以后的尷尬。
余悅磨磨蹭蹭的洗了澡,在浴室中做了好長時間心理建設,方才擦干凈了身子,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這一天席誠硯都沒出現什么異常的情況,那也就是說他的后遺癥基本上應該消散的差不多了, 說不定不用自己陪著他睡覺也說不定呢。
只是,一走進臥室,余悅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因為席誠硯正大大咧咧的穿著半露不露的睡衣躺在床上,不住的往門的方向看呢。一見到她,眼睛立刻就亮了。
“余悅,快點,上床睡覺,困死我了!”
余悅正往前走的腳步瞬間就僵在了原地,她猶豫了半天,方才開口小聲說:“席誠硯,我、我覺得你白天都好的差不多了。”
聞言,席誠硯的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他咬了咬唇,這個動作配著他那張賞心悅目的更加顯得楚楚可憐。
“你不愿意?那算了。”他垂眸,右手顫抖的從被窩里伸出來摸到床頭燈,聲音也有些微微發顫,“我、我關燈了。”
他半閉著眼睛,手指前行一寸都異常困難,仿佛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平成清冷淡漠的人此時看起來竟然脆弱又可憐,瞬間便激發了余悅心中為數不多的母性。連忙道:“我沒有不愿意!”見他睜大眼睛委屈的望著她,情不自禁的解釋道:“我就是怕你跟別人一起睡不習慣。”
“可是我害怕。”席誠硯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小小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余悅,你上來好不好?”
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黝黑清亮的眸中盡是期望,清冷的輪廓也顯得比平常柔和許多,余悅的心瞬間就軟成了一灘春水,在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自動做出了決定。
等到她神志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早已雙手撐床正準備躺上去呢。
“快點啊!”見她久久沒有動作,席誠硯唯恐她會反悔,終于忍不住開口催促了一聲。
“咳,”余悅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掀開被子的一角,慢慢的、輕輕的躺在了席誠硯旁邊。
她的身體僵的像塊木頭一樣,一動也不敢動,仿佛怕驚動了席誠硯一般。側躺著微微蜷縮著身體,盡量占很少的地方。
席誠硯見她這樣,黝黑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知道今天能把她拐到自己床上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本來想要這樣就足夠了,可是看著那個縮的像只刺猬一樣的人,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看看什么時候才能戳到她的底線。
“余悅,你不看我是討厭跟我睡在一起嗎?”席誠硯小心翼翼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頓時讓余悅在心底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人真的是席誠硯嗎?為什么自從他在電梯中暈倒了之后性格就變了?不但幼稚了許多,還每天用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余悅發現,只要自己一對上他那雙眼睛,就根本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席誠硯是冰冷而淡漠的,后來相處了一段時間后,余悅發現他的本質是個吃貨加呆貨,但是!但是最不科學的地方來了!為什么病了一場之后席誠硯竟然變得這么萌了?怎么可能有人既有錢又長的帥,性格又萌?!她一定是在做夢!
“不是。”余悅強壓下心底想要揉一把他腦袋的沖動,閉上眼睛不看席誠硯,“我、我就是有些不習慣。”
“我也不習慣。”聽到她的回答,席誠硯立刻接了一句,“不過以后睡常了就習慣了。”
什么?這么說以后還要天天睡?這簡直是在考驗她的意志力!美色當前哪有不垂涎的道理?她能忍幾天不撲上去已經很牛逼了好么!
“那個……席誠硯,你的幽閉恐懼癥犯一次要幾天能好?”余悅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席誠硯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道:“大概三個月?半年?”
“什么?那么長時間?”余悅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臉也不由自主的轉到了席誠硯那邊,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他,“為什么要那么久才好?”
難道在他沒好之前自己要一直和他睡一張床?老天!自己當時到底是犯了什么瘋才會答應他啊!
“你是嫌棄我了嗎?”聞言,席誠硯閃亮的黑眸立刻就黯淡了下去,他微微閉上眼睛,清俊的臉上看上去有些受傷,聲音越來越低,“你也嫌棄我……”
“不是,不是!”余悅連連解釋,席誠硯這也太敏感了一點吧,她只是驚訝了一下而已啊。不過醫生好像說過,有幽閉恐懼癥的人心理上都有些問題,在他這次被困電梯的后遺癥完全消失之前,不但要好好照顧他,還不能刺激他,否則事情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余悅也顧不得其他了,卷著自己被子往席誠硯那邊挪了挪,努力讓自己擺出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說:“我真的沒有,我就是想如果你病沒有好我該怎么照顧你。”
“真的嗎?”席誠硯的睫毛顫了顫,看起來還有些不相信。
“真的。”余悅連連保證。
“那你以后會一直跟我睡?”
余悅哽了一下,在察覺到席誠硯又開始變化的臉色時,也來不及想太多了,一咬牙就點了頭,“是。”
“回去以后也去我那里睡?”
“額……”
“你果然嫌棄……”
“好,我去!”
當天晚上,席誠硯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萌的余悅簽了許多不平等條約。睡前之前還在想,原來還是示弱好用啊,若是早知道這個辦法他早就用了。
不過就是被電梯關一次而已,雖然當時很難受,但是痛苦一過就是光明大道啊!那個什么吳老板的侄子,雖然挺該死的,但是貌似還間接幫了他大忙呢。
余悅雖然心大,但是還沒大到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起還能安安穩穩睡著的地步,這天晚上,無論她如何暗示自己、如何努力都睡不著。她難受極了,又怕吵到席誠硯睡覺而連翻身都不敢,直到聽到耳邊傳來席誠硯平穩的呼吸聲,這才小小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借著從窗簾縫隙中透過的月光細細的觀察他。
席誠硯睡著的時候很乖,也很老實,少了平常的張牙舞爪,多了一份少有的乖順,形狀姣好的唇微張,露出小小的一顆門牙,看起來有點孩子氣的可愛。
余悅不知不覺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覺得渾身僵硬的發疼方才醒悟過來,連忙翻身下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悸動。
第二天早上,席誠硯精神奕奕的起來了,伸了個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然而余悅卻蔫蔫的沒什么精神,眼袋都出來了,看得席誠硯大吃一驚,原來余悅跟自己睡一起這么激動!都睡不著了,看來以后還要多多睡在一起才行!
兩個吃過早餐之后,余悅顧忌著席誠硯的身體,想要陪著他在酒店休息,但是席誠硯卻偏不依,鬧著要出去溜達一圈,甚至還說要去看兵馬俑!
余悅簡直要給他跪了,兵馬俑在臨潼區,而他們住在雁塔區,不說距離遠,就說兵馬俑在地下,環境又黑又安靜,她這個時候也不敢讓席誠硯去啊!
可是席誠硯這以后學精明了,意見不同的時候他不跟她硬碰硬,而是一點點的磨,直到把她磨的沒辦法只好答應了,這才作罷。
“那你可要緊跟著我,不能自己一個人亂跑。”余悅在樓下的超市中買了水和食物,一邊結賬,一邊囑咐席誠硯。
看得超市的收銀小妹嘖嘖稱奇,這人對她男朋友也太好了吧,都這么大人的了,還像是照顧小孩子一樣照顧他。
席誠硯連連點頭,再三保證他會乖乖聽話,余悅這才覺得放心了一點。
游6的車并不擁擠,也不需要在廣場上排隊,兩個人坐上車,一路順風,很快便到達了兵馬俑。
進去之前,還沒等余悅先一步囑咐席誠硯,他就已經主動拉住了余悅的手,余悅有些臉熱,但是再一想到席誠硯的病,也只好默認了。
巨大的坑里擺放著無數個精妙絕倫的兵馬俑,一部分已經修復完全,整整齊齊的站成了一排,手里拿著兵器,仿佛還在堅定不移的守護著自己的國家。而一部分卻還是破碎的不成樣子,各種各樣的殘骸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無端的給人一種凄涼的感覺。
秦國,多么強大的國家,然而最終也只能淹沒在歷史的潮流里,只有這些留下來的古物才能證明它的存在。沒有秦始皇奢求的千秋萬代,有的只是后人無數的感慨。
余悅目不轉睛的看著坑里的兵馬俑,不知是不是環境的原因,心里忽然有些低落。
“看到了嗎?”席誠硯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話,“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到西安是一定要看看兵馬俑的。”
余悅覺得有些奇怪,席誠硯并不是那種非要趕潮流遵形式的人啊,于是便隨意問了一句,“你從前來西安沒來過兵馬俑?”
“來過。”席誠硯肯定的點點頭。
“那為什么還要再來一次?”而且還是強烈要求來的,自己拉都拉不住。
聞言,席誠硯很自然的接了一句,“你沒來過啊!”
一句話,卻讓余悅的心里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從來沒想過席誠硯這樣的人還會為別人著想,有些感動,也有些羞澀。
她微微低了頭,目光落在最前面那一個兵馬俑上,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看過了兵馬俑,兩個人又去了秦陵地宮,里面很黑,比兵馬俑的光線還要差,擺放著各種各樣出土的古物,余悅平常其實很喜歡看考古的節目,這會兒猛然置身到一堆古物中,頓時看得眼睛都不會轉了,偶爾遇到特別喜歡的還會用手機拍幾張照片。
“席誠硯,你看這個馬車!”看到那個精巧的馬車,余悅頓時驚呼出聲,連忙喊了一句,想要跟席誠硯分享一下她的激動,結果等了一會兒,卻沒聽到席誠硯的回答。
余悅回頭一看,自己旁邊正站著一家三口,爸爸媽媽牽著一個小孩子正在對著馬車拍照,哪里有席誠硯的影子?!
余悅心里一凜,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也顧不得看馬車了,拿起手機就要給席誠硯打電話,可是地宮里信號超級差,余悅不管撥了幾次都是呼叫失敗,急的她跟什么似得,把手機往兜里一塞,就跑到各處找席誠硯。
地宮里很安靜,余悅也不好大聲呼叫席誠硯,只能盡量讓自己瞪大眼睛,遍地搜尋著席誠硯的身影,可惜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人。
“到底去哪里了?”余悅又氣又急,瞧見前面拐彎處有個比較隱蔽的地方,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便走上前去,想要看看席誠硯在不在那里。
沒想到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唬在了原地,最里面,靠著玻璃窗那里竟然有一對情侶在接吻!許是剛剛戀愛,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兩個人親的如火如荼,就連余悅走過來了也沒發現。
余悅尷尬極了,正想要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悄悄退出去,卻忽然發現腰上一緊,下一秒自己就被人從后面摟在了懷里。
余悅心里一驚,正想要喊出聲,耳邊卻傳來席誠硯熟悉的聲音,“是我。”
余悅聞言心里微微有些惱,這人玩失蹤就算了,還突然出現嚇她,簡直不可理喻!她手臂一曲,直接用手肘給了席誠硯一下子,轉過身對他怒目而視。
“噓!”席誠硯指了指角落里那對正在接吻的情侶,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余悅只好將滿肚子的怒氣吞進了肚子,一言不發的由著席誠硯拉著她去了旁邊一個沒人去的角落。
那里本來擺放著先秦的農墾用具,只是照明的燈壞了,因此玻璃柜子里黑漆漆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再加上相比于其他的東西,農墾用具顯然沒什么吸引力,因此大家都不往這個方向走,也就自然而然的冷落了下來。
“你去哪里了?”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余悅皺眉低聲的質問席誠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貓一樣瞪的溜圓,看起來倔強又可愛。
“在青銅劍那里看了一會兒。”席誠硯心不在焉的應了她一聲,目光停留在余悅的唇上,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眼了。
其實他剛剛說謊了,他并沒有走遠,而是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余悅后面,就是想要看看如果自己不見了,她會不會緊張。
沒想到她竟然那么重視自己,席誠硯又興奮又激動,跟著余悅后面拐進了那個隱蔽的小角落,正想要出來,卻猛然發現有一對情侶在接吻。
他的眼睛比余悅好用多了,就連人家變換的角度都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炙熱的目光落在余悅身上,腦子里自動將那兩個人換成了自己和余悅,心臟不受控制開始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什么情況么?還亂跑!”余悅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席誠硯就開始訓斥,頓了頓,覺得自己已經在地宮里看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不想再出一次這種情況了,又道:“行了,我們現在出去吧。”
席誠硯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只覺得忽然從心里竄上來一把火,燒的他渾身滾燙,仿佛呼吸間都夾雜著火星,連呼吸都粗重起來。
“你怎么了?”余悅立刻就察覺到了席誠硯的不對勁,頓時嚇了一跳,以為是他是幽閉恐懼癥又犯了,連忙拉著他的手腕就要往外跑,結果腳步還沒等邁出去,就忽然席誠硯大力拉進了懷里。
“席誠硯,你……”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撞了下來。
是真的撞,又兇又狠的撞,余悅疼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強吻了的事實,只覺得疼了,抬手想要擦眼淚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這情況不對啊!
她疼,他也疼,而且還澹慈思醫游嗆孟窈蓯娣難櫻裁綽值攪慫司湍敲刺郟浚∠涎獠恍拍歉魴埃叵胱旁詰縭泳紜5纈爸鋅吹降哪茄斐鏨嗉廡芬謊蚺龐嘣玫拇槳輳幌掠忠幌攏刃⌒撓植唷
余悅被他的動作弄得渾身一酥,連推拒他的力氣都小了不少,好容易尋了個間隙,別過頭來躲過了他如影隨形的唇,氣喘吁吁的說:“夠、夠了,你走開!”
席誠硯剛剛嘗到甜頭,滿心滿眼都是粉紅色的泡泡,纏著余悅不放,撒嬌耍賴的扳過她的頭,興奮的哼哼,“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再來你麻痹!余悅心里惱怒,一掌拍開了他的臉,“席誠硯我告訴你啊,你別得寸進尺!”
就是要得寸進尺,席誠硯盯著余悅的唇,尋了她說話間停下來喘息的工夫,立刻又親了上去。大抵是男人天生的天賦,相比于第一次粗魯的橫沖直撞,席誠硯這次明顯進步了許多。余悅推也推不開,逃也逃不掉,只能貼在墻壁上,讓他一次親了個夠。
從地宮出來的時候,席誠硯滿臉笑意,仿佛一只偷了雞的狐貍,時不時的還會看著余悅不停的偷笑,可惡極了。
余悅現在不想理他,她心里正氣著呢。
席誠硯這個人雖然精分,有時候還有點小萌,但是不管怎樣,他骨子里的強勢卻是從來都不曾改變的,就像剛剛,她氣他強吻她,他就向她撒嬌道歉,可是該親還是一樣親,根本沒有改變。
余悅往臉上潑了一把涼水,讓自己從他的吻中清醒下來。席誠硯這樣的人大概就是每個女孩夢里都幻想過的白馬王子,帥氣、多金,但是卻不適合過日子,而她的年齡,早已不容許她做夢了。
余悅舒了一口氣,看著席誠硯臉上掛著笑容一點點走近她,忽然開口說:“席誠硯,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五天后,機票我都讓人訂好了。”席誠硯這個時候心情很好,話也多了起來,一副陷入熱戀中的模樣,“我帶你在西安玩夠了再走。”
“在西安再沒什么公事要處理了?”
“沒有。”席誠硯搖了搖頭,以為她是怕有公事耽誤了出去玩,連忙又加了一句,“剩下的五天我們只出去玩,還有華清池、大唐芙蓉園,都去逛一逛,我……”
“不用了,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去了。”余悅擦了一把臉上的水,聲音淡淡。
聞言,席誠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他死死盯著余悅的臉,聲音沉沉,“你回去干什么?”
“和許清源約好了周末要一起吃飯。”
為了許清源的一頓飯就要巴巴的從西安跑回深圳?!自己盡心盡力陪了她那么久,卻連許清源的一條短信都比不過?
席誠硯的眸光沉沉,眼底神色變換,許久,忽然開口的冷冷的說:“你敢走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