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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第八十七章

    靳擇琛自然走哪兒哪都會成為焦點,他也不顧周圍人的側目,十分親昵而自然的微微彎下腰,手貼在沈安瑜的小腹上,另一只手還攬著她的腰。</br>  微微側著頭,唇幾乎要貼到沈安瑜的臉上,一個不強勢卻又占有欲十足的姿勢,“累不累,怎么沒去車上等我?”</br>  “聊了會兒天,”沈安瑜下意識的說,她又想起什么,然后問他,“剛剛靳承澤好像要找你,你們遇見了嗎?”</br>  聽到她這么說,靳擇琛淡淡的瞥了旁邊的蘇葳蕤一眼,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沒看她大著肚子,你怎么那么能聊?”</br>  蘇葳蕤被看得下意識低下了頭,她還沒有忘記當時她是怎么給靳狗吃的閉門羹。當時仗著自己的起床氣在,敢和靳狗對著干。</br>  現在可真的怕了,靳狗冷冷看人的樣子簡直和她小舅生氣起來一模一樣。</br>  靳擇琛收回了視線,眼睫輕垂著不在意道:“找到了,沒什么事。”</br>  幾分鐘之前。</br>  靳承澤才知道,靳煒業下葬的地點本安排在了城西公墓。距離溫婷所在的南山公墓,斜跨了臨城整個對角線最遠的距離。</br>  他這才急匆匆的去找靳擇琛,找了半天沒找到人,問了他嫂子之后才被人叫過去談事去了。</br>  靳擇琛那時正在和一個重要的商業伙伴談下期利潤點的問題,正說得相互打太極沒有一個人肯退讓的時候,靳承澤來了。</br>  靳承澤知道這個時候插話他哥肯定又得生氣,但是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畢竟是老頭子最后的遺愿。</br>  他沖著那人客氣的點了下頭,便壓低聲音對著靳擇琛說:“哥,你過來一下。”</br>  靳擇琛向來不是能當著面給他留面子的人,損他從來不挑時間,可這次只是輕瞥了他一眼,然后對著面前的夏總說:“先失陪一下,這孩子沒斷奶呢,有事就知道找我。”</br>  余總心里咯噔一下,暗罵一聲小狐貍。剛剛他明明壓的靳擇琛就快要松口了,沒想到忽然被人過來打岔。</br>  他臉上不動聲色,只說:“沒關系,靳總先忙,今天確實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我們改天再詳談。”</br>  靳擇琛輕笑著點頭,“一定。”</br>  說完便轉頭跟著靳承澤走了,到了遠一點的地方,靳擇琛再無半點剛剛好說話的樣子,他下巴微揚斜睨著看著靳承澤,“什么事啊,你真沒斷奶是怎么著,一天到晚就知道找我。你想喝奶也找不到我啊,找曾佩佩去。”</br>  靳承澤著急,人明天就要下葬了,實在是時間緊迫,直接道:“你真把老頭子放城西去了?他臨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和溫阿姨合葬,你——”</br>  靳擇琛臉瞬間冷了下來,再無之前半點的笑意。他剛想說什么,便見到不遠處一幕,眉頭不自覺的輕皺了下。</br>  他回過視線,眼神越發的冰冷,“那不好意思了,我媽最后的遺愿也是,離他離得遠遠的。”</br>  他說完,也沒再管靳擇琛,直接大步的向沈安瑜走去。</br>  ……</br>  關君豪感受到了那份莫名的敵意,覺得有些好笑。眉毛輕挑了下,故意當做看不出來一樣,對著沈安瑜含笑道:“那沈小姐,我們有機會再見。”</br>  沈安瑜被他這樣當著這么多人面抱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用胳膊輕輕戳了戳他。</br>  誰知卻被靳擇琛抱的更緊。</br>  沈安瑜已經習慣他最近的狗樣,直接放棄。面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對著關君豪說:“再見。”</br>  她才說完,便覺得腰間那股力更緊了幾分。</br>  下一秒,她耳朵一痛。</br>  就聽靳擇琛低啞的聲音貼著她耳邊響起,“還想和誰‘再見’,嗯?”</br>  沈安瑜覺得有一股小小的電流直接順著耳朵沖去了腳尖,心臟砰砰亂跳。</br>  沈安瑜微微側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里這么多人在啊!</br>  雖然靳擇琛身高肩寬的,這樣側著站立能把她擋的死死的。在別人眼里看上去,他們只是在普通的耳語一般。</br>  可是,這里,還是,那什么的地方!</br>  能不能注意點場合!</br>  這個狗男人真的是狗么!!!!</br>  怎么動不動就咬人!!!</br>  他!媽!的!</br>  她想起來了,這個狗男人,可不就是屬狗的!</br>  沈安瑜已經麻了。</br>  沒等她說話,就聽靳擇琛又啞聲開口,“以后別讓曲奇亂舔你。”</br>  “……”</br>  明明很正經的一句話,可是配上剛剛靳擇琛的動作,她已經無法直視這句話了。</br>  沈安瑜臉瞬間紅了起來。</br>  靳擇琛看著她的反應,剛剛看到她和關君豪有說有笑的那點緊張與悶悶的感覺瞬間沒了。</br>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下,只不過稍縱即逝沒有人發現。</br>  靳擇琛揉揉了她的頭,柔聲道:“去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帶你回去。”</br>  沈安瑜只想讓他趕緊走,生怕他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做出什么來,于是連忙點頭。</br>  待靳擇琛走遠后,蘇葳蕤整個人都有些傻掉的看著她,“你們……能不能稍微,就那么稍微注意一下孩子的感受?”</br>  沈安瑜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小腹,有些茫然的看著她,“孩子沒事啊。”</br>  “……”</br>  “孩子。”蘇葳蕤閉了下眼,又睜開,然后用手指指著自己說:“我,還是個孩子。你們能不能不要在虐我了——”</br>  她用手蒙住了眼睛,“少兒不宜,太少兒不宜了啊!”</br>  沈安瑜:“……”</br>  -</br>  靳擇琛怕沈安瑜累到,最后還是讓蔣楠先把人送了回去。而蘇葳蕤有事,也決定先走,反正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br>  并且還白吃了那么多狗糧。</br>  如果沒有這個附加情況,她會更高興。</br>  蘇父也是個非常不靠譜的爹,自己過來社交了一圈之后就走了,絲毫不記得自己還帶了個女兒過來。</br>  沈安瑜一聽,便直接讓蔣楠順路送她一下。</br>  兩人坐在車上,蘇葳蕤小聲說:“他現在看你看的這么緊啊?”</br>  “不是。”沈安瑜有些哭笑不得,解釋說:“我揣著崽呢嘛,之前的事……他太緊張了。”</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蘇葳蕤本想去參觀一下這寸土寸金的銘城公館,但是時間有點緊便約了下次。</br>  反正這次人是跑不了了。</br>  -</br>  沈安瑜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就接到了外賣。今天起的早了,吃完便又躺在床上補了個覺。</br>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br>  不知道這邊的事什么時候能處理完,所以這次回來特地把畫板也帶了過來。</br>  之前她已經和靳擇琛說好,不要給鄧潔施加壓力,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很好,可以快點的完成這次的聯名作品。</br>  反正按照原本計劃的時間也就只有一個月,靳擇琛再確認她身體可以以后,便也就隨她。</br>  沈安瑜一畫上圖稿來經常忘了時間,她中途吃了個晚飯就沒在動地方,直到她聽到外面車子的聲音,才抬起頭。</br>  一看竟然都到了晚上九點。</br>  要是讓靳擇琛知道自己在書房待了一下午,他倒是不會當面說什么,但一定會讓鄧潔出各種能拖亂進度的理由來。</br>  沈安瑜輕吐了下舌頭,快速的離開書房,走到了臥室。</br>  然后再裝作剛從臥室出來的樣子,對著剛開門進來的靳擇琛打招呼,“你回來啦。”</br>  靳擇琛微微抬頭,看著走廊上穿著一身淺粉色家居服,小腹凸起正輕笑著和他打招呼的沈安瑜,心口就那么忽然的被猛地撞了一下。</br>  就好像他們從未沒有分開過,他們一直過著這樣平靜又幸福的生活。</br>  他換鞋的速度快了起來,然后不受控制的快步走了上去,將人抱進了懷里。</br>  靳擇琛的身上還帶著淡淡酒味和煙味,沈安瑜有些嫌棄的推了推他。</br>  靳擇琛按著她的背沒讓她動,聲音有些啞的開口,“讓我抱一會兒。”</br>  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疲倦,沈安瑜有些心疼的反抱住他,“你是不是很累。”</br>  “抱一下就不累了。”</br>  “……”</br>  聽聽,這話現在說的多么自然,可沈安瑜到現在也不是太習慣。</br>  無論怎么聽,她還是覺得麻嗖嗖的。</br>  靳擇琛只抱了她一會,也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難聞,便受不了的進去洗澡。再出來時,發現沈安瑜沒在臥室。</br>  找了一圈,才看到她正坐在客廳吃葡萄。</br>  靳擇琛走過去,十分自然的將她摟在懷里,“餓了?”</br>  “沒。”沈安瑜剛和孔斯棲問完公司最近的情況,然后隨手刷了刷朋友圈,順著他的動作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懷里。</br>  沈安瑜以前沒機會發現,現在才覺得靠在靳擇琛身上可比靠著抱枕舒服多了。</br>  十分符合人的身體結構,怎么靠腰都不會累。</br>  沈安瑜忽然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商機,“哎,你說如果設計一個人形靠枕出來,會不會大賣?”</br>  靳擇琛輕瞥了她一眼,“你有我,還要什么靠枕?”</br>  “……”</br>  就真的非常懂了,每個點都撩的死死的。</br>  沈安瑜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必須要在靳擇琛這種天天騷話的狀態下,快速的練出厚臉皮。</br>  “你也要為單身群體考慮一下,懂?”沈安瑜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他上一課,“你這樣,目標群體定位的非常狹隘。要知道現在消費群體的主力軍,單身的比有伴侶的多。”</br>  靳擇琛眸子一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道:“不如沈設計師過來,給我當指導顧問?”</br>  “你開始學會轉著彎的嘲諷人了是不是?”沈安瑜扭頭去看他,“你讓我一個從沒實操過的人,給你當顧問。”</br>  沈安瑜搖了搖頭,像是終于發現了人性的丑惡,“靳擇琛,你真的是太壞了。”</br>  靳擇琛的手輕輕撫著她的小腹,不在意的說:“想實際操作還不容易,那么多分公司子公司的,位置隨你跳。”</br>  “這么豪橫的么?”沈安瑜忽然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的坐著。手指輕輕的戳著他的胸口,“那我說,我想要你的位置呢。”</br>  她順著靳擇琛的胸口往上看,在看到他表情里的認真時,愣了下。她剛想說“我開玩笑的。”</br>  就聽靳擇琛不在意的說,“想要就拿去。”</br>  ……我這也拿不住啊。</br>  “我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靳擇琛說著,忽然微微俯身貼近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是個要誘人深入的妖精。</br>  沈安瑜看著他沉如深淵般的眼睛,嗓子忽然有些發干,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br>  身體的感官都被無限制的放大,下一刻她的肩膀一緊,溫熱的觸感隔著衣料傳到了她的皮膚上。靳擇琛像是喃喃低語般啞聲開口,“連人都是你的。”</br>  “……”</br>  沈安瑜被他一句句話騷的,像是有煙花從腦子里炸開整個人都有些發暈,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br>  “安瑜,”靳擇琛看著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輕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br>  沈安瑜被他忽然的轉移話題弄得更懵了,茫然的問,“什么?”</br>  “你——”</br>  就在這時,靳擇琛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這個若有似無的曖昧。</br>  沈安瑜一個激靈的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想跑,只不過腳還沒挨地便被便被靳擇琛大手握住了腳踝。</br>  “……”</br>  靳擇琛輕挑了下眉,看了她一眼,沈安瑜認命的躺平不動。他這才垂眼掃了下手機,眉頭微皺著將電話接通。</br>  隨后按下了免提。</br>  “靳總,曾佩佩出事了。”蔣楠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br>  靳擇琛輕“嗯”了聲,不咸不淡的問,“她怎么了?”</br>  可視線卻看向了沈安瑜,繼續著剛才的話題,“你是不是,該把我放出來了。”</br>  “啊?”</br>  靳擇琛用手指捏住她的手機,輕輕搖了搖。</br>  沈安瑜這才想起,對哦,他還在自己黑名單里。</br>  “出了車禍,人還在搶救。”蔣楠的聲音從電話里繼續道:“查了監控,她不知道怎么忽然從馬路上沖了出來,人直接被撞飛了十幾米,情況不是很樂觀。”</br>  靳擇琛的手頓了下,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示意沈安瑜。</br>  沈安瑜張了張嘴,剛想說話。</br>  “喂?”蔣楠就又開了口,“靳總你在聽嗎?”</br>  靳擇琛眉頭皺了下,有些不耐煩道:“這件事靳承澤能處理好,我們不用管。比天天出點小事就一驚一乍的,掛了。”</br>  掛了電話后,靳擇琛慢慢逼近她,單手撐在她身側,耐心的等待著。</br>  沈安瑜看著他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無聲嘆了口氣。然后忽然抬手抱住了他。</br>  靳擇琛一愣,喉嚨吞咽了下,聲音微啞著說:“別急,先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然后我們在做別的。”</br>  誰急了???</br>  “流氓。”沈安瑜輕垂了他一下,然后輕聲問,“靳擇琛,她有這樣的結局,你會不會開心一點。”</br>  法律沒法制裁她,靳擇琛也不會再動她,可總歸會有不甘吧。</br>  靳擇琛看著自己身下的姑娘,抬手輕輕的劃了下她的鼻子,聲音還帶著些啞,“老頭子咽氣的那一刻,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在我這就結束了。現在能讓我不開心的,只有你。能讓我開心,也只有你。”</br>  沈安瑜心頭猛地一震。</br>  她此時被靳擇琛禁錮在這小小的方寸間,周邊全是他強烈的氣息,甚至都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br>  靳擇琛那么驕傲無法無天的一個人,此時和她說“能影響他情緒的,只有你。”</br>  ——我是,唯一能讓他快樂和高興的人。</br>  沈安瑜心頭滾燙,眼睛都有些微微發酸。</br>  可是這感動還未來得及升溫發酵,便見靳擇琛拿著手機在她面前晃,眉頭還輕佻著。</br>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想讓我高興還是難過,你看著辦吧。”</br>  “……”</br>  不就是拉出黑名單嘛,倒也不必搞出如此大的陣仗來。</br>  待靳擇琛終于被解封之后,他滿意的點進沈安瑜的朋友圈,將她所有動態都點了個贊。</br>  沈安瑜看著自己跳出來的未讀小紅點,覺得有些無語。</br>  “你幼不幼稚?”</br>  靳擇琛輕抬了下眼皮,睨了她一眼。半拖著調子道:“這不是被封印了七個月,看這么一次不容易,覺得新鮮呢。”</br>  “……”</br>  你控訴的意味要不要這么明顯?</br>  沈安瑜小聲解釋道:“我這不是忘了……”</br>  “是呢,拉黑我總也忘不了。”靳擇琛伸出手指,“拉黑了我四次。”</br>  沈安瑜自覺理虧,小聲提議道:“不如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拉黑我四次?”</br>  靳擇琛一臉表情復雜的看著她,“你怎么那么幼稚?”</br>  “……”</br>  沈安瑜來脾氣了,還怎么都不行了是吧?</br>  她站起身來就要走,然后被靳擇琛再次拉住了手腕,聲音有些微緊,“嘖,鬧著玩怎么還真生氣呢。”</br>  “……沒生氣。”</br>  她就是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忽然非常幼稚,幼稚的讓她覺得丟人。</br>  靳擇琛仔細看著她的表情,見她真沒生氣才放松下來,“沒生氣就行,但是沈安瑜我必須和你說件事。”</br>  聽他語氣忽然有些認真,沈安瑜也被弄的有些緊張了,“什么?”</br>  靳擇琛抬著眸子,一錯不錯的和她對視著,“就是,以后無論你再怎么生我的氣——雖然我也不會讓你生我的氣,我就是先告訴你一下。你都不能拉黑或者不接我電話,因為聯系不到你,我會很擔心。”</br>  沈安瑜本來想說“你還挺自己,你惹我生氣簡直不要太容易。”</br>  可是聽到后面,所有話都變成了輕聲的一句,“知道了。”</br>  就算當初再怎么樣,不能直接聯系到靳擇琛,她也能找到蔣楠。他從未都未讓自己徹底體驗到那種失聯的狀態。</br>  靳擇琛不想讓氣氛太過沉重,下一秒他嘴角輕勾了下,手下一個用力,便將人拉進了懷里。</br>  沈安瑜坐在他腿上,下意識的護了下肚子,有些責備的看著他,“你干嘛啊,小心點。”</br>  靳擇琛的眸子有些深,摟著她的腰啞聲道:“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他的。”</br>  然后他微微抬頭,輕吻了下沈安瑜的唇,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道:“現在,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了。”</br>  別的事?</br>  什么別的事?</br>  還沒等她反應來,靳擇琛開始亂摸的手已經告訴了她答案。</br>  沈安瑜瞬間把人推開,一臉痛徹心扉的看著他,“你想都不要想,你自己算算我們在一起才幾天?你這樣放到過去,我們要被燒死的!”</br>  她說完,轉身就走。</br>  靳擇琛坐在沙發上,手摸了下還帶著溫潤觸感的唇,看著沈安瑜的方向喃喃道:“還不如一直躺在黑名單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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