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瑜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好像這才記憶復蘇,想起昨晚把人撿回來的事。</br> 她揉了把臉,說話時還帶著剛醒后的迷懵和鼻音,開口第一句竟然是,“幾點了?你快點給開鎖公司打電話。”</br> 有一段時間,她的睡眠質量都很差。窗簾專門買的雙層加厚擋光的,此時房間黑暗只有從門外傳來的微弱光亮。</br> 沈安瑜睡的有些不知道時間,還以為直接一覺睡到了晚上。她生怕因為這個原因,而讓靳擇琛各種找借口,在留在這一晚上。</br> 那個時候,恐怕不止靳擇琛,連她自己都會莫名的接受這個節奏。</br> 不行!</br> 追求、在一起、約會……</br> 這些步驟,一個,也不能,跳過!</br> 沈安瑜猛地爬了起來,“你趕緊給開鎖公司打電——”</br> 她的話并未說完,唇齒微張著,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后她慢慢的低下頭,手輕輕的按在小腹上。</br> 看到她的動作,靳擇琛嘴角的笑意僵住,心跳的都快要到嗓子眼。他忙將人攬在懷里,卻又不敢動,就那樣虛扶著。</br> 聲音緊繃的不像話,“怎么了,肚子疼?”</br> 沈安瑜慢慢的抬起頭,臉上還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然后對上了靳擇琛的眼睛。</br> 靳擇琛被她這一系列動作徹底嚇到,手不自覺的握緊,“你——”</br> “他動了。”沈安瑜輕聲說,眼中帶著些許水汽,嘴角緩緩的上揚,隨后笑容愈發擴大。又忍不住說了一遍,“靳擇琛,他剛剛好像動了一下。”</br> 靳擇琛繃緊的弦瞬間送了下來,可緊接著就變成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br> 他的目光慢慢的看向沈安瑜凸起的小腹,又抬眸看向沈安瑜。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輕顫,“我,我能摸一下么?”</br> 沈安瑜輕聲應了句,隨后拉起他的手,帶著他的手一起貼到了自己的小腹上。</br> 那一刻她清晰的感受到,靳擇琛的手在發抖。</br> 兩個人就這樣雙手交疊著,一起去感受那份來自生命的神奇與活力。</br> 一時間,空氣安靜的不像話,就連曲奇都沒在喵喵的亂叫。像是周圍的一起都耐心等待著,不忍去打擾這份寧靜的喜悅。</br> 又過了幾秒鐘,靳擇琛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掌心再被一個十分微弱的力量,輕輕的撞了一下。</br> 就那么一下,如果不是仔細去感受,甚至都意識不到。</br> 可就是這么幾不可查的力量,卻像是深深的撞進他的心底里。</br> 一股說不出的激動和喜悅涌上了靳擇琛的心頭,就像是漂泊無依的旅人終于找到了歸宿。</br> 這是,他和沈安瑜血脈相連的孩子。</br> 從此這個世上,會有一個將他們徹底連接的存在。</br> 靳擇琛抬起頭,忍不住看向她。</br> 沈安瑜也在這時抬起眸子,她前段時間一起盼望著孩子能動一動,可是一直沒有。</br> 醫生說過叫她不用心急,她的指標一切都正常,放松心態就好。</br> 但是那種無形的擔憂與緊張,讓她無法忽視。</br> 更何況,她曾經還失去過一個。</br> 可就是這么神奇的,她等到了好久都沒出現過的胎動,在靳擇琛陪在身邊的時候,第一次出現了。</br> 陪著她,一起見證和感受。</br> 兩人的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眼睛都有些濕潤。</br> 他們雙手交疊緊握著,連呼吸都相互糾纏在一起。</br> 一下秒,靳擇琛忽然微微低頭,輕輕的吻住她的唇。</br> 不帶任何情|欲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表達一種說不出的感情。</br> 靳擇琛十分的耐心的先是吻住了她的下唇,隨后慢慢的一下一下輕啄著,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扶住她的背,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br> 沈安瑜被迫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男人。</br> 看著他緊閉的眸子,看著他情緒激動又感動又不安而輕顫的睫毛。</br> 這個,從青春時代就一直喜歡,哪怕中間經歷過一些不好的事,最后卻還是忍不住仍舊喜歡的男人。</br> 沈安瑜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回應著他。</br> 仍舊帶著些生澀,可卻比之前更大膽更直接。</br> 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靳擇琛并不懂沈安瑜對自己的感情。因為她每一次都從未真的熱切的表達出來過,就連接吻或者是更加親密的事,也都是承受的比回應的多。</br> 而回應時,也只是淡淡的,像是在應付。</br> 所以當沈安瑜第一次質問他,“你不會看不出我喜歡你吧”時,他確實是有些茫然的。</br> 后來,他才意識到。</br> 沈安瑜不是不喜歡他,是因為太過喜歡而小心翼翼。又因為他從來沒給過她明確的表示,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殼子里。</br> 生怕自己表現的明顯一點,便會讓本就不明朗的關系變得更加復雜或者糟糕。</br> 以至于連回應,都是把握著一個她所認為的安全閥值,克制又忍耐的壓抑著喜歡。</br> 可是現在,沈安瑜在認真的毫無顧慮的回應著他的吻。</br> 雖然生澀卻讓他呼吸都不自覺的重了起來。</br> 靳擇琛睜開眼,眸子沉的像是深淵般。</br> 隨后他嘴角微勾,慢慢的輕咬了下沈安瑜的下唇,不緊不慢的將她的牙齒輕輕頂開。</br> 這個吻開始有些變味兒。</br> 沈安瑜身體僵了下,可是卻沒睜開眼睛,有些笨拙的學著他的樣子再次回應著。</br> 靳擇琛眼中的笑愈發深濃,之后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樣溫柔,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霸道與侵占。</br> 沈安瑜被他吻得有些坐不住,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不受控制的心跳和完全亂了節奏的呼吸,讓她開始缺氧再也無法思考任何問題。</br> 只有面前男人的氣息,與他霸道的近乎不講道理的吻。</br> 她下意識的想掙扎離開,而靳擇琛卻按著她的背不讓她離開。不過卻給了她一些呼吸的時間,停止了那急劇侵略般的吻,唇貼在她的嘴邊再次慢慢的輕啄。</br> 沈安瑜開始大口大口喘著氣,整個人像是脫了力一般,眼睛濕潤的看著他。里面全是控訴,卻帶著說不出的嬌嗔。</br> 靳擇琛唇仍貼在她的嘴角上,眸子深深,有些含糊不清的說:“沈安瑜,別這么看著我,我不想做畜生。”</br> 沈安瑜現在全靠背后,他手上的力氣支撐著,才堪堪沒倒下。</br> “你現在不禽獸么!”明明氣到不行,可是發出來的聲音確實自己都能聽出來的嗔怪與沙啞。</br> 沈安瑜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置信自己也能發出這樣又嬌又魅的聲音來,這完全不像是責罵更像是在調情。</br> 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向靳擇琛,果然發現靳擇琛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淺色的眸子像是被焠上了星光。</br> 靳擇琛的聲音啞的不像話,眸子一錯不錯的看向她,“那你是想讓我更禽獸,嗯?”</br> 沈安瑜暗道一聲不好,心跳的也沒有來的發快,開始有些害怕。</br> 說好的走流程的。</br> 好像一切全亂了套。</br> 她只能憑下意識的說:“醫生說不可以……”</br> 可是連聲音都有些發飄。</br> 靳擇琛將人松開了些,怕她因為過于緊張以及低血糖暈過去。隨后好笑的看著她問,“醫生說我不可以做禽獸?”</br> 沈安瑜完全沒意識到此時自己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只是想著為救自己一命而發出微弱的掙扎,“醫生說你一個月以內都不可以做劇烈運動。”</br> “哦,這么心疼我啊。”靳擇琛故意拖腔帶調的,“那這么說,一個月以后就可以劇烈運動了?”</br> 他故意把“劇烈運動”這四個字咬的及重,帶著不可忽視的暗示。</br> “不可以,不可以,一輩子都不可以!”沈安瑜被問的又秀又煩,直接再次將自己蒙進了被子里。</br> 她都還沒同意和好!</br> 這次怪自己沒把持住,沒能經得住男色誘惑。</br> 可是!她要撥亂反正!</br> 他怎么能,一天到晚的,就想這些事!</br> 靳擇琛看著她如鴕鳥一樣,強忍住笑意。又怕她把自己悶壞,抬手將她的被子拉了下來。</br> 這個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br> 沈安瑜如驚弓之鳥一般抖了下,“別碰我,我告訴你啊,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br> 靳擇琛終于忍不住輕笑出來,微微俯身對上了她的眸子。</br> 兩人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沈安瑜看到他淺色眸子中,頭發有些凌亂的自己,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br> 藏在被子中的手都不受控制的握緊。</br> 可下一秒,她聽靳擇琛眼中含著笑,故意問,“一輩子都不可以健身了么,原來你這么專制的?”</br> “……”</br> 你故意說有歧義的詞語,讓人誤會的樣子真的很欠揍!</br> 沈安瑜又氣又羞,胸口一起一伏的。</br> 靳擇琛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br> 只不過下一秒,便被沈安瑜大力將他的手打開。</br> 他到也沒在意,那力氣對他來說像是撓癢癢似的。</br> 又故意逗她,裝作什么都聽不懂的樣子,語氣間帶著明顯的詫異和困惑,“我只是想叫你吃飯,也不可以?”</br> 被他這么一提,沈安瑜才發覺自己餓的快前胸貼后背了,這會兒也不想在和他一般見識。</br> 自顧自的從床上爬了起來。</br> 靳擇琛在旁邊扶著她起來,兩人在靠近的那一刻,他忽然貼在沈安瑜的耳邊。</br> 故意壓著嗓子啞聲問,“還是說,你剛剛在期待‘可以’點什么,嗯?”</br> 他說完,用余光看了眼沈安瑜的表情。見她睫毛輕顫著,眼神開始有些發亂。</br> 又忍不住在她耳邊,啞聲開口,“其實不劇烈,也可以的。你想不想,試試?”</br> “試”的那個尾音才落下的同時,靳擇琛唇角微勾,又一次輕輕咬了下她的耳朵。</br> -</br> 轉眼到了月底,還有幾天就是十月一。</br> 沈安瑜今天閑著沒什么事,昨天晚上下了場雨天氣涼快了不少,她想著去AKOIO看看,不然都覺得自己快成無業游民了。</br> 雖然她平時也還會在畫畫和IHIJ聯名的圖稿,但是因為靳擇琛悄悄的示意,她們要兩個月完成就行。</br> 她想加快點速度,鄧潔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強行把進度再拉下來。</br> 沈安瑜有些無奈,她覺得自己要找個機會和靳擇琛好好說一下這件事。</br> 趁著她現在狀態還好,早點把這事弄完,不然也不知道再過一個月等她六個月的時候是什么樣子。</br> 她睡醒午覺便過去,到的時候剛好下午三點多。</br> 非常適合喝下午茶的時間。</br> 沈安瑜仍舊在樓下的咖啡廳點了咖啡和奶茶,那家店還新推出了幾款甜品,她也一樣點了下來。</br> 店員一看她懷著孕不太方便,這次連一提袋子都沒讓她拎,直接自己跑了兩趟搞定。</br> 沈安瑜真的覺得,自從她懷孕以后,感受到了不少人間的善意。</br> 她一進去,便又鼻子靈的人聞著味的跑了出來。大家嬉皮笑臉的對著沈安瑜說:“安瑜姐,你以后要常來啊。”</br> 沈安瑜哭笑不得,“說的我好像走親戚一樣,我還是這里的員工好不好,只是在家辦公。”</br> “那你就時不時的來看看我們,我們想你嘛。”</br> 殷婭姝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聽到這句話輕笑道:“你們時想她,還是想樓下的下午茶?”</br> “婭姝姐!人艱不拆啊!”</br> 沈安瑜有些詫異于,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來,殷婭姝都會和人開玩笑了。</br> 看來她應該錯過了不少大事。</br> 殷婭姝拿了一塊蛋糕,然后走到她身邊問,“今天怎么過來了?”</br> “在家沒什么事,過來投喂投喂你們。”</br> 殷婭姝輕瞥了她一眼,“你這就很拉仇恨了,我天天累得要死。”</br> 沈安瑜愣了下,“不是現在銷量很不錯,如果不出意外,我算過到下個月我們能完成甚至超額完成合約銷售額的。”</br> “咳,這蛋糕味道不錯。”</br> “……”這么明顯且如此生硬的轉移話題的方式,還真是不多見。</br> 沈安瑜仔細思考了一下她剛剛話里的意思,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或許是……私事?</br> 她并沒有特別打探人私事的欲望,不是說她和殷婭姝關系不好,而是覺得有的事或許并不好說。</br> 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不去過分主動詢問,但是如果有人要和她說什么,她會當一個認真的聽眾,并給出自己的建議。</br> 既然她不想提,沈安瑜也沒再多說,而是問,“對了,孔斯棲怎么沒在?”</br> 這不像是他的作風,有熱鬧不出來的參與的。</br>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安瑜的錯覺,她看到殷婭姝的表情明顯的一變。</br> 過了幾秒鐘后,才沒什么感情的說:“他好像被家里逼著相親去了吧。”</br> “你怎么知道的?”沈安瑜下意識的問,這種隱私性話題,一般人應該不會知道。</br> 主要是,還是異性間。</br> “……”</br> 殷婭姝輕眨了下眼,神色無異的拿起了旁邊一杯奶茶,然后用吸管戳開小口小口的喝著。</br> “……”沈安瑜張了張嘴,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殷婭姝,那是奶茶。”</br> “嗯?”殷婭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神有些閃爍的看著她,明顯心不在焉,“怎么了?”</br> 沈安瑜神色有些復雜,“你不是不喝奶茶嗎?”</br> “……”殷婭姝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十分僵硬的笑了笑,像是強行挽尊般,“我前段時間喝了下,覺得還行。”</br> “……”</br> 懂了,這個私事,可能還和孔斯棲有關。</br> -</br> 最后,沈安瑜也忍著了沒問他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因為看殷婭姝的表情,以及孔斯棲去相親這個信息,總覺得直接問殷婭姝她會不自在。</br> 想了想,還是有時間旁敲側擊問問孔斯棲的好,雖然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br> 但是免得兩個人當局者迷。</br> 她沒多待,免得打擾大家工作,回到家的時候才四點多。</br> 沈安瑜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手機,發現了有無數條未讀。</br> 蘇葳蕤:[我受不了!!!!]</br> 沈安瑜還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心下一緊,可是再往下看。</br> 蘇葳蕤:[我不是十月一想出去玩嘛,我就問我對鋪假期有沒有安排。然后她笑瞇瞇的和我說,要和學長去游樂場。]</br> 蘇葳蕤:[游樂場有什么好玩!!!!二十多歲的人了去什么小孩子的游樂場!果然談戀愛使人降智!]</br> 蘇葳蕤:[然后我又問我隔壁。她說!她要和學弟去博物館!]</br> 蘇葳蕤:[好,這個去培養自己的文化底蘊,我不說什么了。可是你知道學弟才多大么!]</br> 蘇葳蕤:[才18!才18!現在正在讀高三!怎么這么喪心病狂啊啊啊啊啊啊!]</br> 沈安瑜看著,這個……確實,有點耽誤學習。</br> 蘇葳蕤:[然后我就問我斜對鋪,想著學弟學長都有了,這個一直母單的一定可以了吧。]</br> 蘇葳蕤:[可是她和我說,她一直暗戀的男神昨天忽然和她告白了,他們十月一要進行第一次約會。]</br> 蘇葳蕤:[我服了,怎么全天下的人都在約會。我放棄了,我不出去玩了。我就回去陪你和曲奇。]</br> 沈安瑜輕抿了下唇,有些掙扎的敲出一行字來。</br> [可是,十月一,我好像……也要去約會。]</br> 她發完這個過去之后,就還挺不好意思的。</br> 剛想補充一句,“應該一天就好,其余時間可以陪她的。自己現在已經過了最初的危險期,甚至陪她逛逛街什么的都可以。”</br> 可是蘇葳蕤似乎是守在手機旁,幾乎是秒回的。</br> 蘇葳蕤:[????????!]</br> 蘇葳蕤:[……]</br> 蘇葳蕤:[拉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