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雪先給皇后戴了頂高帽。
皇后淡淡一笑,沒說什么。
魯陽郡主見皇后沒說什么,便怒喝道:“在場這么多主子,哪有你說公道話的份,退下!”
“郡主,敢問夏小姐這樣作畫,哪一點當?shù)钠饑W眾取寵四個字?”
魯陽郡主一噎,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本來就是找個借口羞辱夏婉,怎么可能真的說出什么理由來。
魯陽郡主還沒說什么,沈聽雪繼續(xù)道:“就連皇后娘娘都說夏小姐是才女,只是筆鋒稚嫩,稍顯不足,所以給了五分。”
“可怎么筆鋒稚嫩,到了魯陽郡主這就是嘩眾取寵了呢?”
“若真按照您說的,豈不初學作畫的人都是嘩眾取寵,不值一提了?”
沈聽雪一連串幾句話,懟的魯陽郡主一句也說不上來。
“放肆!”
魯陽郡主憋了半日,只能怒喝一聲,“本郡主在這說話,哪里輪得到你來評論!”
“郡主不公,我為什么不能評論?”
“你,你……”
“皇后娘娘,這丫頭反了,居然敢公然頂撞主子,我看就該拖下去打她五十大板!”
魯陽郡主被氣瘋了。
皇后皺眉,正要說什么。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她是沈?qū)④姷牡张眴⒐Τ嫉呐畠海慵幢闶强ぶ鳎钟惺裁促Y格打她?”
沈聽雪眼睛一亮,是容戰(zhàn)!
她急忙回頭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
不知什么時候,仁帝與容戰(zhàn)已經(jīng)來了。
他們身后跟著幾個皇子,還有秦離非。
秦離非的臉色有點難看。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參見王爺。”
眾人回過神來,急忙跪地行禮。
尤其是那些世家千金,看到仁帝與容戰(zhàn)出現(xiàn),立刻乖的跟白白嫩嫩的胖兔子似的。
“都起來吧。”
仁帝的聲音甚是愉悅。
他認真打量了沈聽雪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而后不斷的點頭,“一轉(zhuǎn)眼,你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
“朕可還記得,當年將軍府總算有了個女孩,你爹高興的逢人便送請?zhí)埶麄兒认簿啤!?br/>
仁帝沒提沈思如她們,只說沈聽雪是將軍府唯一的女孩,算是給足了面子。
沈聽雪眨了眨眼睛。
仁帝笑道:“你這孩子與你娘長的很像,朕瞧你剛剛質(zhì)問魯陽郡主的樣子,也頗有你娘當年的風范,巾幗不讓須眉。”
“皇上過獎。”
沈聽雪急忙行了個禮,眼睛偷偷的瞄容戰(zhàn)。
只要容戰(zhàn)在,她就不怕。
“皇上。”
魯陽郡主急了,這不是把責任怪到她頭上了嗎?
“這丫頭不服管教,公然指責妾身,實在可惡。“
“哦,到底怎么回事?”
仁帝只看到了沈聽雪懟魯陽郡主,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魯陽郡主正要開口,沈聽雪卻搶先一步將事情說了出來。
“兩手作畫?”
仁帝詫異的看了夏婉一眼,“這丫頭是個有才的。”
“這樣吧,你再畫一幅秋水圖與冬景來給朕看看。”
“是,皇上。”
夏婉立刻點頭應(yīng)下。
沈聽雪眉眼彎彎,頓時放心了許多。
皇上是不會那么不公的。
他不可能與魯陽郡主一樣小心眼。
于是,夏婉重新拿了畫筆作畫。
夏婉作畫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夏婉身上。
但容恒與容戰(zhàn)的目光卻都在沈聽雪身上。
定北王是心中喜歡,自家丫頭真棒,又好看又聰明又勇敢。
容恒則是心中煩憂。
看到剛剛沈聽雪與魯陽郡主叫板的樣子,他就知道他已經(jīng)控制不住沈聽雪了。
而且很有可能,這些日子沈聽雪一直在與他演戲。
之前的沈聽雪又笨又蠢,沒有自己的主見。
可現(xiàn)在的沈聽雪,都敢和魯陽郡主叫板了,不卑不亢,不畏不懼,迎風而立,逆光而行。
這樣的沈聽雪,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呢?
雖然經(jīng)歷了剛剛那一出,可夏婉依然鎮(zhèn)定自若,不慌不忙,筆法如行云流水。
仁帝出的題目,需要她自己來描繪意境。
能畫的很多,但畫好的卻不多。
很快,夏婉完成了兩幅畫。
不知是不是為了爭口氣,這兩幅畫比之前那兩幅還要優(yōu)秀。
仁帝點了點頭,“夏愛卿的女兒,當?shù)闷鸩排畠蓚€字。”
容戰(zhàn)也道:“皇兄所言極是,這夏小姐的確很厲害。”
在場的人全部怔住。
她們驚訝的不是仁帝的夸贊,而是容戰(zhàn)。
容戰(zhàn)這人不喜夸人,最喜歡與人作對。
別人是圓滑,他是囂張。
夏婉何德何能,就能得定北王一句夸贊。
仁帝也沒想到容戰(zhàn)會說這么一句,詫異的看了容戰(zhàn)一眼,而后才對魯陽郡主道:“這幅畫作,至少能拿個九分。”
魯陽郡主的臉色瞬間白了,急忙看向皇后。
皇后笑道:“這兩幅畫比之前那兩幅好了許多,的確能拿九分,臣妾也給九分。”
這就是將剛剛的五分推翻了。
皇后帶頭,其余人也都給了九分。
魯陽郡主只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勉強笑道:“皇后娘娘說的極是。”
夏婉的分數(shù),瞬間成了第一。
她感激的看了沈聽雪一眼。
她不怕得罪魯陽郡主。
本來魯陽郡主就想整她,得罪與不得罪壓根沒區(qū)別。
至于皇后也是一樣的,她拿多少分都改變不了皇后對她的不喜。
仁帝落座之后,沈聽雪也回去坐著了。
“太妃很喜歡九丫頭?”
仁帝笑看了敏太妃一眼問道。
“皇上你是知道的,本宮以前與將軍夫人有些交情,所以挺喜歡這孩子。”
“沈夫人去的早,沈?qū)④娕c沈公子又一直駐守邊疆,這孩子身邊也沒個長輩憐惜,實在叫人難受。”
這話同樣將沈家長房排除在外。
沈依依低著頭,掩飾住眼中的冷意。
怪不得沈聽雪不受控制了,原來真是搭上了定北王,還搭上了敏太妃。
聞此,仁帝又想起了當年那個女子,一身白衣,立于高臺之上,眉彎若柳,清眸似水,素手纖纖,長劍飛舞的樣子。
“終究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的女兒也長大了。”
這話聲音很低,無人聽到。
聽到敏太妃提起娘親,沈聽雪眼神瞬間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