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這個逆子!”
啪!
魯陽郡主氣的狠狠扇了兒子一巴掌,顫抖道:“你真是鬼迷心竅了,為了沈家那個賤人連娘都敢罵。”
“怎么,你也看上白詞那個小賤人女兒了!”
“娘。”
秦離非眼神冰冷的看著她,“沈夫人到底怎么著您了,她是陷害您了,還是謀財害命,還是跟您搶男人了,值得您這么恨她,甚至還要害死她女兒!”
“上次魏家小公子想娶沈聽雪,您為了讓沈家難堪,非要走一趟去膈應(yīng)人。”
“您那名聲爛透的庶妹,想嫁到沈家搜刮沈家的財產(chǎn),您竟然也要幫著,甚至還為此要?dú)⒊⒚佟!?br/>
“那我倒要問問您,您跟沈家到底是什么恩怨!”
這話問的魯陽郡主一愣,一時間不知怎么回答。
難道要她說,是因為白詞與敏太妃交好,處處幫敏太妃,因此她才恨白詞的嗎?
如果不是白詞,敏太妃最初進(jìn)宮那幾年就被人弄死了。
她也不至于如今看敏太妃活的好好的,兒子又有出息,而氣的渾身都不舒坦了。
白詞讓她的仇人活的好好的,她怎么就不能不恨沈家,她應(yīng)該恨的!
“上一輩的恩怨你插什么嘴,趕緊回去。”
“既然是上一輩的恩怨,沈夫人已經(jīng)過世,為何您要把恩怨強(qiáng)加在她女兒身上?”
“我強(qiáng)加怎么了?”
魯陽郡主被兒子問急了,“我和白詞的恩怨不死不休,她死了,我還在呢,只要我在一日就與沈家勢不兩立。”
“若你敢再與沈家來往,那就別認(rèn)我這個娘親了!”
秦離非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左右娘親心里也沒我這個兒子。”
他讓秦楠收好銀票,轉(zhuǎn)身便走,冷冷的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面無表情道:“賣了吧。”
立刻有侍衛(wèi)來拖那丫頭。
小丫頭嚇的大喊大叫,“郡主您救救奴婢啊,郡主……”
“住手!”
“離非,你想做什么!”
眼瞧著自個身邊的小丫鬟就這么被侍衛(wèi)拖了出去,魯陽郡主頓時大吃一驚。
她兒子竟然真敢如此!
“娘,這小丫頭跟著您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是不知道,這次只是個教訓(xùn)。”
“若再有下次,松青和凌嬤嬤可就保不住了!”
松青是魯陽郡主身邊的心腹大丫鬟。
凌嬤嬤則是魯陽郡主的陪嫁,從王府里跟過來的嬤嬤。
若這兩人真被賣了,魯陽郡主便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魯陽郡主聽得出兒子是認(rèn)真的。
“妖孽就是妖孽,竟然把我好好的一個兒子迷成了這樣。”
“白詞死的早也就罷了,竟然還留了這么一個妖孽女兒禍害人,我,我,我真是……”
“郡主。”
凌嬤嬤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魯陽郡主,急忙伸手幫魯陽郡主順氣,生怕魯陽郡主被秦離非活活氣死。
魯陽郡主脾氣一直很暴躁,尤其是遇到忤逆她的人,更是氣的渾身顫抖,情緒無法自控,氣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現(xiàn)在遇到親兒子,頓覺被背叛,氣的就更嚴(yán)重了。
百姓們越鬧越厲害,定北王府與將軍府門口排的人也越來越多,嚴(yán)重影響了通行。
有不少朝中大臣,聯(lián)名上書懇求仁帝取消賜婚,甚至活埋沈聽雪。
大臣們的理由也很簡單:沈聽雪是災(zāi)星,活著會影響國運(yùn),不能嫁給定北王,必須要活埋。
為此,這些大臣們在仁帝面前長跪不起。
“皇上,那來印方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說的話肯定是沒錯的,沈聽雪活著會影響國運(yùn),求皇上下旨活埋沈聽雪。”
“皇上,犧牲一名女子換取國泰民安,這是應(yīng)該做的啊,想必沈?qū)④姙榱吮眴ⅲ欢〞H手將家里的妖孽活埋的。”
這些人惡毒的很,甚至還要沈聽雪親手活埋女兒。
這簡直就是逼著沈成廷造反!
“皇上,沈聽雪那個妖女,迷惑王爺,克死母親,一定要活埋……”
“啊!”
那名老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人一腳踹飛了。
眾人大驚!
“十三弟!”
對于容戰(zhàn)在自己面前踹人這種行為,仁帝十分不滿。
其余義正言辭的朝臣,卻嚇的瞬間說不出話來。
容戰(zhàn)眼神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而后衣袖一甩,全給甩出去了。
砰砰砰!
幾個朝臣重重的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疼。
這幾個文臣,還有兩個上了年紀(jì)的,一個個都文弱的跟什么似的,哪里經(jīng)得起定北王這一摔?
要么被摔斷了胳膊,要么摔斷了腿,還有個摔歪了鼻子。
“十三弟,你這是做什么,你眼里沒有朕了嗎?”
仁帝怒極,抄起手邊的茶盞便沖著容戰(zhàn)砸了過去。
容戰(zhàn)伸手接過那茶盞,隨手砸在了安福山腦袋上。
安福山的腦袋瞬間被砸出一個大包,卻只能捂著腦袋賠笑,沒敢哎呦一聲,頗有大總管的風(fēng)范。
看到容戰(zhàn)這樣,仁帝就更氣了。
“朕看你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你是想造反不成?”
容戰(zhàn)神色淡淡的看著仁帝,冷笑一聲,“臣弟可從未有過反心。”
“護(hù)國寺這事臣弟心中清楚是誰做的,也會拿出證據(jù)安撫民心,沈聽雪是臣弟最愛的女人。”
“臣弟是要娶她的,只要臣弟在一日便會護(hù)她一日,誰也別想傷她!”
“至于皇兄擔(dān)心的造反……”
“若皇兄不需要臣弟再領(lǐng)兵打仗,改日戰(zhàn)字軍的虎符臣弟自然會雙手奉上。”
定北王轉(zhuǎn)身踢開擋在前面的一位大臣,出宮去了。
那位大臣被踢的哎呦哎呦直喊痛,臉色煞白,雙手捂著腰起都起不來,可見被踹的不輕。
仁帝看著容戰(zhàn)離開的背影,突然平靜下來。
容戰(zhàn)現(xiàn)在交虎符,他能接嗎,接了有用嗎?
戰(zhàn)字軍里的將領(lǐng),全都是容戰(zhàn)的心腹。
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若他真強(qiáng)行收回虎符,只怕那些人能立刻反了。
他是想收回兵權(quán),但沒有十足的把握前是不會收的。
更何況,他派去東辰的使臣,如今已經(jīng)到了一個多月了,卻仍然天天吃閉門羹。
東辰這般膽大妄為也不知何意。
萬一真要打仗,還需要容戰(zhàn)……
只是這次阻止兩家聯(lián)姻的機(jī)會倒是不可多得。
護(hù)國寺乃是皇家國寺,如今出了事他這個皇帝勢必要親自處理。
仁帝雖然怕容戰(zhàn)狗急跳墻,因此打消了立刻活埋沈聽雪的主意,卻立刻下旨徹查此事。
所謂徹查其實就是走一遍過場。
徹查過后,沈聽雪依然是天煞孤星,應(yīng)該被活埋的妖女。
鬼神之說最能唬人。
不管真的假的,一旦沾染上,就很容易成為死局。
誰料第二日,又出了兩件大事在百姓當(dāng)中流傳起來。
“聽說了嗎,沈老夫人與沈家大夫人昨日暴斃了,死的時辰與玲瓏塔倒塌的時辰一模一樣。”
“那豈不更證實了沈聽雪是天煞孤星,沈老夫人可是她的祖母啊。”
“天吶,聽說那沈老夫人身子骨一向不錯,突然暴斃不是被克死又是什么,沈?qū)④娫俨话鸭依锬茄趸盥窳耍率浅鍪碌木褪撬恕!?br/>
“沈聽雪都已經(jīng)克死這么多人了嗎,她還有臉活著嗎,為什么不去死?”
“是啊,為了自己的家人,主動讓人把自己活埋了不行嗎,真是夠自私的。”
玄風(fēng)玄徹帶人偷偷的在百姓中調(diào)查的時候,聽到的便是這些言論。
縱然二人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可聽了百姓愚昧之言,還是震驚不已。
玄徹皺眉,“玄風(fēng),你不覺得這些平民百姓很惡毒嗎?”
“他們家也有在軍中當(dāng)兵的,甚至也人在沈家軍中的,九小姐還自掏腰包給他們發(fā)過軍餉,他們的家人能如此沒良心?”
玄風(fēng)冷笑一聲,“人都是自私勢力的。”
“若這些人大公無私,就不會是平頭百姓了。”
收別人好處的時候感恩戴德,等別人落難了,卻還要去踩一腳,早就忘了之前一口一個恩人叫著的時候了。
人性本惡,這樣落井下石的人很多。
雖然也有為沈聽雪辯解的,但是聲音太弱,力量不足,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還有人雖然心中不信天罰,卻不敢說出來。
若說出來便是違抗上天的旨意,便是跟神明作對,在這個信奉鬼神之說的北啟,無論沈聽雪做過什么好事,依然該死。
二皇子府內(nèi)。
聽著外面百姓的喊叫,容恒左右各摟著一個美人,臉上掛著暢快的笑。
沈聽雪,既然本殿得不到,那容戰(zhàn)也別想得到!
他倒要看看容戰(zhàn)還有什么招數(shù)來拆解這個局。
有了來印方丈的話,不會有人懷疑那些字的真實性。
這是個死局,是沈聽雪被必須要被活埋的死局!
沈聽雪一直燒了三日,才迷迷糊糊醒來。
她慢慢睜開眼睛,便見爹爹與哥哥們都在。
“小九醒了,餓了嗎?”
“小九小九,你想吃炸糕嗎,四哥去給你買。”
“小九,六哥給你講個故事吧。”
“小九……”
哥哥們見到妹妹醒來,立刻爭先恐后的開口想逗妹妹開心。
然而,沈聽雪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沈成廷輕聲道:“爹,我想娘親了。”
沈成廷一怔,鐵血大將軍在女兒面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小九乖,你娘在天上看著你呢。”
“你記不記得你娘說過,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們兄妹一世喜樂,無慮無憂,若她知道有人拿她去世這事來為難你,她會自責(zé)難過的。”
“她怎愿看到自個的掌上明珠受如此煎熬與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