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二話不說起身跳窗走了。
沈聽雪趴在窗口,看著那人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離開,頓時有些苦惱,小臉皺巴巴的。
十三不會生氣了吧。
卻說定北王一路趕回王府沐浴去了。
他本想在將軍府沐浴消消火氣,可又怕被舅哥們知道了胡思亂想,到時候拎著棍子揍他怎么辦?
是以,他只得苦苦撐著回到將軍府去沐浴。
玄風玄徹哥倆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一臉不解。
“王爺怎么了?”
“和九姑娘吵架了嗎?”
“應該是吧,所以要回來泡澡緩解下火氣,免得和九姑娘打起來。”
落在樹枝上的烈風,一雙銳利的鷹眼嘲弄的看著兩人。
呵,愚蠢的人類啊。
主人明明是凍著了,太冷了,才趕著泡澡的。
飛雪苑內,九姑娘心虛的關了窗子,躊躇了一會,打算還是看一會下冊再睡。
于是,等定北王后半夜來看她的時候。
便將小姑娘縮在被窩里睡的正香,腦門上卻蓋著那本小冊子,看樣子還差一點才看完。
容戰又好氣又好笑。
隨便看看就行了,她這么認真做什么。
定北王幫小姑娘掖好被角,拿過那小冊子瞧了幾眼。
不得不說,這本還真挺好看的,下面的注解也詳細。
只是…定北王忽然意識到,他以前對這種事根本不感興趣,所以在這方面其實也是個半吊子。
他可能跟小姑娘差不多,都是半斤八兩,沒實戰經驗,了解的也不多。
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定北王那張好看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這樣怎么可以?
于是,定北王擅自做主收了小姑娘的冊子走了。
第二天沈聽雪一覺醒來,找不到自個的小冊子,頓時一臉懵逼。
還以為自己昨晚看的太投入,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掉到了哪個犄角旮旯里。
問畫與尋茶還加入到了尋找大軍中。
可惜主仆三人幾乎把屋子翻了也沒翻到九姑娘的寶貝小冊子。
沈聽雪坐在床邊深思片刻,而后眉頭皺了起來,“十三昨晚又來了?”
問畫尋茶齊齊搖頭。
她們已經睡了,自然不知道。
“隱。”
沈聽雪起身走到院外,召喚出了自己的王牌。
“小姐,怎么了?”
“昨晚半夜十三有沒有來?”
“有?!?br/>
隱肯定的點頭,“王爺走了之后,又來過一次,呆了大概兩刻鐘?!?br/>
作為隱閣的首領,隱對一點輕微的動靜都敏感的很。
因此,容戰只要不是刻意收斂起息,他都是知道的。
“我還以為他不會拿那種東西呢,果然是他拿了!”
小姑娘氣的跺腳,“我還沒看完呢,十三要氣死我!”
“還沒成親呢,他就氣我,他就不聽我話了!”
“他怎么你了,拿你什么東西了,跟二哥說說,二哥一會揍他去?!?br/>
“……”
話音剛落,二公子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十分好奇妹妹是因為丟了什么這么生氣。
沈聽雪面色有些不自然,“哼,他偷拿了我的銀子,你信嗎?”
“不信?!?br/>
沈弈搖頭,“也就你財迷,你家那位財大氣粗,錢財在他眼中如糞土。”
“他給你銀子還差不多,偷你銀子不可能?!?br/>
“來,跟二哥說說偷你什么了?”
“二哥,你好煩人呀,像個八婆!”
“不理你了,我找大哥去了?!?br/>
沈聽雪拔腿便跑,很好的掩飾了自個的尷尬。
她萬萬沒想到容戰會回來偷她的小冊子。
那人不是看過嗎,說不準府中還有很多呢。
而她就三本還沒看完,寶貝的跟什么似的,怎么還偷她的,害的她一直惦記后面的。
早飯吃的漫不經心,連練武都漫不經心,提不起精神滿腦子帶顏色的東西飄來飄去。
九姑娘覺得自己真是太猥瑣了!
沈聽雪等了一天,容戰都沒把小冊子回來,氣的她殺去了定北王府。
結果,管家說容戰一天都沒在府中,外出辦事去了。
于是,九姑娘自作主張的去定北王書房里和寢房里翻了翻,也沒翻到自己的小冊子,連類似的小冊子都沒翻到。
九姑娘不開心的往外走。
管家十分忐忑,“九姑娘,您沒事吧。”
“有事?!?br/>
九姑娘柳眉倒豎,“管家,十三回來你告訴他,成親之前有個規矩,半個月內不許見面,讓他不要去將軍府了,尤其是晚上!”
扔下這話,九姑娘便騎馬回將軍府去了。
管家摸了摸頭,似乎明白過來,那位到底哪不高興了。
肯定是王爺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小王妃。
北啟的確有這么個規矩。
可他們只要人在城中,差不多一日三餐都在將軍府吃,晚上還不放心要去看幾次。
能半個月不見面,怕是要折磨死王爺了。
定北王的確出了城,但這會已經回來了。
九姑娘一定想不到,她們家親親十三,戴著面具出現在了某花樓。
擔心被媳婦發現,他沒敢去春風拂柳。
當然他也不是來碰女人的,他只是想來瞧瞧那些男人是怎么做的。
定北王突發奇想要來討教下經驗,苦的卻是自個的屬下。
玄風玄徹全都戴了面具。
而玄風還扮成了嫖客。
定北王則代替了他大統領的位子。
玄風出手太過豪橫。
花樓里的老鴇立刻領了三個打扮妖艷的姑娘來。
姑娘們自動的一人一個。
只是還沒到定北王面前,便已經被拒絕了。
“我不需要,滾開?!?br/>
容戰身上的氣息本就有些陰冷,這么一發怒姑娘們也不敢再上前,便都去服侍玄風和玄徹了。
兩人:“?”
呆了片刻,定北王便皺起了眉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玄風玄徹急忙跟了上去。
“兩位爺?!?br/>
“欸,你們付了銀子了……”
三個姑娘看著手中的銀子面面相覷。
莫非今日遇到了什么大善人,專門來送銀子的?
容戰在花樓里走了一圈,偶爾聽到沒關緊的房門傳出各種低吟聲,還能看到一個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著急的像個惡霸。
頓覺厭惡不已,加快腳步離開了花樓。
他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來這種地方。
看那一個個男人,分明就是強迫女子的惡霸,他竟然會來這種地方偷學經驗?
定北王突然想起來這是花樓,女子都是被迫賣身,不得不屈意承歡。
他們家小姑娘又不害怕他,他也不是惡霸,萬萬不能學習花樓里的那一套。
“爺,咱們回府還是去將軍府?”
從花樓出來,玄風如臨大赦,急忙開口問了一句,內心高興的快瘋了。
剛剛他差點以為王爺要看著他和姑娘……
“不去。”
容戰沉默片刻,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玄風抬頭看了一眼,預感不好。
那好像是攬月樓的方向?
攬月樓開張不過才五個月,名聲便做了起來,樓里的小倌也比之前多了許多。
只不過攬月樓行事依然低調,門外也沒迎客的小倌。
小倌館與花樓情況不同。
許多客人來這都不想聲張,遠沒去花樓那般大膽。
還有一些女客,會打扮成男子模樣,戴著面具而來。
容戰、玄風、玄徹全都戴了面具,就是擔心相熟的人被認出來。
玄風玄徹也不擔心什么。
關鍵是他們家王爺不能被認出來,萬一被扔出來,且不說別人如何。
小王妃怕是要提著刀來攬月樓砍人了。
然而,他們剛進去就被認出來了。
“王爺,你們,你們也來這種地方啊?!?br/>
青洛詫異的看著容戰等人,瞪大了眼睛,“可可可您都要跟沈小姐成親了。”
有句話他沒敢說,您怎么能對不起沈小姐呢!
容戰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小童眼神好的過分。
看樣子他這面具也不太有用,熟人一樣認得出來。
“你們家公子呢?”
“在,在房間里呢?!?br/>
青洛結結巴巴道。
難道王爺看上他們家公子了?
等他反應過來,容戰已經上了樓。
玄風丟給了鴇母一疊銀票,要單獨見吟風公子。
鴇母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有些為難。
但沉默片刻,她還是咬牙道:“幾位爺,不瞞你們說吟風公子已經被人包了,這樣我給您走個后門,讓吟風公子陪你們喝幾杯,彈彈琴可行?”
“別的是真不能做,那位包下吟風公子的爺也不是個好脾氣,我實在沒那個膽子。”
沈聽雪讓問畫來補了一年的金子。
一年內吟風是不會接客的。
可是老鴇貪心,若客人給的銀子多,她便會多賺一份錢,讓吟風陪客人喝酒彈琴唱曲。
青洛為此還鬧著想去告訴沈聽雪,最后被吟風攔下了。
他已經麻煩了沈聽雪許多,這種小事沒必要再去叨擾。
更何況,身處這種地方,完全清清白白的置身事外也不可能。
容戰神色漠然的看了那鴇母一眼沒有說話,徑直朝著吟風所在的雅間走去。
鴇母瞪了后面跟著的青洛一眼,尖著嗓子道:“伺候好貴客,讓你家公子機靈著點。”
青洛不情愿的應了一聲。
吟風正在房間里試自己的剛剛修補好的琴弦,聽到推門聲也沒抬頭,“青洛,東西可拿來了?”
“你一會聽聽這琴的音,若下次沈姑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