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有,我們家十三那么喜歡我,怎么可能罵我?”
沈聽雪哼了一聲,擦了擦眼淚,“我就是太想他了。”
“小哭包,沒良心的。”
“二哥這不是在嗎,怎么也不見你有多想二哥。”
沈弈無奈搖頭,伸手敲了敲小姑娘的腦袋。
“行了,過完年咱們也該走了,估計也用不了多久就見到你們家十三了。”
“可十三不讓我回去,他想讓我暫時留在南岳,等那邊賬打完了,才讓我回去。”
“那不正好,免得你過去添亂。”
“我才不要。”
沈聽雪搖頭,“我必須趕回去,我要跟十三在一起,我要幫他。”
“況且,北啟本就是養(yǎng)我們的地方,我們必須盡快結(jié)束戰(zhàn)亂,不要讓百姓繼續(xù)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
“我要看看十三給我的是什么禮物。”
“啊,一只玉做的小豬欸。”
盒子里是一只玉做的小豬。
當(dāng)然看那手工一看就是定北王自己雕刻的,手工比上次好多了。
與之前憨態(tài)可掬的小豬不同,這是一只翻白眼的小豬。
翻白眼的小豬與翻白眼的九姑娘,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九姑娘伸手戳了戳小豬的腦袋,“十三真的好過分呀,嘲笑我翻白眼呢。”
“他不是嘲笑你,他是陳述事實,你翻白眼的時候就是這個豬樣子。”
“啊啊啊,你才是豬樣子,你全家都是豬樣子!”
“所以,你也是豬樣子,不對嗎?”
“……”
新年前,白景寒處理完朝中的事,急匆匆的登基。
主要許多事不能拖到年后解決。
所以便在年前一并解決了,順便改了國號。
沈聽雪與容戰(zhàn)成婚的第一年的新年,兩人是分開過的。
她選擇留在了南岳,陪白景寒與白陌過這個新年。
偌大的皇宮內(nèi)因為改朝換代,已經(jīng)沒了多少主子。
被圣帝禍害的那些姑娘,白景寒給了她們每人一筆錢,讓她們出宮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圣帝與皇后在的時候非常奢侈,還有太后,身邊伺候的宮女多達(dá)上百個。
其實一個寢殿內(nèi)根本用不了這么多。
還有太監(jiān)的數(shù)量也多到無法想象。
太后偏愛年輕俊美的太監(jiān),不知道強搶了多少好人家的男孩子入宮。
白景寒也都給了他們自由選擇。
大部分放出了宮去。
而宮內(nèi)的主子,除了幾個老太妃,十幾個圣帝后宮里不愿意出宮的妃子外。
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也就白景寒一個。
他解散了后院。
那些眼線該送走的送走,該殺的殺。
身邊愣是一個女子都沒留下來。
貼身伺候的也就一個太監(jiān)總管,兩個打下手的小太監(jiān),以及隨影這個隨時跟著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了。
“貴妃娘娘,您也多吃點。”
“苦難都已經(jīng)過去了,您以后可以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今個新年,沈聽雪還叫了陳貴妃過來。
陳貴妃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子。
除了身邊一個嬤嬤外,再也沒有任何親人。
她的親人都在那場磨難中喪生了。
大仇得報的陳貴妃很平靜,容顏也蒼老了許多。
她卸掉了那些濃艷的妝容,換下了一身華衣,似乎再也沒有當(dāng)年陳貴妃的風(fēng)采。
“嗯,謝謝你聽雪。”
陳貴妃淡淡一笑,“你是要離開了嗎?”
“對啊,我要回去找十三了,十三還在北啟等我呢。”
“真羨慕,雖然你們夫妻分隔兩地,但看的出來你們感情很好。”
“貴妃娘娘,您也別灰心,您這么美,這么好,以后肯定也能找到喜歡自己的人。”
“我……”
陳貴妃無奈搖頭。
她自小就被皇后命人送到了青樓里調(diào)教。
見慣了太多污穢不堪的事。
后來雖然入了宮,但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骯臟不堪。
別說再找個男人,就算忘記那些都不可能。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年為了獲取圣帝的信任,她到底做了多少犧牲。
以前不敢想的事也都做了。
“不說不開心的事了,我敬你們一杯。”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緣能見到長公主一面。”
陳貴妃收斂了臉上悲傷的表情,伸手端起了酒杯。
“肯定會的,等北啟打完了仗,我爹肯定要帶我娘回來看看的。”
“還有我其他幾位哥哥,也都很厲害的,一個比一個好看。”
“唯一的缺點是誰都沒媳婦。”
“所以你們有合適的,一定要幫幫忙,我怕哥哥們孤獨終老。”
沈弈嗤笑一聲,“咱們家我們最擔(dān)心的是你嫁不出去,真沒想到容戰(zhàn)那個傻子會把你給撿走。”
“所以只要你嫁出去了,就不必?fù)?dān)心我們了。”
“二哥,你又欺負(fù)我,等回去以后我要告訴十三!”
“可惜你的十三現(xiàn)在不在你身邊啊。”
“啊啊啊,二哥,你這人真的很壞!”
大家就在這歡鬧的氣氛中過完了新年,一起守歲,迎來了南岳的新生,也迎來了白景寒與白陌等人的新生。
然而這個年容戰(zhàn)他們過的并不安穩(wěn)。
自從白詞離開,墨君衍就如同精神失常了一般,整個人瘋瘋癲癲,滿身的戾氣。
一直在各種調(diào)動大軍打仗,幾乎沒停歇過。
雙方因為一場大戰(zhàn)都傷了元氣,退后各自修整。
可誰知道大過年的墨君衍又瘋了一樣命人打。
西陵那邊的軍隊也都要聽墨君衍的調(diào)派。
大過年的,容戰(zhàn)與沈成廷誰都沒能坐下來過年,全部墨君衍這瘋子給攪亂了。
這一戰(zhàn),持續(xù)了三日。
墨君衍損失慘重。
戰(zhàn)字軍與沈家軍實在憋火。
打了好幾個月了,好不容易要慶祝新年,喝點小酒聽聽歌謠的,結(jié)果全被破壞了。
這氣也就都發(fā)泄在了敵軍身上。
墨君衍的軍隊實力雖然也強悍無比,可架不住他一直不停的調(diào)動大軍,以至于補給都沒跟上。
再強悍的軍隊,沒有足夠的補給也打不好仗。
不得已,墨君衍只能繼續(xù)向后退,足足退了八十里。
戰(zhàn)字軍與沈家軍也疲憊不堪,不能再打下去。
若真打下去,即便贏了怕也是損失慘重,會有太多的兄弟殞命。
因此,沈成廷與容戰(zhàn)同時下令休兵整頓。
等士兵歇息夠了再打。
軍營里每個士兵,都是他們自己的兄弟。
就算為了北啟的安寧,也要盡可能的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再去打。
這一切很快都傳回了容恒那里。
看到戰(zhàn)報,容恒嗤笑一聲。
“這個節(jié)骨眼上,竟然選擇休兵整頓。”
“朕看定北王與沈?qū)④娬媸窃絹碓脚橙趿恕!?br/>
“來人,傳朕旨意,讓他們速戰(zhàn)速決,再這么窩囊下去,朕可要換人了!”
容恒當(dāng)然知道兩人休戰(zhàn)的意思。
其實,來個魚死網(wǎng)破完全能打贏。
當(dāng)然結(jié)果是戰(zhàn)字軍與沈?qū)④妼p失大半。
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要的就是這么個結(jié)果。
等戰(zhàn)字軍與沈家軍損失慘重的時候,他的人補上去,逐漸架空容戰(zhàn)與沈成廷的權(quán)利。
一步步掌握軍中大權(quán),這才是他主要的目的。
容恒直接下了死令。
最近與仁帝鬧的太厲害。
他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所有的怒火也都發(fā)泄在了邊疆的戰(zhàn)士身上。
朝中沒人敢有什么異議。
有異議的那些人早被容恒殺光了。
如今要么是容恒的心腹,要么就是明哲保身的人。
早已升級為容恒心腹的鶴云川被容恒單獨留了下來。
一個時辰后,鶴云川離開了皇宮,一改之前的散漫,皺眉道:“立刻把消息送出去,一定要快。”
這個皇帝簡直要瘋了。
為了奪去軍權(quán),卻不顧那些將士的性命。
那些將士才是真正守衛(wèi)江山的人。
沒了他們,下次外敵入侵怎么辦?
就憑他那些蝦兵蟹將嗎,真是可笑。
鶴云川當(dāng)初之所以選擇追隨容戰(zhàn)。
不僅僅是因為容戰(zhàn)是他的好兄弟,更因為容戰(zhàn)心系天下。
他心中有天下,有百姓,但也有那些將士。
仗肯定是要打的,但也不能一味的拿著將士的性命去拼。
南岳。
沈聽雪的行程耽擱了幾日,原本打算初二就走的。
可沒想到初二一大早便傳來了噩耗,陳貴妃沒了。
陳貴妃并不是自殺,而是死于自身多年堆積起來的毒素。
這些年為了討好圣帝。
她吃了太多的藥。
她吃下的那些藥,多多少少都是有毒性的,還會讓人上癮。
但少量服用是沒事的。
但為了獲取圣帝的信任。
這么多年了,她從不拿自己的命當(dāng)命,一直大量服藥。
新年那日,其實已經(jīng)差不多是她最后的日子了。
這個還沒來得及過二十一歲生辰的女子,到底還是離開了。
陳家最后一點血脈也就此消弭于實踐,無聲無息。
白景寒沒有下旨厚葬陳貴妃,而是將她的名字從皇家族譜上悄悄抹去了。
陳貴妃不想做圣帝的女人,不想與自己的殺父仇人扯上關(guān)系。
所以,白景寒也算是在她死后給了她一個自由。
她奢求了一輩子,卻從未得到過的自由。
安葬好陳貴妃以后,沈聽雪才告別白景寒與白陌離開了南岳帝京。
“小九,以后有機會一定把表妹夫帶回來給我看看。”
“放心吧,等我跟十三以后浪跡天涯的時候,我們天天來打擾你們。”
“小舅舅,表哥,我走啦,不要太想我喲。”
沈聽雪走的急,她迫不及待的要見到容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