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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1


  “你說為什么人們喜歡星期五超過星期天?”
  老鼠抬起眼看他:“什么?”
  安德烈用拇指撥開打火機的蓋,發出清脆的一聲“嗒”,“你說,為什么西海岸的風就比東海岸的輕?”
  “……”老鼠搔搔頭,“誰說的,我就不這么覺得。”
  “你說,‘禍不及家人’,是不是我們這行的規矩?”
  老鼠無語地轉開頭,“你東拉西扯想說什么?”

  安德烈轉頭看看人氣稀少的酒吧,“沒什么,我今天看到你兒子在唱沙戈曼國歌。你已經回國了,還帶著兒子,沒想到你這么愛國人士,我也有點驚訝。”
  老鼠愣了一下,眼神動了動,“你……怎么見到他的?”
  “哦,我去他學校了。”
  老鼠死死地盯著他,克制語氣:“去干什么?”
  安德烈的眼神一下變得銳利起來:“你為誰工作?赫爾曼愛得萊德,哈利赫里克?”
  老鼠皮笑肉不笑地捏捏煙,不答話。

  “你這種戰爭掮客,在亂局中籌備過多少戰爭,撈過多少錢,謀害過多少性命,如今安安穩穩歸家鄉?連我這種拿簽殺人的都過不上幾天安穩日子,你這種戰爭攪屎棍怎么會這么容易脫身?如果你不是和誰做了交易,那就是從一開始,就是誰的傀儡。”安德烈看著他,“是你不停地告訴哈利赫里克我的行蹤吧。”
  老鼠身體僵直,面容冷靜,手在桌下移動。
  安德烈平平地看他一眼,輕聲說:“別動寶貝,你了解我,我殺人不眨眼。現在把手放在桌子上。”
  老鼠照做。

  “你想怎么樣?”
  “沒什么,”安德烈拿出煙盒湊到嘴邊,咬出一根煙,朝桌上的打火機揚揚下巴,“幫我點個火。”
  老鼠猶豫了一下,拿過火機,朝前靠靠,撥開蓋,看著火苗竄起,火焰燒著安德烈的煙,安德烈在煙霧里瞇著眼睛看他。他手里有槍,不知道安德烈有沒有,但憑經驗和直覺,他認為最好不要和安德烈對著干。
  “所以呢,你現在要殺了我?”
  安德烈輕松吐出一口煙,“不,托你傳個話,給你的老板說一下,告訴他安德烈來到了,這是最后通牒,我要殺哈利赫里克,勸所有人別擋我的路。”
  老鼠直勾勾地盯著安德烈,吸了吸鼻子,“就這個?”
  “就這個。”
  “知道了。”
  安德烈站起身,從桌上拿走火機,老鼠抬起頭看他:“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安德烈,這是政治斗爭,你玩不過他們的。”
  “隨便吧。”安德烈低頭笑笑,“誰讓你們他媽的非要逼我呢。”
  安德烈轉身朝門口走去,他拉開房間門的時候,老鼠叫住他,安德烈轉過身,老鼠喉頭動了動,擠出一句謝謝。

  “他還說什么了?”
  “沒了。就這句。”

  哈利國王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胸膛大幅度起伏著呼吸,他剛嗑藥過量,眼神有點飛:“護衛隊長呢?”
  “走了。”
  “什么?”
  “兩星期前走的,有幾個人看安德烈是來真的,就倒簽走了。”
  “沒用的廢物……”哈利國王咬牙切齒,揮揮手讓老鼠滾蛋。

  拉著車門的時候,老鼠身邊的年輕人問明天什么時候來。
  “明天?”老鼠鉆進車里,“不來了,我們也走。”
  年輕人跟著進了車,摸著槍嘖了一聲,“我可不怕他。”
  老鼠轉頭看年輕人還稍顯稚嫩的臉:“你應該不知道安德烈吧,你入行的時候他已經跑了。”
  “我知道他,他奸尸嘛。”
  “……”老鼠拍拍前座,示意開車,又倚回靠背,“他已經下了最后通牒。既然一輛火車要往山崖下開,你何必擋人死路。”

  ***

  哈利國王從床上跳起來,抓起床頭的手/槍顫巍巍地指向黑暗中的一個方向,高聲大喊:“抓住他,抓住他!”
  門外的人涌進來,床上的兩個女人抓起被單向后退,哈利國王舉著手槍左轉轉、右轉轉,指到剛闖進的衛兵,衛兵們紛紛止步。
  他惡毒卻迷茫的眼神仔仔細細地掃過衛兵,突然轉過身,對著床上的一個女人無緣無故地大喊:“你他媽敢!”說著關掉保險,朝女人逼近,女人尖叫起來,另一個女人展開雙臂把她護在身后,衛兵們上前來,領隊一把握住國王的手,一下捋掉了槍,小心翼翼地拍他的背:“他沒來。”

  哈利國王這會兒才有些清醒,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臉一耷拉撲過去,捧住女人的臉吻:“心肝,嚇到你了吧,寶貝……”女人掙著躲了一下,哈利猛地起身,抬手給了她一巴掌,把人扇翻在床:“臭婊/子,你敢躲我?!”
  領隊把槍放在桌邊,示意衛兵們離開。走到門口時,哈利國王突然跑過來,拉住領隊的手臂,瞪著眼惡狠狠地問:“怎么才這么點人?我的護衛隊呢?”

  “一部分被抽調到樓頂看守攝政王了,其余的都在這里。”

  哈利國王點點頭,皺著眉盤問:“花園呢?樹林呢?馬場呢?”
  領隊不太明顯地做了個深呼吸,壓制下不耐煩,才解釋道:“陛下,我們現在在BOA大樓,您記得嗎?這里沒有花園、樹林和馬場。”
  “多找點人。”國王交代道,“愛得萊德也在這里,明天他們一定會來跟我談判。”
  領隊點點頭。
  國王甩開他的手,“你還在這里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守著!”
  領隊彎彎腰,轉身要走。國王又叫住他:“等等!”說著披上厚重的華貴絨袍,大步走了出去,“我跟你一起去。”

  國王坐的地方,在二十七層的正中心,金碧輝煌的大堂,只有地上昂貴的羊絨地毯,以及高居臺階上他的王座。國王在最安全的地方,有衛兵把守,沒有任何閑雜人等,安德烈有什么本事,他敢孤身闖龍潭虎穴?闖不了,他做不到。放心,他來不到國王身邊。

  于是國王躺在高座上昏昏欲睡,他的步/槍放在腿邊,滿堂的燈只剩中間一盞,其余地方都氤氳在明燈的光暈里。國王用手臂撐著腦袋,看了看門口、堂前和身后站著的衛兵,這樣小心翼翼、風聲鶴唳的生活已經持續一段日子了,他吃不好睡不好,眼前一旦人影幢幢就開始疑神疑鬼。
  他看安德烈檔案時看到了死于安德烈之手的人,都是干凈利落的一擊斃命,毫不拖泥帶水,看起來這個人像鬼一樣來到,拔/槍只用三秒鐘,就轉身離開,工作就是工作。
  這種干凈冷冽的死亡感通過照片,不如哈利曾在某個夜晚切身感受得清晰——那晚死神大發慈悲地跟他說了幾句話,否則他也會是這些青白死氣臉中的一張。安德烈不會對著將死之人露出笑容,也并不享受折磨與統治,他只是來簡簡單單殺個人,所有一切與他無關,將死之人的掙扎或痛苦,安德烈不看,也不會有一分一毫觸動,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國王昏昏沉沉垂著頭,手臂向下落,手打在了地上,他半夢半醒間仿佛感受到有人攬住他的肩,在他耳朵邊說:“別動。”
  別動……

  國王猛地驚醒,抖了一下身子,迅速坐起來,握槍的手全是冷汗,身邊的衛兵不動不移,站定守衛,國王喉嚨干涸,轉著頭,揉揉眼看,沒有看到安德烈。
  他仿佛一條被摔上岸的魚,一下癱回王座上,努力平復喘息,無力地望著前堂。

  得結束了,明天就能結束了。

  再也不必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再也不必擔心荒原上的野狗日日夜夜瞭望的雙眼。

  他疲憊地閉上眼。

  燈閃了一下。
  又閃了一下。

  國王噌地一下坐直:“怎么了!?”
  前堂的人跑過來:“好像是線路燒了。”
  領隊彎下身,“我讓人去看。”說著直起身指了指兩個人,那兩個人便朝外跑去。領隊才繼續說,“要闖進這里來,他也跑不掉。”
  國王轉頭看領隊:“再給我支槍。”領隊示意,旁邊的一個衛兵把步/槍遞過來,國王一把奪了過去。

  燈還在閃爍,領隊轉頭對著對講機發話:“關了這層的燈,把應急燈打開。”
  話音剛落,堂前的大燈猛地一滅,接著四臺應急燈倏地打亮,將門口照得通明。
  領頭繼續指揮:“去看總閘,什么情況?”

  不一會兒對講機傳來沙沙的聲音:“總閘被切了,通電室著火了,整個地下室都在燒。”
  “應急裝備呢?”
  “應急照明開關在十七樓,一切正常。”
  “電梯呢?”
  “十五、十六層一切正常。”
  國王緊張地抱著槍,坐在王座上,死死地盯著白熾燈齊齊照射的門口,那里站著四個全副武裝的衛兵,從門口向內,沿著這條長長的厚重紅毯,又有六七人擋在他面前,接著這臺階上,也有三人,而在他身后,還有領隊和副手。

  “怎么才能看到他?”
  領隊低頭問國王:“您指什么?”
  國王抬起臉盯領隊:“我要看到他在做什么,看他怎么死。”
  領隊揮揮手,門口的一個人跑走,沒一會兒就和另外的人一起推著高高的柜架回來,架子五層高,每層六格,各放著一臺液晶屏。兩人在前面推,后面還有兩個人在幫忙疏著線,一路小心,總算送到了國王面前。
  接上電之后,國王的目光迅速掃過每一塊監視器屏幕,沒有看到安德烈。

  有大概半小時,什么都沒有發生。

  國王抱著步/槍,槍口靠在肩頭,叫人給他拿了幾瓶酒,他一邊喝,一邊突然有個念頭冒出來:真的如果要死,這樣的死法他可以接受,起碼在被擊斃的時候,他得看著兇手的眼。
  旋即他便覺得這念頭喪氣,還沒等他把念頭趕跑,氣氛開始陡然轉折。

  先是三樓的燈滅了。

  領隊拿起對講機:“一樓二樓怎么樣?”
  那邊回他:“一樓的人去地下室救火了,二樓的人還在,有什么指示?”
  “找人去地下室和三樓看看。”
  “收到。”

  不一會兒,對講機響起。
  “報告,地下室門被鎖住了,人都在里面。”
  “活著嗎?”
  “活著,聽到人聲音了。我把他們放出來。該死,這門把手太滑了……”
  領隊頓了一下,地下室門厚金屬密封,是做防空洞的,必要的時候整棟樓被炸地下室也是完好無損和主樓隔絕的,別說聲音了,就連風都吹不過去,想到這里他開口:“別進去!”

  那面的人已經拉開了第一道門,邁進去了一只腳,盯著門縫里掉下來的紐扣大小的錄音機愣了一下,那錄音機重復地放著“幫幫忙!開門!”
  因為他拉開了門,過道里響起一陣巨大的抽風機工作聲音,像是在把過道盡頭那一側房間的空氣向外抽。接著聽見一聲清脆的噠聲,接著有什么東西骨碌碌滾到了他腳邊,他低頭一看,看見一個手榴彈,他抬起頭,看不真切,前面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便是一陣劇烈的爆炸,火光沿著滿過道的汽油一直燒到盡頭的房間。

  對講機只剩下一陣沙沙聲,回蕩在分外安靜的二十七樓。
  領隊切斷頻道。

  國王抱著槍,沒有轉頭:“他來了。”
  “他來了。”領隊回答。

  二十七層安安靜靜,屏幕上絲毫不見安德烈。

  “去三樓的人沒有回來,請示,現在可否上去。”
  領隊回答:“上去吧。去把電梯停掉,其余各層抽調兩個人去搜查樓梯間。。”
  “收到。”

  國王盯著五層的電梯,轉頭問領隊:“這個電梯停在幾樓?”
  領隊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十五層。”說完自己覺得不對勁,馬上拿起對講機,“二到四層,停下,不要進……”
  他們一起看著屏幕,屏幕上十五層東北角的電梯突地顫了一下,接著便瘋狂地向下墜去,他們的目光順著屏幕,看著電梯一層層經過屏幕,最終以千鈞之勢砸亮了五層的報層器,電梯砸歪了半邊,剩下的部分悠悠地開著門,一攤血從門里滲出來。
  領隊抄起對講機:“在十五或十六層,抓住他!”

  過了一會兒,對講機才回了話:“……收到。”
  領隊聽聲音不對:“威利呢?”
  “……走了。”
  “什么?”
  “他不干了。”
  領隊呼叫各隊長:“人員齊備的回話。”

  久久無人應答。
  領隊和國王看著屏幕,果然屏幕上的小人開始逃竄,他們幾乎都先到了五樓,救生繩一甩扔出樓,頭也不回地跳走,到底是生死打過滾的人,對付不了安德烈,躲遠點總還是做得到的。

  領隊咬咬牙:“各樓層報現狀。從一層……從五層開始。”
  “五層,隊長倒簽了,我來頂。”
  “六層,小隊倒簽了,人都走了,七層來頂,不過七層只剩五個人了。”
  “八層,剩十五個。”
  “九層。我說那個什么國王,是不是得加錢啊。”
  “十層,我們要翻一倍。”
  “十一層,有人受傷了。我們在十一層和八層都發現了自己人的尸體。我們也要翻一倍。”
  “十二、十三都走了。那是因為這兩層的負責人,是個基佬。這里是十四層。”
  “十五層還剩三個人。要求翻兩倍。十四層閉嘴,再提基佬我就下去殺了你。”
  “十六層,還有九個人,這里著火了,很熱,哪層管空調,給老子通下風。”
  “十七層,安德烈亞歷山德羅維奇。”
  “十八層……等一下,回去。”

  “晚上好,我的各位同行。”
  領隊其他看著對講機上“17”的數字閃紅燈,對講線路又一次安安靜靜,屏幕上17層什么人影空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晚上來之前我給自己扔了硬幣。我告訴自己,正面,大吉大利,殺光各位;反面,必死無疑,我的運勢到頭了,只能殺一個算一個。你猜怎么樣,”對講機那邊響起一陣腳步聲,“是正面。”
  他剛說完,所有應急燈齊刷刷熄滅,整棟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但相鄰樓層的人已經趕到了十七層,漆黑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槍聲,槍火在沒什么電量的顯示屏上跳動;緊接著,應急燈再次被打開,但這次因為電箱被打穿,所有能亮起來的燈都閃閃滅滅,照得人更不適應,只聽見四處都是槍聲。

  領隊感到手臂被人拉了一下,他低頭,看見抱著槍的國王騰出一只手拉住了他,驚恐地盯著大堂的門口,那里的人各個戒備緊張。領隊往后稍微站了站,仔細盯著屏幕,在忽閃的屏幕上,準確地捕捉到了一個異常敏捷的人影,他看著那個人影一閃消失在二十樓的樓梯間,抬起頭盯向門口,抬起對講機。
  “注意,要來了。”

  衛兵們守在門邊,堂下紅毯兩側的衛兵也轉過身面對門口,妄想中漆黑的過道有什么鬼影將至,似乎那里即將沖出什么,槍口齊齊向外,慘白的四盞大燈明明滅滅,照得整個大廳更加詭異。
  在這刺眼而令人煩躁的燈光下,國王松開槍,在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又握住槍。
  除了像煙火一樣的槍聲,這里很安靜,國王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門口若有似無的風動。

  然后,他來了。

  如同一道墨水潑來,那黑色的身影一個閃身就闖了進來。手,指左、指右,兩槍,兩人應聲倒下,黑影一步邁到廊柱后,看準了三人成線,便一彈三魂,從衛兵間穿過,彈無虛發,過處盡伏尸,刺眼的白光捉不到他,換彈行云流水,三彈夾用完單手甩開槍,再隨便從誰手里奪來一把,單手射穿眉心,自從門口走進來,身形難辨,瀟灑利落,游刃有余,在這閃爍的強光下逼近而來。終于到了紅毯,其他人的血濺到他身上,自己也惹來大大小小的傷,國王本端起了槍,但在一片混沌和爭執中瞄不準人,打傷了自己人。安德烈沿著紅毯一個個地殺,等來到他面前時,幾乎沾了一身的血,額頭上的傷口正在往下滴血,那滴血順著他高挺的鼻梁往下落,他俯身,手臂撐在王座兩個把手上,把國王圈起來,低頭看著國王,血珠懸在他鼻尖。
  領隊的槍口頂在安德烈的頭頂。

  “好久不見,安德烈。”
  安德烈抬起頭,死氣沉沉的眼睛沒什么反應,又低下頭看國王,對他說:“我朝思暮想,今天準備做個了斷。”
  國王盯著安德烈的臉,突然想,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了,頂好從一開始,安德烈就沒有闖入他的房間,威脅他、恐嚇他、把他推到死亡的邊緣,造成他此后近十年來常常獨自咀嚼那種絕望,得出安德烈非死不可的結論,逼得安德烈走投無路。
  三秒鐘內,他們互相看著,都沒有說話。
  國王并不是個亡命徒,他的愿望很單純,就是要他噩夢的根源安德烈去死而已。

  砰地一聲槍響,子彈從后面打中了安德烈,安德烈踉蹌了一下,迅速躲在廊柱后,領隊拉起國王向側面跑開,上來增援的其他人從門口沖進來,準備殺了安德烈。但安德烈一看到國王被帶走,就捂著肩膀上的傷跟著沖了出去。
  他看著電梯向上移動,就沖去樓梯間,大邁步向上跑,在樓道里撞見了幾個準備下去找他算賬的人,雙方一見面,立刻拔槍火并,子彈在樓梯欄桿上回彈,槍聲震耳欲聾。

  等他終于沖到三十六層,卻看到了一個人質。

  一張紅色的羊絨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氣定神閑地在剪雪茄,本來低著頭,聽到響動才抬起頭看了眼安德烈。男人周圍站了十幾個沖鋒隊的士兵,十幾條槍齊刷刷地指著男人,直到安德烈闖進來,才抬起了一半槍對向他。
  國王和領隊站在他們后面,領隊正在給國王的手臂上纏繃帶。

  男人看起來不到四十歲,但有精心打理過的灰白色頭發,不清楚是天生的還是染的,很有氣質,臉長得非常出眾,一雙綠色的瞳孔,眼神很有魄力,雖然坐著,看得出是個高個子。一身黑色西裝,面料上等,走線里混著金,左手食指和中指上有兩枚看起來年歲久遠的戒指,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有權勢和金錢的第一印象——盡管被槍包圍。男人在安德烈闖入前就在剪雪茄,現在抬起頭看了一眼安德烈,繼續剪自己的雪茄。

  安德烈的槍指著國王,那些士兵的槍一半指著安德烈,一半指著陌生男人,場面一時僵持,沒有人動作,除了那個男人。他現在剪好了雪茄,撥開打火機蓋,給自己點雪茄,等舒舒服服抽了一口,才靠著椅背看他們,好像在等什么好戲開場。

  安德烈沒工夫管那么多,朝國王剛走了一步,現在槍全部指向了他。后面跟上的人也涌了進來,安德烈進退不得。

  國王這才有種大赦的感覺,兩腳一軟,坐在了地上。那些從后面逼來的人,喊叫著讓安德烈扔下槍,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安德烈盯著國王,咬了咬牙,他今天既然來,就一定要殺了國王,說要殺就一定要殺,使命必達的人,任務沒完成之前絕不會扔開槍,也不會死掉。
  安德烈心一橫,抬起槍對著國王,扣動了扳機。

  空槍。
  沒子彈了。

  安德烈的反應最快,一個翻身朝周圍滾了一圈,躲在了書桌后,機/關/槍和步/槍把桌面打得木屑紛飛,安德烈動彈不得,但眾人也上不得前。
  領隊抬抬手止住了射擊,開口了:“算了吧,安德烈。想談判你現在還有機會。”
  “談什么!殺了他!”國王喊起來,“趁現在,殺了他!”
  領隊沒有理國王,還在對安德烈說話:“我跟瘋狗共過事,”他朝安德烈的方向走,舉起了槍,言語間卻還在試圖放松安德烈的神經,“我不必非要你死。”

  安德烈不發一言,領隊的腳步靠近,走到書桌后,低頭看蹲在地上的安德烈,后者抬起臉看他。領隊看著安德烈的眼睛,猶豫了一秒,安德烈便跳起來,握住領隊的手腕,試圖奪槍,兩人纏斗在一起,眾衛兵的槍口跟著他們兩個人移動,沒敢開槍。安德烈逐漸占了上風,一把奪下手/槍,領隊急忙尋找掩體,沒想到安德烈根本不看他,他以為安德烈要逃跑,可是安德烈拿著槍直奔國王。
  安德烈把槍口指著國王的腦袋,這使命必達的精神著實讓領隊愣了一下,要知道,安德烈奪下槍,可以殺了領隊讓群龍無首,也可以沿房間逃跑,他有那個本事闖進來,動動腦子也能闖出去。
  可他都不,不殺敵手也不逃跑,生死置之度外,傷痕累累命懸一線,也要完成來這里的目的。安德烈關了保險準備扣動扳機,眾衛兵也準備對著安德烈開火,這就是同歸于盡的時刻了。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響起來。

  “安德烈。”

  這低啞的聲音平靜鎮定,語氣介于陳述和命令之間,在這人人神經緊繃、槍火待發的時刻顯得不合時宜,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安德烈的眉頭緊皺,眼神不自覺朝聲音來處瞥了瞥,他發現連自己都下意識地,短暫地從目標中分了神。
  安德烈迅速把眼神回到國王身上,準備繼續。

  赫爾曼又接著說:“讓我來解決這個問題吧。”

  所有人都轉過頭看他,包括安德烈,這個人不知道哪里來的這種魔法般的魅力,似乎只要他開口,全場的注意力總是會被吸引過去,不管大家在做什么,有多緊張,氣氛卻總由這么一個被槍包圍的家伙牽動。
  赫爾曼在煙霧繚繞中吐出一口煙,把雪茄扔在地上,用皮鞋尖把火星踩滅,看著安德烈,露出從容的笑意,對他說:“安德烈,不要動。”
  “什……”

  話還沒有問完,背后的玻璃窗外開始響起狂風暴雨般的子彈聲,這巨大落地窗對面的樓上,狙擊槍首先殺掉圍著赫爾曼的幾個人,接著兩架直升機一瞬間就轟隆隆地來到窗外,一陣粗暴地掃射,打得玻璃碎片亂飛,被擊殺的士兵很多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子彈避過赫爾曼,那人就重新給自己點雪茄,有爆裂的碎片擦過赫爾曼的臉,血從臉頰留下來。安德烈一動不動,子彈也避著他,剛才一開槍他就知道了,外面的人,絕對不是一般高手。國王因為被安德烈擋著,抱著頭捂著耳朵,在安德烈思考的時候,偷偷向外爬。
  安德烈不要命地跟出去,赫爾曼轉頭看了眼他。

  安德烈跑出來才發現,其實自己已經受了傷,左腳骨折,有塊斷骨已經突了出來,肩上的血流得越發厲害,腹部好像也被劃了條口子。國王就在他前面跑,但跑得也很慢,安德烈抬槍打了一下,沒打中,他看了一下,原來是槍口歪了,于是他只好拖著腳步追。
  兩人的腳步響在走廊里,噠噠地滲人,逃的、追的都精疲力竭,但顯然安德烈的體力要好得多。
  他終于追上國王的時候,一把抓住國王的領子,將整個人拽過來,兩人面對著面,共同沉重地呼吸著。

  “可以談判,可以……”國王舉起手,“我不會……我以后都不會……”

  安德烈抬槍殺了他。

  接著安德烈自己就站不住了,他有一會兒呼吸不上來,抻著脖子使勁地吸氣,好一會兒才好轉,跪在地上咳嗽。他扔開槍,槍柄上都是血,頭上也是,腿上也是,他覺得自己大限將近。
  不過將近之前他還是完成了要做的事。
  剩下要做的,可能就是等死了。

  有件西裝被披在了他身上,他側了下臉,看見赫爾曼,對方跟他說:“這樣死也不錯。黑西裝很適合你。”
  把這下葬的衣服披到他身上,說著就邁步要走。

  安德烈看著他身后烏泱泱的一群人準備和他一起離開,離開這棟沒什么活人的大樓,像他們這場狗咬狗爭斗的送葬人。

  突然,安德烈伸手拉住赫爾曼的褲腳,赫爾曼低頭看,安德烈努力地發出聲音:“拜托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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