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公是一品公爵之身,等閑不可審他。當天下午,他就被直接押送到了皇宮。
人證物證俱在,他自己也沒辯駁,昂著脖子只道自己是忠心圣上,忠心大昌。
昌帝雷霆震怒,要將他處斬。
太后聞訊而至,卻根本無從求情。
武國公自己對刺殺的事供認不諱,沒有任何的誤會陷害。破壞聯(lián)姻,足以抄家滅族。
太后對兄長的這個舉動又恨又惱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玉家就此傾覆,道:“皇兒,你舅舅雖行事魯莽了些,卻是一心為著大昌,為了你啊。他是朝中元老,多少年征戰(zhàn)沙場保北境防線不失,既有功勞也有苦勞。縱然有再大的過錯,也該抵消了。”
理不占,那就打親情牌。
可這樣的話,太后說過很多次。帝王本就薄情多疑,一開始或許感恩,被人念叨多了,就覺得是道德綁架,只會厭惡抵觸,甚至覺得玉家以恩相脅,索求無度。
昌帝臉色立即就垮了下來。
“照母后的說法,舅舅守衛(wèi)邊疆有功,什么樣的過錯都能抵消。來日他要朕退位讓賢,朕是不是還要感謝他為國擇賢?”
武國公和太后都變了臉色。
“皇兒——”
昌帝打斷她,眼里是忍無可忍的憤怒和殺意,“母后一直不就是這么做的嗎?若當初玉妃沒有死,今日位居正宮的就不是皇后了,而是你們玉氏女,對么?如今您又將您的侄孫女嫁到了齊王府,天天與朕說立儲立嫡,不就是想讓中宮的寶座都落在你們玉家頭上么?母后在宮中坐享富貴多年,一心想的不是您的丈夫您的兒子,卻是您的娘家。”
這些話他忍許久了,今日終于爆發(fā)。#@$&
“在母后的眼里,朕這個兒子算什么?是您穩(wěn)固地位的一顆棋子,還是讓你們玉氏風光榮耀的工具?現(xiàn)在棋子不聽話了,你便要扶其他人上位。若朕不肯立齊王為太子,為了玉家,您是否還要殺了朕?殺了您唯一的兒子!”
誅心之問!
太后晃了晃,險些站不穩(wěn)。
“你…”
若是她再年輕些,估計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她是一心為著玉氏的未來謀劃,卻不是要犧牲她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代價。
正因為那是她的娘家,才是最忠心最可靠,能夠替兒子守將衛(wèi)國的人,她才這般的費盡心機啊。可到頭來,竟成了‘謀逆’。
太后又傷心又憤怒,一口老血梗在喉間,吐不出咽不下,憋得臉色青紫交加。
武國公沉聲道:“皇上,老臣有罪不愿辯駁,但太后一片慈母之心,所行所為或有失,初衷卻都是為了您,還請皇上莫要誤解了太后,母子生隙。”
昌帝抿著唇,臉色陰沉。
那些話梗在心里很長時間,不吐不快,但看太后氣成這模樣,到底還是不忍。
“送太后回宮,召太醫(yī)。”
太后卻一把揮開宮人,“你長大了,不再需要我也不需要玉家了,好,很好。你舅舅既已認罪,我也沒什么話可說,但我姓玉,縱然嫁與皇家,我還是姓玉。今日我就站在這里,聽你宣判!我看著你,要如何處置你的生母和舅舅,以及玉家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