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往后一靠,垂眸低飲,漫不經心的丟下一句話。
“褪去她們的華服,卸去發釵鬢環,拖出去,沿街游走,敲鑼鳴鼓,昭示罪行——”她看向賀笑珠,“方才她說的話都記下來了?”
賀笑真點頭,“一字不差?!?br/>
“好,寫下來,掛橫幅,讓青城的百姓們都看清楚,他們的太守夫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br/>
宋夫人和宋如茵均瞪大眼睛,滿目驚恐的看著她。
然而無人同情。
賀笑真道了聲‘是’,便讓人傳來筆墨,鋪開宣紙,她將宋夫人剛才辯駁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全都寫了下來。
春蟬等人則奉命去剝宋夫人和宋如茵的衣服。
宋如茵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嚇得直叫娘,聲聲恐懼,字字可憐。
宋夫人撲過去,聲嘶力竭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世子妃,你這般狠毒心腸,世子若是知曉…”
“我當然知曉?!?br/>
宋夫人自己用不正當的手段上位,便覺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歡柔弱善良的女子,然而她看上的女婿喜好異于尋常,對哭哭啼啼的小白花深惡痛絕,就喜歡葉飛鸞這種帶刺的玫瑰。
他走進來,衣角都不曾沾到這對母女分毫,直接走向葉飛鸞。
宋如茵一見他猶如救命稻草,哭喊道:“世子救命,世子妃…她要辱我至死…”#@$&
姬束一進來,滿屋子便跪了一地,就葉飛鸞坐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那做派,和他如出一轍。
姬束走到她面前,笑道:“何時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
宋如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
宋夫人只覺眼前一黑,三觀受到強烈沖擊,乾坤在她眼里已然顛倒。%&(&
葉飛鸞巋然不動,“我沒你那么不要臉?!?br/>
跪著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姬束笑著去拉她的手,被她給躲開了,有點訝異道:“生氣了?”
他終于轉過頭來,掃了眼宋夫人母女,“我原以為不過兩個跳梁小丑,不成想竟惹得你如此大動肝火,實在罪該萬死?!?br/>
宋如茵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和幻聽。
男人最討厭最痛恨的,便是蛇蝎歹毒的女子。葉飛鸞如此羞辱她,已失女子之德,如何配得上光風霽月的燕王世子?他該上奏朝廷,休了這蛇蝎女子才是,為何…
“這樣吧,鐐銬縛手足,囚衣加身,賜黥刑,游街三日示眾,如何?”
黥刑也就是在臉上刺字,通常用在最卑賤的奴隸身上,那是一生都洗不掉的恥辱。
宋如茵一聽此話,險些暈過去。
“不、不要在我臉上刺字,不要…”她跪著爬過來,“世子,我只是一心戀慕,并無惡意,世子…”
姬束袖手一揮,她右手五指橫切一半,傷口齊整,鮮血汩汩而出。
宋如茵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宋夫人見這一幕,目如充血,拼命的過來抱住她,剛要嘶吼,就被姬束隔空點了穴。
“拖出去,別擾了世子妃清靜?!?br/>
“是。”
賀笑真是見過大場面的,立即吩咐幾個丫鬟將人給拖了出去,滿地都是鮮血。
葉飛鸞目睹過姬束殺人,那叫一個干凈利落,卻未見他這般云淡風輕的切人手指,某種程度來說,這可比殺人殘酷多了。一時倒有些愣住。
姬束卻在笑。
“昔日在京城,刀光劍影也不未見你在意,今日卻如此咄咄逼人,說來我倒是該感謝她們…”他微微傾身,在葉飛鸞耳旁低聲道:“飛鸞,你可是…在吃醋?”
葉飛鸞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