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吧。”
    葉飛鸞道：“你看她落到如此境地還在苦苦哀求，可見求生欲望很是強烈。被你罵幾句不見得會尋死，倒是可能會哭得讓人覺得你恃強凌弱咄咄逼人。沒能一根白綾了解此身，卻累得你更名改姓，被人戳脊梁骨唾罵，豈非得不償失？”
    姬玉瑤想了想，點頭，“有道理。”
    她探頭看了眼，宋如茵這種千金小姐，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哪里吃過苦頭？如今被斷了五指血肉模糊，之前還暈過去一次，可是街上太冷，又被凍醒了。一直都在哭喊求救。十指連心，沒幾個人能忍受這般痛楚。更何況還有街頭百姓的辱罵鄙夷，那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換了旁人，承受這般身心煎熬，早一頭撞死了。她卻還苦苦支撐著，哪怕丟棄了臉面，還是想活著。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這懲罰是不錯，可架不住人家臉皮厚啊，不過也就是受些活罪，還是活得好好的。”姬玉瑤看向姬束，“二哥，你不會讓她們倆就這么走一圈就完了吧？”
    “殺人自該抵命。至于其他…”姬束頓了頓，看向她，“你有什么主意？”
    這個‘其他’，自然指的是宋如茵。
    姬玉瑤托著下巴想了會兒，道：“照我說就拉去上庸城繞城走一圈，也讓那些個心思不純的人好好看一看，敢自作聰明，這就是下場。”
    葉飛鸞看了眼賀承業。
    賀家可不就有一個心思不純的女兒么？
    姬玉瑤這話擺明就說給他聽的，但這位神色淡淡，未見端倪，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挺沉得住氣。
    “不過嘛…”姬玉瑤擠兌完了，話音一轉，又道：“二哥和嫂嫂大婚在即，可不能讓這么個骯臟東西平添晦氣。要不這樣，把她賣去牙行，給人做丫鬟，好不好？”
    姬束說：“她手指都沒了，賣去牙行也沒人要。”
    “也對。”
    姬玉瑤歪頭，瞥見街頭角落里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收拾了破碗離開，立即福至心靈，道：“那就把她貶為乞丐。她不是自持美貌么？讓她做臭烘烘的乞丐以乞討為生，天天受人白眼，豈不是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姬束少見的對她的建議表示了認可。
    “是吧？”姬玉瑤得意洋洋，“宋行舟這個太守是做不成了，他兒子當家做主，把這個女人從族譜除名，趕出家門，也換得家宅清靜。二哥，你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就不用親自過問了，我去辦就行。”
    “好。”
    姬玉瑤雖然跳脫，但還算有分寸，姬束基本上都是縱容她的。
    “順便把宋姑娘送回去。”
    “行，沒問題。”
    宋如錦屈膝道了謝，就跟著姬玉瑤下了樓，走了。
    這位可不像她那異母妹妹，性子沉靜端淑，姬玉瑤嫌那些大家閨秀呆板，卻對這位宋大姑娘的遭遇很是同情，難得的沒有吐槽，還做了回‘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