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便過去了。
姬束牽著她的手走出去,低聲吩咐了幾句,便重新走了進來。
葉飛鸞一愣,“你把她趕走了?”
姬束反問,“難不成你還要留她在這里睡?”
葉飛鸞聳聳肩,“也未嘗不可?!?br/>
姬束無奈,叫人進來把桌子收拾干凈,屋里很快又安靜下來。
前院這會兒熱鬧還未完全散去,隱約有聲音傳來??赡欠路鹗橇硗庖粋€世界,這間新房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葉飛鸞不是沒和姬束共處一室過,但今晚不一樣。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
其實她有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有些……她心不在焉的,沒注意到姬束已經走到跟前,低聲在她耳邊道:“緊張?”
他靠得那么近,呼吸盡在耳側,葉飛鸞臉微紅,下意識后退。
姬束摟過她的腰,低頭便在她唇上吻了吻。
葉飛鸞瞪著他。
姬束輕笑著松開她些許,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盡溫柔。
燭火靜靜燃著,房間內一片喜色,今日他們是熱鬧的中心,此刻卻被安靜包圍,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姬束來之前便已沐浴洗漱過,換了身清爽的衣裳,他飲過酒,殘留的味道卻很淡,聞著有些醉人心脾。葉飛鸞低著頭被他牽著坐到床上,任由他將自己頭上那些發釵一根根取下。他動作很輕,生怕扯到她的頭發。
葉飛鸞見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可以讓子佩她們進來…”
“別動?!?br/>
姬束將固定她發髻的最后一根金釵取下,三千發絲披散開來,她面如逃離,眼中猶帶笑意。
美得炫目。
姬束看了她許久,伸手撫著她的臉,然后將她的耳環也一并取下。
耳墜是一對珊瑚珠,顏色如血。
葉飛鸞突然就想起與他初遇那次,“那對耳墜,我帶來了。還有你送我的那套紅翡,都在我的嫁妝箱子里?!?br/>
鳳冠霞帔都是宮里送來的,不能替換。
姬束目光微深,“明日戴上?!鳖D了頓,又道:“我幫你?!?br/>
葉飛鸞笑,“你會綰發?別到時候耽擱了請安時辰,平白讓你爹娘說我恃寵而驕,不懂規矩。”
“小時候見三叔給師娘梳過頭,不難?!奔~頭與她相抵,輕聲道:“綰發描眉,這些事,我都可以為你做?!?br/>
他聲音很好聽,這般低聲呢喃,更是讓人沉醉。
葉飛鸞也輕聲問,“你三叔還教了你什么?”
姬束眸光深沉,俱是她的倒影。
“三叔送了我一份新婚賀禮,此時正當宜。”
葉飛鸞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扣住脖子堵上了唇。
耳鬢廝磨,相濡以沫。
這兩個詞真美好。
如此夜晚,疼痛和時光都隨之遠去,唯有交纏的發絲和交錯的呼吸。
冬日的夜晚極冷,葉飛鸞迷迷糊糊的往姬束懷里蹭了蹭,很快又睡了過去。
新婚夜那一對紅燭是要燃一晚上的,只是被厚厚的床帳遮擋了,只有微光透進來,卻足以看清懷中女子的模樣。
姬束低頭看著她,嘴角泛起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