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不是好惹的性子,誰招惹她她便雙倍還回去,可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會遷怒無辜。賀家那兩個兒媳婦目前跟她沒仇,她沒必要恃強凌弱為難人。再者,她今天也沒想要賀夫人的命。跪了那么久,足夠消停一段時間了。賀遠之如果聰明,就早點把賀笑珠嫁出去,否則日后鬧出禍端來,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姬束在她身邊坐下來,觀她神色,忽然問,“你從前生活的那個時代,到底是怎樣的?”
葉飛鸞微詫,“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一直都好奇。”
姬束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話又改了,笑道:“好奇你口中的未來世界,是怎樣的。”
葉飛鸞瞥他一眼,沒戳穿他的謊言。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歷史的發展總是向前推進的,未來那個時代,科技發達,民風開放,沒這么多條條框框的規矩。女人可以讀書識字,可以工作可以為官,男女交往隨本心,也沒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君權神授,不用動不動就跪,沒這么嚴苛的刑法…總之呢,算是一個比較有人權且自由的時代。”
說到這,她頓了頓,道:“不過無論什么時代什么背景,都無法杜絕某些奇葩的誕生。看得多了,自然就沒必要生氣。”
她指的是賀夫人。
比起蘇氏,賀夫人好歹有猖狂得意的資本,怎么蹦跶都不稀奇,所以葉飛鸞壓根兒懶得跟她廢話。出身好有權利就這點好,管他什么牛鬼蛇神,一聲令下還是得乖乖做孫子。
跟一個跳梁小丑生氣,實在不值當。
姬束若有所思,神情悠遠。
“別想了。”葉飛鸞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歷史是一步步發展的,如今的大昌雖說算不得十分落后,但要發展到我那個時代的地步,少說還得三五百年。到那時候,你我早就成枯骨黃土了。”
她說到這頓了頓,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說我老了得是什么模樣?滿頭白發滿臉皺紋,脊背佝僂三步一喘五步一歇,沒準兒還要杵一根拐杖,五感漸退,沒準兒糊涂到連人都認不清…這么一想,也挺可怕的。”
姬束瞧著她難得有些俏皮的模樣,目光柔和,道:“真到了那時候,我陪你做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牽著你的手,做你的拐杖,你認不清人沒關系,認識我就行了。”
世間最美好的情話就是,從青春年少,陪你到白發遲暮。
葉飛鸞靜了靜,微嘆了聲,“本來我花容月貌年華正好,你卻非得讓我期待七老八十的光景。可見一個人的壞,真的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姬束目光亮了亮,說:“你便是七老八十,也依舊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葉飛鸞一本正經,“別給我灌迷魂湯,我若當了真,你可是要負責的。”
“好。”
姬束微笑,“你的下半輩子,都由我負責。”
偽君子已修成了滿級情話大佬,葉飛鸞自認不是對手,立即轉移話題,“什么時候對白家動手?”
姬束表示嬌妻這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本事越發爐火純青,也越發的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