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
姬束道:“白夫人一心想讓女兒扶正,與賀家往來越發密切,鹽務官員大多都是賀家舉薦。今天你和嫂嫂都給了白氏閉門羹,她受了委屈,回去后必會再奪正室之位。任何大家族的傾覆,都是從內斗開始的。”
白夫人那么向著賀家,無非就是聯姻之盟,利益至上。可她的女兒在賀家連個正頭夫人都撈不著,處處低人一頭,將來生了兒子也不過是庶出。她這么給賀家賣力,到頭來什么都得不到,又如何甘心?
葉飛鸞今日刻意給白氏難堪,為的就是激發她的仇恨值。
“她那女兒…”
說來白氏與賀承平,就算非嫡系一脈,仍舊是近親。
姬束知道她的意思,道:“是早產,身體不太好,險些夭折。精細的養到三歲,總算好些了,但不怎么說話,還不怎么會走路,反應也比其他孩子慢許多。”
從前倒是沒覺得有什么,頂多認為這孩子先天不足,資質稍差一些罷了。如今想來,大底就是近親結合的問題。
葉飛鸞意料之中的輕嘆一聲,“我發現你們南境的人,真的是腦子都有問題,都喜歡把女兒塞給人家做妾,做什么這樣想不開?最奇葩就是你那舅母,自己家里就已經有這么一個悲劇了,還這么不遺余力的坑害自己女兒,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姬束很想提醒她,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近親結合生子不健康。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葉飛鸞又問,“你那大表嫂真的能勸得了賀承業?”
姬束沉默片刻,道:“或許能。”
葉飛鸞偏頭看著他,“或許?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詞兒。”
“怎么不像?”姬束反問,“我又不是神,豈能事事洞察人心?就比如…我時常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這怎么能一樣?”葉飛鸞反駁,“我又不是你的敵人,又不會天天想方設法的算計害你,你做什么不好非想著做我肚子里的蛔蟲。”
姬束笑起來。
“倒也不錯。”
葉飛鸞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不說拉倒,我還懶得聽。”
反正需要她做的她已經做了,其他事兒懶得操心。賀家若能約束好賀笑珠,她也懶得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斤斤計較。至于過程如何,她不關心。
……
賀夫人跪了足足得有差不多兩個時辰,她養尊處優這些年,嬌貴得很,哪里受得住這個苦?中途幾次都險些暈倒。等李氏和蔣氏從絳雪居里出來,去‘救’她的時候,她已經冷得臉色慘白嘴唇發紫。
李氏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給她穿上,讓身邊的嬤嬤將她背起來出了王府。
賀夫人受了凍,話都說不利索,回去后李氏又讓人送來了姜湯給她驅寒,又給她多蓋了一床被子。隔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兒來,根本沒精神怨恨發泄,很快睡了過去。
賀笑珠哭哭啼啼的來看她,被李氏擋在門外,“母親已經睡了,別打擾她了,你晚些再過來請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