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見池冷笑。
“若非小女冒死狀告,現(xiàn)在只怕早就墳頭長草了吧。真到了那個時候,殿下興許還會拍手稱快吧?”
他冷冷看著明德大長公主,“我女兒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賜,而非你王家施舍。我葉家,也從不虧欠王家分毫。”
明德大長公主怒道:“葉見池—”
葉見池怡然不懼,“更何況王檀所犯之罪,何至于此?他行兇殺人拒不悔改,還大言不慚當(dāng)庭撒潑,不敬圣上。種種罪行罄竹難書,殿下若非心知肚明,何須夤夜來此?但凡他有絲毫冤屈,殿下何不如當(dāng)日小女那般,上殿喊冤?滿朝文武,難道就沒有一個肯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
明德大長公主啞口無言。
葉見池繼續(xù)道:“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明德大長公主晃了晃。
王檀在她身后驚惶祈求,“祖母救我,救我…”
葉見池悠然看向他,目光如炬。
“殿下千金玉體,不適合來這臟污之地,還是讓葉某護(hù)送殿下回府吧。這么晚了,陛下想來也已睡下,再行叨擾,怕是會惹陛下不快。”
明德大長公主就是拎不清。
她父皇在的時候?qū)欀鹊圩屩资赀^去了,她最大的靠山都入了土,現(xiàn)在她的丈夫?qū)O子一個個倚仗權(quán)勢作威作福給人抓了把柄,告發(fā)了。她還以為憑著自己的公主身份能顛倒黑白。
天真。
王檀還在哭求,“祖母,我不想死,您救救我,救救我…”
算起來他還是身上的侄兒,正經(jīng)的皇親國戚。通常來說,只要他不犯什么結(jié)黨謀逆大罪,是不會落到這個下場的。偏偏他祖母跋扈,他祖父貪權(quán),老拿著當(dāng)年扶持先帝的事兒耀武揚威,時間久了,可不是就遭了陛下厭棄?
明德大長公主跟她丈夫一個德行,妄圖挾恩圖報逼周天明放了她孫兒。可報恩也有底線,周天明膽子再大也不敢抗旨。再加上有個冷面無情的葉見池,她想帶走王檀,簡直白日做夢。
葉見池是不會對她怎么樣,但王檀一個即將處決的死囚,他可不會手軟。于是在明德大長公主欲帶著孫子強行闖出去的時候,葉見池拔出一個官兵的佩劍,架在王檀脖子上。
明德大長公主驚怒,“葉見池,你敢——”
葉見池冷聲道:“周大人,你還愣著做什么?若丟失了囚犯,你這項上人頭還想不想要了?”
周天明如夢初醒。
“來人,把王檀押回大牢,行刑之前,不許任何人探視。”
“是。”
官差要來抓人,明德大長公主擋在面前,“我看誰敢!”
葉見池眼中殺氣一閃而過,“殿下若再阻攔,葉某不介意現(xiàn)在就送他下黃泉。反正今日若讓殿下帶走重犯,葉某和周大人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倒不如我現(xiàn)在殺了他,大不了葉某和周大人連夜入宮請罪,陳情緣由,是非黑白,皆有陛下裁決。”
明德大長公主面色鐵青。
她若敢入宮求皇上,就不會私自跑來‘劫獄’了。
王檀依舊苦苦哀求,葉見池鐵面無私,黑壓壓的官兵也絲毫不退。
明德大長公主忽然后知后覺意識到,她老了,屬于她呼風(fēng)喚雨的時代,已經(jīng)遠(yuǎn)去。她再是尊貴,也抵不過一顆冷酷帝王心。
她晃了晃,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