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姬束就帶著禮物來靜安侯府拜年了。
元宵后才開始上朝,但葉見池應酬多,今日恰好不在府中。禁軍向來是輪休制,葉長稀初六才當值,聽聞姬束來,他意外之余,還是以禮相待。
老夫人自打上次徹底惹怒了葉見池后就消停了下來,連葉飛鸞的晨昏定省都免了。葉飛鸞便徹底放飛自我,除了家里有客人時需要去拜見,其余時候都睡到自然醒。姬束來的時候,她才剛從被窩里出來,裹著披風坐在梳妝臺前由著兩個丫鬟給她梳頭。
古代規矩多,在家里也是不許披頭散發穿著隨意的。每天光梳洗,都得小半個時辰。
坐著都打瞌睡。
好不容易梳妝停當,葉飛鸞終于可以祭奠自己的五臟廟,這會兒就聽說,姬束來了。
她喝著粥,哦了聲。
“哥哥一個人在招待他嗎?”
子佩嗯了聲,“侯爺一大早就出門了,二夫人的娘家人來了,二爺走不開。三老爺剛才也出去了,只有世子在府中。”
葉飛鸞本以為她哥跟姬束沒什么可聊的,誰知這倆在前廳坐了沒多久,她哥就把人請去書房下棋了。這一下,就是一個時辰。
葉飛鸞借著送點心找了過去。
葉長稀還有些詫異,笑道:“天氣這么冷,你不在屋子里呆著,怎么想著過來了?”
葉飛鸞言簡意賅。
“找人。”
書房里就葉長稀和姬束兩人,她找的是誰,就很明顯了。
葉長稀驚愕非常。
葉飛鸞沒避諱他,目光落在姬束身上,直接道:“哥,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同姬公子說。”
葉長稀看看姬束,“飛鸞…”
“放心吧,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葉飛鸞沖他一笑,“上次姬公子特意托你送藥給我,我還沒親自謝過。今日正好姬公子在此,我有些疑問,不吐不快。這是在我自己家里,幾句話而已,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哥哥放心吧。”
葉長稀自然知道上次姬束來求親一事,他看看兩人,終究道:“在屋子里坐久了也悶得很,正好我出去走走,你們慢聊。”
說完就當真走了。
他平時不喜歡有丫鬟近身伺候,只有一個負責研磨和奉茶的小廝,葉飛鸞將他也一并打發了出去,然后在姬束面前坐了下來。
棋盤上棋局未完。
葉飛鸞道:“棋藝之道,我倒是還略通一二,不若我陪公子將這一局棋下完?”
姬束溫潤淺笑。
“榮幸之至。”
他重新坐了下來。
該葉飛鸞落子,她執一枚白子落于邊上,姬束緊隨其上。幾個回合過后,葉飛鸞突然道:“上次在安華寺,其實你是想看看我臉上是否戴了人皮面具,對么?”
她險些忘了,這個時代不止有高深的武藝,還有人皮易容。
姬束落子的動作一頓。
啪——
黑子落下,他抬頭看向葉飛鸞。
葉飛鸞神色如常,又落了一子,同時道:“但我及時躲開了,所以你不確定。所以宮中花宴,你故意試探,錦繡齋相約,你又故意舉止親昵,想要再探究竟。我說的可對?”
她緩緩抬頭,盯著姬束的眼睛。
姬束嘆一聲。
“雕蟲小技,讓姑娘見笑了。”
葉飛鸞面無表情,“那么可否問一句,公子可找到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