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跪在地上沒說話。從昌帝的態度來看,已然因為武國公府和皇室結親而心生忌憚。偏生玉洛華和她那個堂兄玉城都是不長腦子的蠢貨,非但不知收斂,還恁的張揚跋扈。以至于她違反了‘射獵’規則,昌帝都不曾怪罪,還說回宮后讓皇后另賞她玉飾。
葉飛鸞當然得謝恩。
玉洛華氣得渾身發抖,卻無可奈何。
這時姬束提醒道:“陛下,射獵還未結束。”
玉城還未看清形勢,當即就道:“陛下,宜林縣主方才那一箭已射偏,按照規矩,該下場了。”
謝素華怒道:“那還不是因為你——”
葉飛鸞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當即閉嘴,面上仍有不忿之色。
“陛下。”
葉飛鸞方才已得了昌帝免禮,此時又福了福身,道:“臣女近來也在習弓馬騎射,可否允臣女下場一試?”
玉洛華又發作了,“葉飛鸞,你要不要臉,明明是我兄長先開口的。”
不少人都皺眉。
武國公府這個嫡女,實在太不成體統。
寧王也面有不愉之色。
除了出身,玉洛華真的是無一絲的可取之處。
“父皇勿怪,長樂縣主也是護兄心切,并非有心冒犯。”
昌帝神色淡淡,“退下吧。”
玉洛華本就和葉飛鸞有舊怨,今日本想借機擠兌她幾句讓她丟臉,誰知卻惹了昌帝不喜。她腦子再不好使,現在也反應過來了,只好告罪退了下去,還不忘狠狠瞪了葉飛鸞一眼。
昌帝又道:“宜林縣主巾幗不讓須眉,方才見丹陽縣主亦是出手不凡。朕也想見見,我大昌將門之女在馬背上的風范,去吧。”
“是。”
葉飛鸞從前是學過射擊的,這兩個月也是苦練騎射,謝素華對她是放心的。見她上場,頓時松了口氣。把自己的弓給了她,“這把弓是我兄長前年替我打的,較尋常的弓要輕一些,倒是輕便。”
葉飛鸞試了試,還算趁手。
“謝了。”
她翻身上馬,策馬至中央。然后做了個讓所有人驚訝的舉動,她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葉見池和葉長稀面色微變。
謝素華喃喃道:“這家伙真是,每次要么裝隱形人,一旦出頭就必驚艷四方。”
昌帝也來了興致。
“葉卿,丹陽縣主年前曾墜馬,方才瞧她翻身上馬的風姿,已是十分熟稔,看來近來的確是下了功夫的。朕現在是越來越期待,這剩余十來個奴隸,能否全數歸于她了。”
葉見池道:“傷好以后的確是日日琢磨騎射武藝,平日里瞧著倒是有些長進,可今時今日這般情景,也是頭一遭。到底還是年輕,不知輕重,讓陛下見笑了。”
‘墜馬’兩個字讓姬束眉頭微動,看向策馬居中的白衣少女。
葉飛鸞側耳聽著風聲,以及凌亂的腳步聲,在心里計算著風速以及方向。等她辨別確定,立即彎弓搭箭,沒有絲毫猶疑。
咻——
一箭出,靶心中。
“好!”
謝素華率先喝彩,圍觀的群眾也漸漸熱烈起來。聲音太過嘈雜,葉飛鸞眉心微蹙,揚了揚手里的弓,旁人以為她又要發箭,漸漸的沒了聲。
終于沒了噪音。
奴隸們跑了太久,已經累了,速度本已漸緩。卻見這次持弓的蒙著眼睛,生怕她一個不慎就像方才那位那樣失手錯傷人命,跑得越發快速。
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越發清晰。
凝神傾聽一會兒,葉飛鸞再次搭弓,這次確實三箭齊發。咻咻咻,均中靶心。
還剩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