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見池已經在第一時間沖了出去,但已經晚了,距離太遠。
馬兒前蹄一跪,葉飛鸞跟著身子前傾,就要墜落。許多人已面露不忍之色,驚呼四起。
關鍵時刻,葉飛鸞一掌劈在地上,凌空一個翻越,避免了墜落,卻還是在地上滾落了一圈兒才堪堪停下來。
“飛鸞。”
葉見池已經到了,謝素華更快,她一把將葉飛鸞扶起來。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沒事。”
葉飛鸞不甚在意的對先后趕過來的父親和兄長笑笑。
葉長稀一把抓過她的手,見掌心擦傷已是血肉模糊,“傷成這樣還說沒事。”
子矜和子佩已經跑了過來,忙著給她把披風披上。
葉長稀掏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就要給她涂上,葉見池道:“先用熱水洗干凈。”
戰場上受傷難免,軍醫不在身邊的時候都得自己處理。有水的時候就清洗,沒水就只能草草上藥包扎。葉長稀見妹妹受傷,下意識給她上藥,卻忘了這并不是在戰場上。聽父親這么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妹妹是女子,柔弱嬌貴,自然要精心的養著。
“先不忙。”
葉飛鸞方才脫離馬背的時候順便踢了那馬兒一腳,如今馬兒已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她蹲下來,將自己的束發簪從馬脖子上拔下。
衛凌領著禁軍將那名奴隸押走,又過來問候,“丹陽縣主受驚了。”
“小傷而已,倒是可惜了這馬。”
簪子染了血,一時也不能用,葉飛鸞披散著頭發,瞧著倒是有些狼狽。
“是可惜。”
這匹馬是謝素華的,她面無表情,語氣卻有些森然。腳步一動,葉飛鸞抓住她的手腕,“好了,知道你愛惜這馬,我給你道歉。”又沖她哥道:“哥,回頭你替我送一匹更好的給謝姐姐,算是替我賠罪。”
葉長稀看向謝素華,“素…謝姑娘,方才那般情景,飛鸞也是迫不得已,還望你海涵。”
謝素華瞪他一眼,氣道:“一匹馬而已,我就算再愛惜,能比得上飛鸞的命重要?”
她的馬兒她了解,絕不會無端發狂。
葉飛鸞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剛才借著取玉簪為由,查探關竅。
眾目睽睽之下,帝王面前,居然有人對葉飛鸞不利,簡直無法無天!
若葉飛鸞真的墜馬傷亡,昌帝必然會查,而這馬,是她的。
這分明是一石二鳥之計。
謝素華恨得咬牙切齒,葉飛鸞卻不讓她查。因為剛才若非葉飛鸞控馬及時,馬兒踩傷了禁軍,她們倆都脫不了干系。而且今日她們倆明著比箭,實則為奴隸們出頭,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再因此生出禍端,昌帝必然不喜,之前一番苦心便白費了。
只是就這么忍了這口氣,謝素華實在不甘。
“別氣了,陛下還等著呢,我們先過去。”
葉飛鸞沖她使了個眼色。
謝素華只能按下滿腹怨憤,又對著葉見池行了個晚輩禮,扶著葉飛鸞走了。
葉長稀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看向葉見池。
“父親——”
葉見池神色凝重,“先去回復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