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代代相傳呢。
    賀家的女兒要真世世代代都與燕王府聯姻，燕王這一脈遲早得絕后。
    葉飛鸞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吐槽古代所謂‘親上加親’的婚姻。
    “只可惜那時我和妹妹都尚且年幼，否則…”
    否則今日燕王府的長媳，大概就是賀家女了。
    那個賀將軍，還真是野心不小。長女才九歲，就惦記著要送給外甥為妾。
    這都什么爹啊？
    “大表嫂是個賢德的女子，美麗溫婉，端莊大方，姑母很喜歡她，大表哥也十分愛重。他們感情和睦，根本容不得第三人。可父親不這么想，因為大表嫂一直沒有孩子。而身為燕王府的繼承人，怎能沒有嫡子？”
    話是不錯，但按照賀笑真她爹的這個思路，就算世子妃生了兒子，估計他也會想方設法的給弄死。
    “你大表嫂，至今沒有孩子嗎？”
    “我隨公子來京城之前，大表嫂生了個女兒。”
    葉飛鸞嘴角噙起一抹笑，微微的冷。
    “你那個嫡出的妹妹，比你小三歲，也就是說今年十四了？”
    “是。”
    賀笑真點頭，“姑娘猜到了吧。我不過只是父親投石問路的一枚棋子罷了。大表哥身體每況愈下，大夫已斷言活不過三十。而姑丈一直沒有奏請冊封世子。父親便開始做兩手準備，讓我跟著公子來京城，占著名位。若他日公子得以冊封世子，回去后便可迎娶我的嫡妹。至于我，自然是為婢為妾，永遠以主母為尊。”
    怪不得她一直稱呼姬束為‘公子’，而非表哥。
    “你父親給你安排的這條路，你愿意走嗎？”
    “不。”
    賀笑真回答得很堅決，“公子對我有恩，我希望他能娶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妻，恩愛白首，就像大表哥那樣。而這個人，就是姑娘您。”
    葉飛鸞看著她。
    “你喜歡他。”
    肯定句。
    賀笑真一震，“公子不過憐我孤苦，我知道他其實不愿意我留在他身邊，因為他不愿意耽誤我，所以我才自己來的侯府。姑娘覺得公子別有居心，可公子從未做過任何傷害姑娘的事。我六歲進燕王府，和公子一起長大，不敢說對他了解十分，可至少也有五分。我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子像對您這般在意。只要是公子所愛的，便是我所忠。”
    葉飛鸞有些發怔。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七情六欲是人的本能，最難的就是克制。
    先有玉洛華和唐靜姝，皆因愛生妒，對她滿懷惡意，甚至不惜動了殺心。
    賀笑真和姬束算青梅竹馬了，若論情深，任何人都不及她。她們又是表兄妹，天然便親近幾分，再有長輩做主，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期待、貪戀。可她也比任何人都豁達，這份豁達，大底是出于了解的基礎，止于敬重和感恩。
    所以才能坦然面對她這個‘情敵’。
    怪不得姬束放心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地上涼，別跪著了。”葉飛鸞道：“放心吧，他既沒開口將你要回去，我自不會趕你走。”
    賀笑真喜形于色。
    “多謝姑娘。”
    她端端正正的給葉飛鸞磕了個頭。
    葉飛鸞看不過去，親自去扶她，正色道：“人或許有卑賤之分，可不應就此看輕自己。不要困守過去，也不要因旁人的眼光束縛了自己。你既選擇留在我身邊，來日我當許你前程。”
    賀笑真張了張嘴。
    葉飛鸞拍拍她的手，“人活一輩子，或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不該把自己完全摒棄。你母親把你帶到這個世上，不是讓你只懂得苦，不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