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住進靜安侯府不到兩個月，會試前一直關在屋子里讀書，很少出門。后來一舉高中，也很是低調，只是偶有應酬。葉飛鸞在內院，隔著男女之別，其實真的算不得有多熟悉。葉飛霜亂吃飛醋，她還覺得可笑。
    然而那日她看得清楚。
    沈珞闖進來時滿面憂色，見到她和姬束躺在一起驚愕之余透著深切的哀痛與失落。
    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什么樣，葉飛鸞懂。
    她不知道沈珞對她是何時生出情誼的，卻從未說破，翩然如玉，君子風度。哪怕見到那樣一幕，所思所想也是盡力維護她，再無只言片語，更未因此看輕了她。
    這些日子她在府中靜養，沈珞還隨同她哥來探望過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舉止得體，看不出半點異樣。
    她又想起那天樹林里唐靜姝說的話。
    合著不是空穴來風，是她反應太遲鈍，沒瞧出來。
    葉飛鸞揉了揉眉心，有些發愁。
    沈珞挺好一少年，干嘛非要想不通喜歡自個兒表妹？還是怪古人太過愚昧，親上加親的聯姻制度，真的是害死人啊害死人。
    不過她現在得處理另一件事。
    “去把二姑娘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葉飛霜一直與她不和，平日里幾乎不會主動往她跟前湊，見到了也不見得有好臉色。莫名其妙被‘傳喚’，本不愿來，可葉飛鸞抬出長姐的身份和縣主的威嚴，她在不樂意也要走這一遭。
    “大姐姐。”
    她不情不愿的喚了一聲。
    “坐。”
    葉飛鸞把子佩和子矜都打發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姐妹兩人。
    葉飛霜越發狐疑。
    “大姐姐特意派人叫我過來，不是要與我聊天的吧？”
    姐妹倆不合，自然沒什么可聊的。
    葉飛鸞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脾氣也上來了。
    “別給我擺你縣主的架子，有本事你去外頭欺負人，在這里為難自家姐妹算什么？”
    葉飛鸞輕笑一聲。
    “難得你還記得我們是自家姐妹。”
    葉飛霜冷哼，“我可高攀不起你這樣的姐姐，三天兩頭的惹禍，何時何地都不忘爭鋒冒頭，更是不知廉恥的與男人私會。咱們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你還好意思天天悠閑的吃喝玩樂。我要是你，早就一根白綾了斷了自己，省得連累家人。”
    小小年紀，說話卻是真的惡毒，三夫人也不知道是怎樣教育的女兒。
    “你是覺得，我死了你就能嫁給表哥了，對么？”
    葉飛霜臉色一變，目光里滿是嫉恨，氣道：“你還有臉說，你都有姬公子了，還要與我搶珞哥哥，天天裝得一臉的清高，背地里卻做些狐媚勾引的…”
    葉飛鸞一杯水潑到她臉上。
    葉飛霜整個人都呆住了，反應過來后猛然起身，“你——”
    “你腦子糊涂了，需要清醒清醒。”
    葉飛鸞目光清冷，不怒自威。
    葉飛霜莫名畏懼，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問你。”葉飛鸞語氣冷淡，“你什么時候與唐靜姝有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