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王家,后是唐家。
姬束連面都沒露,卻成了最后的贏家。
接下來,他還要對付誰?
不過唐家倒了,齊王呢?
齊王現在正跪在養心殿外——他派人去照顧唐靜姝,本是想要抱唐家這顆大樹,誰知這個女人賊心不死,被抓了個正著。唐家攤上謀逆之罪,雖然圣旨上沒提到他,但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個什么性子。沒有明旨問罪,不過是顧惜皇族顏面罷了。他若心安理得,遲早都會落得和唐家一個下場。
他跪了兩個時辰,終于得了召見。
“兒臣有罪,請父皇處置。”
一進殿,他就跪下請罪。
昌帝坐在長桌后,臉上神情陰晴不定。
“你有何罪?”
都跪在這兒了,不吐出點有用的東西,今天是走不出宮墻了。
齊王深吸一口氣,磕了一個頭,才道:“唐家教女不善,以至惹下大禍,被逐家門本是咎由自取。奈何兒臣一時心軟,見她實在可憐,所以才會派人診治照顧。想著她已武功盡廢,又斷了腿,將來怕是嫁不得什么好人家,所以…”
“所以你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對嗎?”
昌帝語氣沉沉,譏誚道:“你還未娶妻,倒是想著納妾了。唐文玄精明老道一輩子,辛辛苦苦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卻是給你做了墊腳石。”
齊王背后浸出一層冷汗,“父皇明鑒,兒臣絕無黨附之心。唐家無論是刺殺還是豢養私兵之事,都與兒臣無關。”
“你推得倒是干凈。”
昌帝神色沉凝,怒道:“你當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沒能娶到葉家女,便勾結唐家,圖謀不軌。朕還沒死,你就想著篡位!誰給你的膽子?”
他抓著茶杯直接砸過來。
齊王臉色驟變,未曾躲閃,額角瞬間鮮血淋淋。
他腦子里一剎那空白,根本沒料到昌帝會突然提起葉飛鸞,只能再次磕頭道:“父皇明鑒,兒臣不敢。”
若是去年暴露此事,那他大可以順水推舟求娶葉飛鸞。再是被猜忌,總有回圜的余地。偏生在此刻,他與唐家有聯姻之嫌,而唐家又查出謀逆。再加上他先前的謀劃,簡直是雪上加霜。
帝王之怒,無人承受。
“不敢?你還有什么不敢的?”昌帝怒容滿面,“說,小七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齊王大驚失色。
“父皇何有此問?兒臣絲毫不知啊。”
一個襁褓嬰兒,何足畏懼?他縱然心有圖謀,也斷不會在羽翼未滿之時如此冒險。
昌帝盯著他,似乎要從他的神情中辨別出真偽來。
太醫說麗貴妃懷孕時食量過高,導致胎兒過大,才會難產。生產時又渾身虛軟,沒有力氣,孩子在母體里呆得太久,一出生就沒了氣息。
后宮里那些腌臜手段,他怎能不知?
這孩子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麗貴妃宮里的宮女太監個個都審問過,兩個畏罪自盡,一個負責她飲食的宮女下落不明。
今日終于找到了。
順藤摸瓜查下去,那宮女居然和唐夫人身邊一個婢女是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