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屋里就剩下安璃和林汐兩人。林汐捂著右臂,掙扎著要從桌子上下來。
“別動!”安璃快步過去,把林汐扶下桌子,在椅子上讓她坐下。
“你沒事吧?她們是誰?”林汐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安璃。
“別說話,我先看看你的傷!”安璃查看林汐的手臂,還好只是脫臼,“手臂脫臼了,我幫你按上去,有點疼,忍著點。”
“嗯。”林汐伸出自己能動的左臂,把手放在嘴邊咬住。
安璃皺著眉,把林汐的左手從她嘴里拿下,“一個手傷了,還想把另外一個手也傷了!”
安璃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疊了疊,放到林汐嘴里,說道:“咬這個。”
林汐剛咬上帕子,帕子上的一股藥香味就沖入鼻尖,沁人心脾。人還在恍惚間,手臂處劇痛傳來,只是嘴上咬著帕子,發不出聲。
“咔嚓”一聲,劇痛過后,手臂疼痛隨之消失。林汐拿下口中的帕子,試著動一下手臂,已是活動自如。
林汐將帕子還給安璃,說道:“手臂能動了,只是還有些酸痛。”
安璃臉色一沉,說道:“黑奴出手沒個輕重的,怕是傷到了經脈,要養兩天。”又伸手到腰間把腰帶解下來,身上的外袍隨之散開,露出里面的中衣。
“干什么?別這樣......還沒成親...”林汐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安璃。
安璃瞪了一眼林汐,說道:“想什么呢!我只是用腰帶把你手臂固定一下!”
“那也別用你的,用我的!”林汐著急的開始解自己的腰帶,卻被安璃拿住了手。
“別動!”安璃拿過林汐的右手臂纏上自己的腰帶固定在胸前,然后打算在林汐后頸處打結掛在脖子上。安璃敞開袍子的胸口貼著林汐臉,撩得林汐腹部的熱氣翻涌,一只手開始不安分的摸上了安璃的腰,臉也不由自主的貼在安璃的胸口摩挲。
安璃發現林汐不對勁,又見她臉色潮紅,伸手搭上脈,暗叫不好,林汐喝下的哪是什么尋常補藥,分明是春/藥!
“什么藥都敢往嘴里送啊!毒死你算了。”安璃看著林汐難受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我知那定不是毒藥,可沒想到是......怎么辦?不行,安哥哥,你快走,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水......冷水...”林汐喘著粗氣,極力的控制自己,要去屋外找水。
安璃阻止林汐,說道:“這不是普通的春/藥,強忍會對身體傷害極大。”
安璃知道藥王谷的東西藥性極大,不是普通方法能解的,師姑對林汐用這個藥,斷不會看著安璃以身相送,做解藥。只可能又是試探,便高聲喊道:“黑奴,快把解藥給我!難不成真要看我們兩個在這出丑不成!”
一個黑影從房梁上跳下,作揖道:“公子,谷主只是試探一下那那丫頭。”
安璃怒道,“師姑就不怕我真的替她把藥解了。”
“那丫頭的小命可就......”黑奴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快拿來,解藥!”安璃伸手道。
黑奴笑著把手探進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安璃,又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說道:“這是谷主給你的,有什么事可以找城東的春暉堂,那是藥王谷的產業。”
“好,我收下了,你走吧!”安璃接過令牌,揮手讓黑奴離開。黑奴一作揖,轉身消失在黑夜里。
安璃打開瓷瓶聞了聞,知道是解藥不假,忙把解藥給林汐吃了。林汐吃了解藥,頃刻間燥熱退去,癱在椅子上。
“怎么樣?”安璃看著林汐臉色恢復了正常,放下心來。
“沒事,沒事了。”林汐擺著手道,“我們走吧。”
“公子,師尊她們走了?”無痕沒人看管,跑了過來,看到林汐竟然也在很是吃驚,“林小姐?”
安璃不動聲色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對無痕說道:“嗯,我們不走了,留在京城。”
“真的?太好了,我還是喜歡京城,吃得多,玩的多。”無痕高興的跳了起來。
“走吧,回小院。”安璃扶起林汐,招呼無痕離開。
走出別院,林汐這才知道自己現在已在郊外,離京城還有一段路。一路上,安璃細細給林汐講了事情的經過。
安璃的外祖母是藥王谷的谷主,而藥王谷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醫術高明而且武功自成一派。幾年前安璃的外祖母退位讓安恒繼位成了谷主。今天那那白袍女子就是安恒,她是安璃外祖母的養女,也是安璃父親的師妹。安璃的父親安平十九年前跟了沈蓉后便與藥王谷斷絕來往。幾個月前,安恒得知沈家巨變,安璃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京,就想接回谷里了。可安璃鐵了心要留在京城,不想回谷。兩人還僵持著,不想黑奴把林汐帶來了。
林汐知道安璃不肯跟安恒回藥王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心中感動,“安璃,安璃......”
“怎么了?”安璃聽到林汐叫他。
“你對我真好!”林汐拉著安璃的手,頭枕在安璃的肩上,耳語道:“以后叫我林汐,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是你妻主。”
“好。”安璃紅著臉答應了。
此時,遠處出現幾處火把的光亮。林汐警覺起來想去看看,卻被安璃拉攔住,“無痕,你去看看!”
無痕會意,展開輕功消失在夜色中。
“無痕還有這一手?”林汐想不到無痕的輕功這么好。
“無痕最擅長輕功,這也是他名字的由來。”安璃說道。
一盞茶的功夫,無痕回來了,說道:“是巡防營的人,東陽也在,估計是在找咱們。”
林汐皺著眉道:“怕是東陽尋不到我急了,才找了巡防營尋來。你們先走吧,免得惹麻煩。我去處理這事。”林汐知道安璃身份特殊,藥王谷的事也不能明說,還是不要出現為好。
“好,你自己小心一點。”安璃想想也對,便同意了。
看著安璃他們走遠,林汐在地上蹭了蹭,又用手在臉上抹了點泥,這才迎上去,喊道:“我在這!”
“找到了!”“三小姐在這里!”幾個眼尖的看到林汐,呼喊起來。
東陽順著聲音尋來,哭著道:“小姐,擔心死我了!那抓你的黑衣人呢?
“沒事,只是天黑,我看不清路,騎馬掉到山谷里去了。定是你眼花,哪有什么黑衣人!”林汐一邊說,一邊對東陽做著眼色。東陽立刻會意,“對,是小的見小姐不見了,一著急看岔了。”
巡防營的見林汐灰頭土臉的樣子,手臂受了傷,綁著帶子吊在胸前,倒是信了七八分。
“各位辛苦了,明天去靖遠侯府領賞去。”東陽陪著笑臉把巡防營的官兵打發走。
“你怎么讓巡防營的人幫忙?”林汐有些埋怨道。
東陽也是一臉無辜,“小姐追上去后,我也跟著去了。可我趕到時只看見一個黑衣人把小姐帶走了。我又跟了許久,直到出了城也沒見蹤影。怕小姐有危險,不得已找了巡防營幫忙。”
林汐知道東陽也是好心,也就不怪她了。在回府路上,林汐把安璃和無痕的情況一一說了,東陽知道無痕他們沒事只是心也就放下了。
因為驚動了巡防營的人,靖遠侯府里的人也知道林汐出事了。林汐還是那套說辭,天黑騎馬看不清路,掉下山谷傷了手臂。
余氏看著女兒一身泥,又傷了手臂,還沒埋怨兩句就心疼起來。待診治后,聽大夫說手臂脫臼雖然接上了,但到底是傷了經脈,需要靜養,否則手臂要廢了云云,更是氣得把東陽綁到院里治了個護主不利的罪責,打了二十板子。
林汐看著東陽挨打,也只能愛莫能助了,誰叫父親正在氣頭上呢,只好拿東陽出氣。
林維看出了端倪,并不信林汐的說辭。等眾人散了,單獨找了林汐,一臉著急的問道:“你瞞得了你父親,瞞不了我。你的傷分明是被人強力卸下脫臼的。說!到底怎么回事?”
林汐知道瞞不住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林維得知是藥王谷所為也是頗感意外,“原來如此,我還擔心......”林維講了一半停了下來。
林汐知道母親必定有事,忙問道:“出什么事了。”
林維神色黯然,說道:“前幾日,你沈姨手下有個叫阿惠給我傳來消息,說找到了你沈姨和那五千人馬的......遺骸。”
“遺骸?這么說沈姨她......”林汐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心中一驚。
林維沖著林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阿惠沒敢給沈焰說,就傳消息給了我。”
林維含著淚又說道:“你沈姨和那五千人馬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離易安城三十里外的山谷里。如今雪化了才顯露了出來看見。”
“北燕這幫畜生!”林汐不知不覺竟然也淚流滿面。“我就說沈姨不會叛國的!我們是否可以奏請圣上,還沈家一個公道。”
“我的傻孩子,誰能把五千人馬和一個大將軍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林維摸著女兒的頭說道。
“你是說有內奸?”林汐腦子一轉想到了關鍵。
“阿惠的消息說,這些將士身上傷口極少,倒像是中毒。”林維說道,“而讓五千將士一起中毒,伙夫也一時間辦不到。”
“會不會是圣上?”林汐猜測道。
“不會,圣上雖說多疑,但絕不會此時自毀長城。但此人絕不簡單,所以不能輕舉妄動。我已派人去北境與阿惠一起暗中調查,你也給我安分點!”
“一定要查出真相,還沈姨清白!”林汐氣憤說道。
“查,一定查!”林維捶著桌子道,“沈蓉死得太......”一行淚從眼眶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