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剛醒來沒多久，手腳還有些不利索，摸索了半天，才替喬唯一扣好了項鏈。
    “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回去了，你們還得去參加婚宴。”安桐收回了手，朝喬唯一輕聲道。
    喬唯一知道，安桐是怕自己在這兒待的太久，安寧會看到她穿著囚服的樣子。
    她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保鏢朝不遠處的厲夜廷看了眼，厲夜廷不動聲色點了點頭，保鏢這才推著安桐的輪椅往回走。
    喬唯一默不作聲站在原地，看著厲夜廷的人將安桐攙扶著走上了飛機升降梯，進了飛機機艙里。
    她知道，下一次看到安桐，或許是在半年一年，或者幾年后，為了安寧，喬唯一不可能會頻繁地去監獄看她。
    但是她不想道別。做錯就是做錯了，安桐理所應當應該抱著愧疚繼續去向厲衡贖罪，在坐完牢之前，她不配得到他們任何人的原諒。
    她找了這么久，其實無非是想知道安桐是不是還活著。看到她，這顆心就定下去了。
    “走吧，阿辭他們婚禮已經開始了。”厲夜廷等了喬唯一一會兒，走到她身后，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低聲道。
    遠處，教堂傳來的隱約的禮炮和歡呼聲，和他們這兒的安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喬唯一往后退了幾步，看著面前的飛機漸漸駛入了航道，慢慢起飛。
    “好。”她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呼吸，轉身朝厲夜廷微微笑了下。
    其實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但現在這樣，她和厲夜廷兩人互相都往后退一步，都替對方保留了底線和尊嚴，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厲夜廷低頭，替她整理了下脖子上的項鏈，笑了笑，道：“還挺好看的。”
    “是吧？”喬唯一微微挑了下眉頭：“那我明天就戴著這個訂婚？”
    厲夜廷和她對視了眼，不置可否點了點頭：“你若是覺得合適，戴著也無妨。”
    喬唯一看出他其實不想同意，但是誰叫他瞞了她這么久，她就是得小小懲罰他一下，讓他心里不爽快。
    “走吧。”厲夜廷拉著她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喬唯一低頭，看了眼他攥得死緊的手，她感覺到了，他手心里微微有些薄汗。
    所以剛才他在看著她和安桐的時候，心里其實挺緊張的吧？就怕她忽然發作，忽然又悔婚。
    喬唯一心里清清楚楚的，卻沒有戳破厲夜廷的這個小心思，撇了下嘴角，暗暗嘲笑了他幾秒，攥著手心里的首飾盒子，默不作聲和他一塊兒步行往教堂走去。
    剛走到教堂，便看到一大一小兩人坐在門口。
    喬唯一看清是墨寒聲和安寧，愣了下。
    “說是要等你們呢。”墨寒聲朝喬唯一看了眼，又轉眸望向幾步開外，坐在樓梯上的安寧。
    安寧高燒未退，坐在階梯上，撐著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她聽到墨寒聲開口說話，腦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看到喬唯一和厲夜廷兩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她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立刻站了起來。
    然而蹲坐得太久了，她的兩條小腿有些發麻，一個重心不穩，險些從樓梯上栽下來。
    喬唯一剛要上前抱她，墨寒聲已經快了一步，穩穩當當扯住安寧的肩膀，在她磕到腦袋之前將她撈了起來。
    安寧卻顧不上許多，在地上站穩的同時，立刻咋咋呼呼朝喬唯一跑了過來。
    墨寒聲在她身后看著她，忍不住啞然失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