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見鐘情
沈南禾十六歲的那一年,江守恒第一次病發(fā),要所有的孩子都回來香港讀書,他眼看著心里面才能舒坦。
她還記得自己穿著一條破洞牛仔褲,嘻哈t恤,背著一個碩大鉚釘包站在江家別墅門前的時候,看著這棟十年未曾回來過的精美別墅,她心中想的是,不知道外公什么時候才能好,她好趕緊回去美國,那邊山高皇帝遠(yuǎn)的,沒人管得了她。
正想著,身后傳來一個興奮的男聲道,“南禾!”
沈南禾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個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悶,就好像是被踩到脖頸的鴨子。
回身一看,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一身白色的年青少年,他沐浴在陽光之中,渾身都帶著一層金邊,映照著那張十年不怎么變化的娃娃臉,更是可愛。
勾起唇角,沈南禾笑著回道,“這不是江郅浩嘛!你聲音怎么了?做節(jié)扎手術(shù)了?”
當(dāng)時蘇揚(yáng)正從車中下來,聽到沈南禾的話,她馬上皺眉道,“南禾!沒有規(guī)矩,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沈南禾不想聽她嘮叨,只能聳聳肩。
江郅浩走過來,她對蘇揚(yáng)笑著叫了聲,“姐”。
蘇揚(yáng)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道,“郅浩,你的學(xué)校選好了嗎?”
江郅浩點(diǎn)頭,“恩,爸爸選好了學(xué)校,跟南禾是一起的”。
沈南禾挑眉,一聽到上學(xué)她就煩,她出聲道,“外公呢?”
江郅浩道,“我爸在上頭等你半天了,你快上樓吧”。
沈南禾嗯了一聲,然后就背著大包邁步往別墅里面走。
一路上了二樓,來到江守恒的臥室門前,沈南禾想也沒想就推開房門,然后笑著喊道,“外公,surprise!”
她是真的想給江守恒一個意外驚喜的,但卻沒想到房中還有另外兩個人。
林夕,江守恒的第三個老婆,江郅浩的媽媽,她應(yīng)該叫
“外婆”。
沈南禾硬擠出一個不那么尷尬的微笑,畢竟叫一個比自己媽媽大不了幾歲的女人外婆,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林夕看到沈南禾,勾起唇角,淡笑著道,“南禾回來了啊”。
江守恒本是沉著臉,但是一看到沈南禾,立馬喜笑顏開,坐在床上,伸手招呼她過去。
沈南禾在往里面走的時候,看到江守恒的床對面站著一個長身而立的男人,他背對著她,讓她覺得陌生。
沈南禾有意無意的瞥著男人,在經(jīng)過他的時候,飛快的掃了眼他的側(cè)臉,這一看之下,沈南禾仿佛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一般,連心跳都跳漏了一拍,他
見沈南禾一直看著屋中的年輕男子,江守恒有些不耐煩的道,“南禾回來了,我就先不罵你了,你給我好好琢磨一下,要是再敢犯,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看我不剝了你的皮!這么熟悉經(jīng)典的臺詞,江守恒向來只對一個人說,那就是
男子抬起頭,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五官精致的令人瞠目結(jié)舌,他抿著薄唇,高挺的鼻梁之上,是一雙不動卻散發(fā)著流光溢彩的長眸,黑色的劉海垂在額間,散發(fā)著野性和不羈的魅力,他,不就是江祁沅嘛!
沈南禾發(fā)覺自己的視線竟然是不能從江祁沅臉上離開,她走了十年,江祁沅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腦海中一片混亂,她在努力的回憶江祁沅小時候是什么模樣,她記得小時候她見他并不覺得怎么樣,但是印象中,他好像又是一直這樣子哎呀,她完全瘋了。
江祁沅見沈南禾一直盯著她,他的視線也緩緩落在了沈南禾臉上,兩人四目相對,沈南禾的心像是被人撞了一下似的,她臉色微紅,忽然就移開了視線。
江守恒看著江祁沅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的道,“看到你小侄女也不知道叫一聲?我看你出國這幾年真是沒學(xué)什么好!”
當(dāng)年沈南禾被江守恒送去了美國,江祁沅和江郅浩則被送去了瑞士,也就是說他們十年沒有見過面。
江祁沅面無表情著一張妖孽的面孔,薄唇輕啟,淡淡道,“回來了”。
三個字而已,連名和姓都沒有,而且明顯的語氣敷衍,但是沈南禾卻像是失心瘋一般,不假思索的道,“小舅,你變帥了啊”。
江祁沅連眼皮都沒挑一下,根本不作回應(yīng)。
江守恒瞪了眼江祁沅,然后看向沈南禾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多云轉(zhuǎn)晴了,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他開始詢問她最近怎么樣,他生病所以沒有去美國看她,讓她不要生氣等等,對比跟江祁沅的態(tài)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知道的還以為江祁沅不是親生的呢。
林夕跟江祁沅使了個眼色,然后就起身道,“我去外面準(zhǔn)備一些水果,你們祖孫兩人先聊著”。
江守恒點(diǎn)點(diǎn)頭,林夕起身往外走,江祁沅也跟著要走,江守恒沉下聲音道,“下周一就給我去新學(xué)校報道,要是再弄什么幺蛾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祁沅輕哼一聲,算是回應(yīng),林夕趕緊拉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江守恒就笑著對沈南禾道,“南禾啊,外公都想你了,這次你就留下來,以后都在香港讀書好不好?”
沈南禾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佯裝天真的問道,“外公,那兩個小舅舅也要留在香港讀書了嗎?”
江守恒點(diǎn)頭道,“你小舅舅跟你一個學(xué)校,至于你二舅,哼,他也就這樣了,與其給他放到外面丟人,還不如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還能看他幾年!”
沈南禾剛一進(jìn)屋就看到氣氛凝重,她不由得問道,“外公,我小舅,不,我二舅怎么了?”
她私下里都叫江郅浩名字,所以類推江祁沅變成了小舅。
江守恒一提起江祁沅就覺得頭疼,他出聲道,“我把他送去瑞士讀書,他卻給我弄了個女朋友出來,談就談吧,還偏偏要惹一個王室的公主,昨天人家把電話都打到香港這邊來了,說是那公主死活要跟過來,你說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