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為何要離開皇宮,若是想念爹娘,我這就讓人去請他們來見你。”
“皇上,奴家的父皇不能前來。”
田貴妃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崇禎心中一聲嘆息,他本不想管這些瑣碎的事情,但如今,他也只能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那田國丈大人呢?你不是在皇宮里呆了好幾日了么?”
田妃拿著手帕,抹了一把眼淚,抽泣著開口。
“爹爹前兩日,被山匪襲擊,打斷了手腳,奴婢這才來探望爹爹的。”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著崇禎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走一步,替我給你父皇打個招呼。”
“我明白了。”崇禎道。
田貴妃聽了這話,心里微微一沉,因為她發(fā)現(xiàn),崇禎皇帝根本就沒有懲罰那些盜匪的打算,連下一步該怎么做都沒有。
她怎能明白這尊勞模的心思,在他眼里,那些膽大包天,打傷皇上岳父的賊子,一定已經(jīng)被抓住了。
畢竟,陛下的岳父大人可不是一般人,而且,這種事情,自然有官府來辦。
“皇上,那個毆打我父皇的歹徒還沒有落網(wǎng)。
田貴妃知道,他是不會上當(dāng)?shù)模裕矐械霉諒澞ń橇恕?/p>
“豈有此理,我們是專門抓捕朝廷重臣的,怎么會來抓捕一般的山賊,莫非是朝廷重臣?
崇禎陛下狠狠地盯著她,聲音里帶著幾分怒意。
他對她的感情很深,但在大事上,他不會縱容她。
“啟稟皇上,雖說那賊子并非是宮中之人,但是,他們離德勝門并不算太近,甚至,還有數(shù)百名持槍的壯漢。
我聽聞他們收攏了許多難民,怕是有什么陰謀。”
田貴妃為了挽回顏面,故意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
崇禎一愣,總覺得這個名字,和張楚有幾分相似。
“德勝門”這個詞,她這幾日已經(jīng)聽到過很多次了,而且一般人殺了皇上的岳父,還能全身而退,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她轉(zhuǎn)頭對田貴妃說道:
“娘子,莫非那個小子就是那個姓嚴的?”
“不知。”
田貴妃說的都是事實,她的生母昨晚也不過是把事情的大致經(jīng)過說了一遍,并沒有詳細的告訴她。
“陛下,外面有楊閣老要見您。”
就在此時,王承恩從門外走了過來,向兩位娘娘行禮。
崇禎陛下的目光,落在了天后的身上。
“娘娘,你先出去一趟,看看你的父皇,另外,若那個小賊真是嚴家的,也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王承恩道:
“把楊閣老給我叫過來。”
“我現(xiàn)在就把楊閣老叫來。”
說罷,王承恩當(dāng)先離去。
田妃從宮里走了出去,王承恩也跟著楊思昌去了皇家的書房。
“王公公,且慢動手。”
“不知王妃找我,所為何事?”
王承恩停下了手中的拂塵,向田氏娘娘行了一禮。
“王公公,敢問這位顏氏之人,到底是誰?還請公公明示。”
田貴妃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王承恩面前,將一張銀票放入他的衣袖中。
“王妃過獎了,那個人,我們不能說,也不能得罪,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
王承恩回了一句,然后往里走去。
田貴妃愣住了,她的對手,究竟是誰?能讓王承恩這樣的人物都說不能得罪,這其中肯定有很大的關(guān)系。
要不然。
她連忙退了出去,打算回去警告一下自己的母親。
皇宮之中。
“皇上,不知宰相大人打算如何籌錢?
楊思昌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情,他和王沖打過招呼之后,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崇禎陛下看了一眼王承恩,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楊愛卿,此事你早晚都會知曉,宰相大人與我商議過,賣掉國庫中的糧草。
現(xiàn)在糧食價格不是很高,他想要販賣,只是還沒想好。”
楊思昌也是一臉的震驚。
“不行,這些糧草關(guān)系到整個皇城的安全,絕對不能賣,宰相大人這是在拿皇上的性命開玩笑嗎?”
“楊愛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宰相大人也知道這件事情。
但如今又多了一條線索,一旦確定,糧草安全問題便可迎刃而解,愛卿不必過于擔(dān)憂。”
崇禎解了一句。
“殿下,再怎么說,也不是無中生有的。
再說了,一旦被那些糧商發(fā)現(xiàn),他們肯定會把糧價抬得很高,我擔(dān)心到那一天,皇上就算有錢也未必能把這些糧草都收回來。”
楊思昌依然在極力勸說。
“楊愛卿,這就是我猶豫不決的原因。
更何況,如今有了解藥,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死去吧?
他們必須要賣糧食,才能湊夠錢。”
他可以說是明朝最窮的一個。
楊思昌沉默不語,盡管他已經(jīng)到了張楚施粥的地點,但是要他免費捐獻丹藥,他還是做不到。
對于張楚來說,這已經(jīng)算是很好的事情了。
哪怕是拿了他們的銀子,他們也要按照規(guī)矩辦事,否則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去買糧食,去賣粥,去賣藥?他又不是那種唯利是圖,唯利是圖的貪官污吏。
因此,一旦觸犯了他的原則,他就不會多說什么,也不會多想。
“父親,孩兒已經(jīng)帶著張兄弟到了。”
就在崇禎陛下和楊思昌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候,坤興王妃與張楚來到了這里。
“拜見王妃。”
看到坤興公主一襲緊身衣,楊思昌連忙施了一禮。
就連遠處的王承恩,也是微微頷首。
“拜見大王。”
張楚也不客氣,拱手行禮,一點也不將他放在眼里。
“不必多禮,張愛卿。”
對于張楚的不給面子,崇禎心中雖有怨氣,卻沒有表露在臉上。
更何況,他還需要別人幫忙,所以,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哦,原來是您,楊老師!
直到楊思昌站起身來,張楚才注意到,這個身穿紅色長衫的人,竟然和他昨日在難民營地里見過的那個穿著樸素長衫的老人一模一樣。
“這位就是張莊主吧!
楊思昌也有些意外,張楚的短發(fā)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在這個人人都是頭發(fā)的時代。
況且,他也很欣賞這個人的善良,而且,他也是昨日才見到,所以并不算太生疏。
“兩位,是不是相識,楊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