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走到床邊。
    見秦小倩掙扎著起身，孫太醫趕忙點了她的穴道。
    見她怒目圓睜，孫太醫解釋道：“秦姑娘，你經脈俱斷，此時要靜靜休息才是。”
    陳當時亦勸她：“秦......姑娘。”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的傷不用擔心，大內已備好了需要的所有藥物由在下帶來。孫太醫稍后便會為姑娘治傷。
    姑娘放心，你全身經脈不久之后便會恢復如初。至于功力......沒了再練就是了。”
    親小倩面色蒼白，黛眉緊鎖。
    她輕輕咳了兩聲，聲音虛弱：“‘劍雨瀟湘’來了。”
    “本侯已知曉此事。”聶止禾聲音平靜，似乎沒什么感情，“他的目的本侯早已知曉，這件事你不用擔心。”
    “但方元就是死在他手上的！”秦小倩銀牙緊咬。
    “什么？！”聶止禾驚愕地瞪大雙眼。
    良久，他頹然道：“當時，帶小倩去皇都。”
    他猶豫片刻，堅決道：“我稍后就來。”
    秦小倩不解：“為什么？！那可是殺死方元的兇手！你就不想著為他報仇？！”
    “本侯自有打算。”聶止禾嘴角微微抽動，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解釋。
    秦小倩明白了什么，她皺眉問道：“你認識他？”
    “我認識他爹。”聶止禾嘆了口氣，“讓你知道也沒什么。”
    “我爹就死在他爹手里。”
    “你不想報仇？”秦小倩瞪大雙眸。
    “想，做夢都想。”許是知道對方上門之后自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聶止禾也說出了心里話。
    “但我不敢。”
    “不敢？！”
    “是，不敢。”
    聶止禾掃了一眼秦小倩不可置信的目光，苦笑道：“你知道他爹是誰嗎。”
    不待秦小倩開口，他便說出了答案。
    “他爹就是天榜第一，‘劍尊’曲無名。”
    秦小倩：“！！！”
    原來樓主來頭這么大？！
    “所以......你怕了？”
    “能進能退方為正道。”聶止禾表情嚴肅，“一股腦熱血上涌不顧及后果的人一般死的都比較快。”
    “所以你確實是怕了。”秦小倩補充。
    “不錯，我怕了。”聶止禾大方承認，“最起碼我還有資格怕，其他人連害怕的資格都沒有。”
    那可是“劍尊”曲無名啊！他當初砍死我爹就用了一招！一招啊！我爹可是半步“洞虛”的修為啊！
    “最后一個問題，問完我就同意離開。”秦小倩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對我娘她......”
    “愛過。”不等她說完，聶止禾便回答。
    他語氣堅定。
    陳當時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裝假人。
    這件事要匯報給王爺。
    “那你為什么要趕走阿娘。”秦小倩語氣復雜。
    “我在保護她。”聶止禾平靜道，“但我沒想到她那么倔強。”
    他嘆了口氣，說道：“為了補償她，你毒死公主的事情才被我壓了下來。”
    親小倩瞪大了雙眸：“你......都知道？”
    “呵，你一個十歲小女孩做的事情如果我還看不出來，那我也白活幾十年了。”聶止禾自嘲一笑，“該讓你知道的也都讓你知道了，行了，快走吧。”
    “嗯......”
    陳當時見狀從裝死人狀態恢復過來，抱拳道：“秦......姑娘，得罪了。”
    說完，他抱起秦小倩，對聶止禾點點頭：“此事事關重大，下官會回稟王爺，請他定奪。還請侯爺......別死了。”
    “等等！”秦小倩輕咬嘴唇，良久，說道：“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爹。”
    聶止禾猛地睜開雙眼緊緊盯著她的臉。
    他欲言又止，終究，什么也沒說。
    “保重。”陳當時點點頭，抱著秦小倩與孫太醫一同離開。
    他要將此事盡快稟報王爺。
    屋內漸漸恢復安靜。
    良久，傳出一聲嘆息。
    “太像了......阿珍......”
    “我要真是你爹......那該多好......”
    ............
    鷹揚山莊除“道法自然境”的莊主聶止禾留下之外，其他的先天高手都跟著陳當時三人離開了。
    “樓主，他們帶著秦姑娘離開了！”雨時歸語氣微微焦急，“咱們不追嗎？”
    “嗯......”吳窮沉吟道，“這樣吧，你悄悄綴在他們身后，看看他們把秦姑娘帶去哪里。我們來處理鷹揚山莊的事情。
    注意安全。”
    正好可以借機支走他。
    看得出來，雨時歸這家伙......果然對那秦小倩好像有意思，自己也沒猜錯。
    但這關我屁事。
    “既然是樓主的指令，那在下也不得不從了。”雨時歸微微一笑，“嗖”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吳窮：“......”
    算了。
    他嘆了口氣，笑道：“想必秦小倩已把我殺了聶方元的事情告訴聶止禾了。既然他沒走，那就是在等咱們自己送上門。”
    吳窮嘿嘿一笑：“也罷，咱們這就滿足他。
    走著！”
    一刻鐘之后。
    嘭！
    閉目養神的聶止禾睜開雙目，看向踹開房門的青衫男子，苦笑道：“果然不該有僥幸之心，你和他長得真是太像了。”
    他又瞥了一眼其他人，嘆道：“還真是像啊......”
    除了多出幾個人之外，其他的簡直與當年一模一樣。
    “嗯？”吳窮眉頭一挑，笑道：“看來閣下知道些什么，不妨說來聽聽。”
    這家伙看見自己便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見過曲無名，而且與金光佛一樣，曲無名也與他交代過自己會來！
    從他短短一句話以及表情之中，吳窮已經分析出了不少東西。
    聶止禾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我山莊內弟子都如何了。”
    “只是震暈過去，沒死一個人。”吳窮回答。
    “那......”聶止禾抬頭，“老夫唯一的兒子是你殺的？”
    “是我。”吳窮爽快承認，“他想跟我家的姑娘聯姻，如果不砍死他我還怎么做人？”
    他微微一笑：“莊主要替他報仇嗎？”
    “你爹殺了我爹，你又殺了我兒子......”聶止禾搖頭苦嘆一聲，“作孽啊......我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
    “首先，曲無名不是我爹。”吳窮糾正了他的錯誤，“其次，曲無名給我留了什么東西？”
    聶止禾沉默。
    吳窮輕笑道：“兒子死了可以再生，你自己死了可就什么希望都沒了。”
    “對了。”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女兒秦小倩不是還活著嘛。
    若你不說，我就送她下去跟你兒子團聚，如何？”
    聶止禾看了他一眼，漠然道：“秦小倩......不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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